獨寵(宮斗) 第19節
書迷正在閱讀:過分寵溺(GL)、我在星際直播種土豆、荒隙、穿成暴君的早死白月光、穿書后溫軟畫家被影帝老公撩懵了、柳色如舊(NP、重生、劇情古言)、戲精母女年代文生存手札、絕美狐貍愛撒嬌,禁欲主神不經撩、我能無限收妖獸、夾在雙家主間的我不做人了
第25章 趙國公府(25) 就如自己當年相中丁漾,如今趙惜柔相中趙如意,一時間,趙國公夫人心中頓起宿命之感。她望著女兒,見女兒的神情中流瀉出一點不確定,于是她用一種略帶安撫地眼神看著她,卻說: “此時帶人入宮難免招眼,不如等孝期過了再遣人接她入宮?!?/br> 趙惜柔想一想,說了一句有理,母女二人都相應的沉默了。 張姨娘正在老夫人跟前奉承,老夫人身子越發的不好,卻又因有貴人回來省親,萬不敢聲張病體,不然讓貴人沾上一個刑克祖父母的名聲,貴人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呢? 老夫人不喜歡兒媳,卻十分心疼這個孫女。若不是擔心趙如意這個不馴的庶女不安好心,入宮后得勢,再跟孫女翻臉,她也不會就此病上一病。 自然,這冠冕堂皇的理由的背后是否還有另一層的不為人知,就只有老夫人自己心里清楚了。嫡母暗示趙如意過來服侍祖母,她雖難免多想,卻也還是抱著先看一看再做打算的心思,施施然就往老夫人院中來了。 趙如意到的時候老夫人正在張姨娘的服侍下用飯,她如今一見了趙如意就沒什么好臉色,自然,在張姨娘跟她說故事之前,她看這個庶孫女的眼神也并不和善。 張姨娘如今不敢絕要趙如意的強,從前覺得不過一個鄉下丫頭,絕不可能掀起什么風浪,現如今卻信了那一句有其母必有其女的老話,不過才聽下人回稟一句三小姐過來瞧老夫人,臉色就有些白。 張姨娘自下去收拾湯藥不提,趙如意朝祖母福了一福,她祖母只是扭過頭不看她。 眼見祖母病情越發沉重,趙如意是個細心人,難免心下納罕,只覺得她的病情來的也太兇了一些。國公府地,什么樣的大夫尋不來,什么樣的藥材找不到,何況她這病本來就沒什么正經的因由,莫說大夫,就是小輩們也都殷勤周到,緣何竟能越發沉重。 雖然想著這里頭恐怕有祖母不待見自己的緣故,卻又想到嫡母剛才十分唐突地打發自己過來,心里因此察覺出一絲線索,但轉念又想,這正是娘娘省親的當口,恐怕誰都不能在此時有什么疏漏的。 趙如意服侍過老夫人一陣,就被老夫人尋了個由頭打發走了,她正好也覺得身上有些乏,于是也不曾說什么,只徑自去了。張姨娘看她從容,越發心驚;因此十分的想要女兒去奉承一回趙惜柔,卻奈何趙國公夫人規矩森嚴,并不允許。 張姨娘因此越發郁郁。 趙惜柔并沒在家中呆上太久。老夫人正病著,不管是為賢孝的名義,還是祖孫的情誼,趙惜柔總要過去一遭,侍奉湯藥。但她養尊處優久了,又哪里做得來這種活計,卻又不愿意點卯,事事親力親為,險令自己累出病來。 貴人要表孝心,旁人難免是要退避三舍的。好在趙如意一向不得老太太喜歡,即使偶爾過去,也難阻擋貴人的鋒芒。 天氣漸漸的暖和了,不比貴女們身嬌體弱,碰上這種乍暖還寒的天氣就要病上一病的,趙如意身體還好。偶爾去趙惜柔那里坐一坐,趙惜柔對鄉間生活有些好奇,趙如意雖不耐煩說前事,但面對貴人,卻也不得不小心應承。 事情也就出在那幾日,趙惜柔本都要走了,張姨娘這些日子因不得貴人喜歡,也不敢出來惹人嫌。卻偏偏趙惜柔早惦記著她,莫說人得勢便猖狂,張姨娘幾次三番想拔嫡出母女的虎須,趙惜柔不是泥塑的性子,如今逮著機會,少不得要發作一番了事。 那一日,張姨娘的親兄弟,老祖宗用慣了的大夫張大夫照例過來替老夫人診治,用過針灸 開完方子,出門的時候抬眼瞧了瞧那萬里無云的天,忽然打了個莫名的冷顫。 張大夫尚未反應過來,已是被人拿下了。 他自然知道國公府現下有貴人回來省親,行事也因此愈加謹慎,但趙惜柔想找張氏兄妹的不痛快已想了良久,幾乎成了橫亙在心的一塊心病,如今得了好機會自然也不愿意放過。等張大夫回過神,在廳堂中見到屏風后一個模糊的影子,她頭上的步搖因她說話而一顫一顫的,在屏風上投遞出一個極類鳳鳥的形狀。 然而趙惜柔并不曾找他說話,她只是清點了證物,由阿崔攙扶,施施然去見了已經被請到偏房的張姨娘。 這里,是老祖宗院子里另一處屋子。張姨娘得老祖宗喜歡,曾也來過,如今再來,只見一堆兇神惡煞的婆子,心里登時生出一股子狠勁兒,伸手就給了其中離她最近的一個大巴掌,嘴里哼道: “你是什么東西,既敢拘我?這是老祖宗的院子,若打擾了老祖宗養病,少不得揭了你們的皮?!?/br> 那婆子恨恨,正欲斥罵,卻聽一聲開門響。門外的光朝里射進來,令人瞧不出來人的輪廓,但只一個模糊的影子,就已是讓張姨娘的心涼了半截。再等那人一開口,張姨娘只覺得心肝亂顫,竟也說不出話來。 趙惜柔利利落落地把證物、證詞,一樣樣交給父親趙國公的時候,其母趙國公夫人才聞得了風聲。捻紫檀念珠的手一頓,指尖因此帶了陣陣沉木香氣,風一吹,又轉眼消散如煙。 因為趙如意的事,答嬤嬤漸漸與她離心,只是到底多年主仆情誼,趙國公夫人有一瞬的不忍。眉眼先攏一絲輕愁,又收回去。 應嬤嬤聽了此事就覺得不好,夫人多年不動張姨娘,即使旁人不知緣由,應嬤嬤是趙國公夫人多年的心腹,她卻是知道的。 并非是不能動,只實在是不愿意動罷了。 “府里誰做姨娘有什么要緊?!?/br> 趙國公夫人叫應嬤嬤收了檀木珠子,自己拈一柱香去敬了佛祖,等那香氣漸濃,自己卻走了。她轉身,是一個十分孤寂的背影。帶著十分的寂寥,但在寂寥深處,應嬤嬤仍然感覺到了夫人的不安。 趙惜緣比她jiejie趙惜柔來的要早,畢竟是親娘。 先是喊了幾句我姨娘冤枉,趙國公夫人不愿意擔一個不慈的名聲,于是讓應嬤嬤引了她進來。趙惜緣在這種時候頗是知道些眉高眼低,一應只是怯怯的,語氣絕不強硬,也不敢作出那種可憐兮兮的樣子給人看。但話里話外都有大jiejie趙惜柔仗勢欺人的意思。 趙惜柔是趙國公夫人唯一的骨rou,她自然是不許人詆毀自己骨rou的。于是聽趙惜緣唱念做打的了一番后,忽然開口道: “你口口聲聲說你jiejie冤了你姨娘,那你可知你jiejie是為什么事冤枉了她?” 趙惜緣頓時啞口無言。 她啞了聲不敢說話,趙國公夫人卻驀地一嘆,揉一揉額角,用一種十分平淡的語氣對張嬤嬤說: “咱們過去瞧瞧?!?/br> 趙國公夫人到時,張姨娘仍一應地強辯解,老夫人的院子靜的半分聲音也沒有。如今她身邊只剩一個娘家的晚輩侍奉在側,趙國公夫人先去瞧了老夫人一眼,見她依舊是一幅混沌樣子,又多囑咐了孫瑤兩句,就轉身了走了。 高門大院里有時候也藏不住事,貴人找張姨娘的麻煩,這事已經在院子里傳遍了,紅玉像是有些急,于是問趙如意: “小姐不去瞧瞧嗎?” 瞧什么?這是與她無干的恩怨,她于是只是笑著搖搖頭,棋譜行了一半尚不得解,卻似是而非說了一句: “這不是困局?!?/br> 紅玉知道她的脾氣,于是也不敢深勸。只覺得這院子里一日賽一日的不太平,嘆一口氣,卻陡然生出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張姨娘的事最終連趙國公都未驚動。 人是趙惜柔拿的,張姨娘害老夫人致病的證據是答嬤嬤給的。趙惜柔出手,不知是因她手段,還是因她身份,在這個家里橫行多年的張姨娘忽的在一日早春被套車送去莊子上。張姨娘走前是不是一臉的眼淚,是不是萬分的后悔,沒人知道。趙惜柔只留下一句: “待出了國孝,我會派人來接三meimei入宮?!?/br> 趙國公夫人點點頭,腕子上的楠木手釧似是長在她手上似的。張姨娘走后,趙國公夫人臉上便是這樣無悲無喜的表情。若是心細的人會發現,從前趙國公夫人身邊的答應兩位嬤嬤,如今竟缺了一位。 趙如意站的遠遠的,她并不說話,只一應地沉默著。 趙惜柔回宮的輦車就這樣浩浩蕩蕩的開走,趙如意如今既得嫡母看重,站的排序自然也就突出了些。趙惜柔走后,趙國公夫人似有若無地看了趙如意一眼,慢慢說了一句: “如今張姨娘不在,你祖母身子的確好些了,你多去看一看她,就當盡了孝心?!?/br> 趙如意不是不懂趙國公夫人話中之意,她低垂眼瞼,輕飄飄說了聲是。她知道,嫡母或許早知道老祖宗這病病的蹊蹺,但她并不希望女兒沾染上內宅里的臟事,只是趙娘娘也并非嫡母以為的那樣軟弱。 天空突然飛出一絲風,本來的萬籟俱靜被風聲打破。一轉眼,已是來年的冬天。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滿滿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6章 趙國公府(26) 這些日子,老祖宗在家中含飴弄孫,平日里若有什么應酬,也一味只放給兒媳,兩不沾事。這些日子,臘梅開的正好。今年的年來的晚一些,冬天卻不晚,尚未到年關,寒氣就凍到了骨子里去。 趙惜緣定了一位文官家充做嫡子養的庶子。這些日子常在屋子里繡嫁妝,無事鮮少出門。趙惜緣姨娘出事之后,她似乎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成長真是殘酷。 趙如意侍弄著院子里的一株臘梅,這一株臘梅曾是張姨娘的最愛,當她從張姨娘院子里挪過來的時候已經枯的不成樣子。后來幸虧花匠起死回生,到了今冬,又是一年綻放時。 紅玉也定了親,先帝孝期將過,婚喪嫁娶這樣的事也慢慢活躍起來。她定親的對象是自幼青梅竹馬的表兄,兩家知根知底,也算門當戶對。 聚散終有時,離趙如意入宮的日子漸近了。周圍忽然傳來人的腳步聲,趙如意回過頭,見紅玉臉色潮紅,前額的碎發因被汗水浸透而貼在臉上。 “怎么了?” 紅玉如今已經習慣了趙如意這種仿佛萬年難有一變的冰山臉,她微喘一喘氣,待平復了,才緩緩說: “老祖宗院子里吵起來了,夫人讓您也過去?!?/br> 不知是出于拉攏,或是別的什么目的,趙國公夫人如今越發依仗趙如意。自從答嬤嬤自作主張攛掇著趙惜柔處置了張姨娘之后,便被趙國公夫人送出府榮養。應嬤嬤智商上高答嬤嬤百倍,對趙三小姐也從不陰陽怪氣,橫眉冷對。即使這客氣中仍帶著審視和疏離,但這已經是趙如意萬分能接受的態度了。 祖母院子里能出什么事?趙如意澆水的手并不停頓,直到一股梅香隨著寒意撲來,趙如意仿佛才回過神來似的,方對紅玉說:“我這就過去?!?/br> 老祖宗不喜歡人穿紅著綠,好在現在仍是先帝孝期,也沒人敢大剌剌的穿紅著綠,雖說如今老祖宗仍不太待見趙如意,可媳婦愿意抬舉庶女,兒子又是不太管內宅事的,老祖宗無法,也只好將就著過了。 院子里嚷嚷的叫人頭疼。雖然趙如意一向知道祖母不太講理,但頭一回聽到她這樣中氣十足的喊叫聲。趙如意進廳的時候,正趕上一碗熱茶砸在嫡母腳邊,趙如意先給兩位長輩請安,雙眼在這屋里逡巡一圈,發現孫瑤眼睛紅腫著,像是剛哭過的樣子。 不疾不徐地請安,老祖宗也不陰不陽地叫她起來。趙如意站穩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又彎下身子去拾起嫡母腳邊的碎瓷片。在撿瓷片的間隙她看到嫡母臉上閃過一閃而逝的動容,趙如意并不因此得意,反正人在失落時若遇上這種雪中送炭的溫暖,再是鐵石心腸也會動容。 “你來了,正好。你母親喜歡你,你就與她說一說男婚女嫁的道理?!?/br> 老祖宗指著趙如意,她的臉色有些青白,可見是動了真怒的。這叫趙如意忽然想到襄遠侯府,她站在嫡母身邊,離孫瑤倒有些遠了。心里有了分寸,于是笑: “孫女不太明白祖母的意思?!?/br> “你meimei孫瑤也到了要議親的時候,我叫你嫡母去與云家大婦說一說,她竟忤逆我,如意,你說這事應不應當?!?/br> 老祖宗氣的捶床。 趙如意一雙杏眼掃過孫瑤。自打來趙府,因她是老祖宗的娘家女孩兒,趙國公夫人從不敢慢怠,從前在杭州時帶過來的瑟縮氣早一掃而空,一身含煙軟羅裙,一雙芙蓉柳葉眉,這是個極標致、也極易惹人憐愛的美人。 不知道美人這時候在想些什么,她并不敢看人,一雙眼睛牢牢地盯著地下,似乎是在走神。 老祖宗問趙如意這話問的刁鉆,可惜趙如意并不上套。 “祖母是瞧上了云家大少?” “哪里是你祖母瞧上了人家,是孫小姐?!?/br> 趙國公夫人不是包子,婆婆不講道理,她就也犯不上給誰留顏面。陰測測說了一句,一雙鳳眼淡淡望向孫瑤。孫瑤煞白的小臉于是又白了一層,屋子里的香爐熏的是瑞腦香,香氣裊裊像婀娜的美人步。 趙家不夠清凈,云家也好不到哪兒去。這事已是慢了一天發作了,昨日云翳同孫瑤正在文法寺你儂我儂,巧不巧被云挽撞了個正著。 云挽與云翳這一對異母兄妹早是不死不休,襄遠候夫人近來身子漸弱,云挽掛心親娘,本來是想要來文法寺為親娘求一場平安,沒想到卻遇上一出好戲。 “逆子,逆子?!?/br> 襄遠候一雙手顫抖著指向云翳,自從身子漸好之后,他便在宮中領了禁衛軍的差事。 罵完兒子,又問夫人: “你就放任他如此?明日就給他議親!” 自從這個兒子身體漸好,丈夫就日漸與她離心,襄遠候夫人本就因此心氣不順,連帶著身體也弱起來,如今被丈夫一通的呵斥,新仇舊恨齊齊上涌,竟說: “議什么親?議給誰?孤男寡女私相授受,既然這么喜歡,不如直接娶了回來,何苦做縮頭的王八?!?/br> “母親說的極是?!?/br> 云翳難得未反駁繼母,又重重朝父親磕了個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