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薄幸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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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倒下的那一刻,眼前天旋地轉,徹底失去意識前,她模糊聽到,容厭饒有興致對敬妃的詢問。 “今日之事,仔細說說?” - 鼻端是熟悉的本草清淡香息,周身陷在柔軟的床榻中。 她這些天時刻緊繃不敢松懈,今日白術出事突然,情緒起伏太過劇烈,暈過去,也實在是意料之內。 晚晚只覺得自己睡了好長的一覺。 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一盞搖晃的燈燭,自己從床榻上起身,夏日輕薄柔軟的桃粉色心衣一半掛在身上,一半松松散開。 雪白的膚,烏木般的發,在燈火的光暈之下,猶如故意引誘的魅妖艷鬼。 可她姿態卻青澀。 她被捏住下頜,碎發汗濕黏在臉頰,他冰涼的手指觸在她眼下,慢慢劃落,將她臉上的淚珠與汗水擦下。 他指尖帶上了一縷濕潤水跡。 燈燭在側,他將指尖移到燈火之上。 水珠落入燭心,火花啪地一下崩出幽藍火星。 火光躍動著去舔他的指尖。 寂靜的危險蠱惑之中,她細白的手指微微顫著,卻還是主動去握住他手指,將他的手從燭焰處移開,放到自己細膩柔軟的肩上。 不穩的燭火之中,他長身玉立,高不可攀、漫不經心。 她主動投入他懷中。 錯亂昏沉的光影之中,只他一截下頜讓人能看得清晰。 極為優美的唇形,唇色是堪稱艷色的紅潤。 她湊近過去想要親吻。 這樣好看的唇…… 她很熟悉。 晚晚愣了愣,若這唇色再淡一些…… 便一模一樣了。 晚晚忽然從夢中驚醒。 床幃綽約朦朧,胸膛起伏劇烈,她緩了口氣,便側頭去看了看外面。 早就已經入了夜,她如今是在關雎宮的寢殿之中。 晚晚又閉上了眼睛,深深呼吸了一下,讓自己先暫時放下夢境,重新去思考。 她出聲喊道:“紫蘇?!?/br> 候在她房中的紫蘇立刻走近,拉開床幃,刻意壓低了聲音,道:“娘娘?” 晚晚問:“白日在敬妃那里,我昏倒之后呢?” 紫蘇僵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她皺緊眉,眼睛眨著朝著晚晚往她身后的窗邊示意。 晚晚一頓,順著拉開的床幃往外看了看。 外頭,容厭靠坐在窗邊,左手支額,右手握著一卷書冊,神色疏懶,也看不出是不是在看。 他在? 晚晚愣了愣。 她看著他的面容,沒有移開視線。 容厭聽到床邊的動靜,將書冊放到一旁,側頭看過來,嗓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接著晚晚的話問道:“之后呢?” 紫蘇掐緊了手指,額頭冒出冷汗。 當著陛下的面,這讓她怎么回答? 晚晚卻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臂,示意她有話直說。 紫蘇不安地點頭,答話聲音仍然帶著一點顫。 “娘娘昏倒后,陛下問敬妃……敬嬪,先前都發生過什么。 “敬嬪說,是白術背后嚼舌根在前,娘娘無令擅闖在后,錯處都在關雎宮這邊。 “陛下……” 紫蘇快速說完,“陛下卻還是黜敬妃為敬嬪,將對娘娘動手的宮人充入掖庭三年,敬嬪今后需對娘娘退避三舍,她宮中上下皆領杖責!” 行刑行了一整天,后宮所有人都在看著。 對于敬妃這樣驕傲慣了的貴女而言,這樣的懲處幾乎是她短短不到二十年的人生里,最大的噩耗。 晚晚愣了下,她確實沒有想到,容厭真的會罰敬妃罰地這樣重。 他對宮中所有動向都了如指掌。五月初一她故意招惹敬妃、敬妃真心愛慕他,他總不可能這個時候不知道了。 可他還是毫不猶豫處置真心愛慕他的敬妃,就算知道敬妃動手有她故意相激的原因,他沒有半分憐憫,就像是寵極了她。 容厭單手支著下頜,夜間的燭火中,笑意些微,眸底是從初見那日,就未曾變過的無情涼意。 晚晚手腳冰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容厭。 這樣的人……他真的會在意誰、會被人打動嗎? 他話語帶著嘲謔的意味,“作為云妃這辛苦一場的賞賜,如何?” 晚晚沒有答話,她撐起身子想要下床,身體還是有些虛軟無力。 紫蘇連忙攙扶住她。 晚晚走到容厭身邊,示意紫蘇出去。 她站在他身側,他坐在窗邊,視線幾乎平齊。 晚晚看著他。 眼下入了夜,窗邊燈燭不亮,光影并不清晰,可他輪廓太過優越。 琉璃般的眼眸,挺拔的鼻型,那樣好看的唇,恰到好處地融匯成一張極為秀雅精致的面容,長眉英挺,淵渟岳峙,他的神情氣韻,又讓這面容帶了讓人捉摸不透的另類吸引力。 晚晚第一次這樣專注又仔細地看他。 她也是剛剛意識到,這皇朝的帝主,居然有那么漂亮的皮囊。 容厭凝著晚晚眼睛下方劃出的一道傷痕。 這傷口已經涂上了藥,還殘下一些乳白色藥膏沒有完全融入肌膚。 這道金簪刺下的創口,距離她眼睛不到半指。 他若是晚來哪怕幾步,這傷痕再深一些,或者再往上一些,她的眼睛也就保不住了。 對上她的眼睛,烏黑瑩潤,通透漂亮。 容厭看了她一會兒,有些好笑。 她該知道,她這臉若是毀了,她在他這兒也就沒有倚仗了。 真是…… 容厭笑出來,喜怒卻難辨。 他抬手,指腹壓上她眼下的傷痕,微微用力。 微微的刺痛從臉頰的肌膚傳開。 晚晚疼得瑟縮了一下。 她忍著沒有躲開,雙手抬起,捧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身前。 指尖點上他掌心。 ——依舊是要在他掌心寫字。 容厭垂眸分辨了下。 她寫的是:“不夠?!?/br> 是回答他那句“賞賜”。 僅僅是在外的懲處和恩寵,不夠。 容厭眼底漸漸蔓延上一層嘲意。 晚晚全然不顧,繼續在他掌心寫:“今晚留下好不好?” “月余不得見,晚晚思念您?!?/br> 容厭冷眼看她寫在他掌心的字。 他看了她一眼。 不防間,晚晚已經將整個人都靠得極近。 近到她的呼吸都能拂動他的發。 她幾乎是挨著他,湊到他面前,他甚至能清楚看到她頰上細軟透明的絨毛。 還有她的眼睛。 漆黑的瞳色,濕潤的眼眸,看著他,里面卻仿佛閃爍著極為明亮的星光,純凈、柔軟、瀲滟。 這樣拙劣的挑逗。 這樣刻意的姿態。 容厭挑高了眉,看著這雙眼睛,稍稍后仰,靠上椅背。 他沒有立刻回答,指尖繞起她垂到他手指上的發尾,慢悠悠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