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哄我 第81節
轉身離開牢房。 “那個謀士找到了嗎?” 裴遠道:“找到了,但是據他所說是為了得到秦毅的重用才出此下策?!?/br> 這么看,倒還真是在巨財面前橫生出的貪欲。 “嗯?!敝x玨淡淡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只吩咐,“把這兩個人看守好?!?/br> 秦毅這邊審問完成,謝玨回到衙門,云澤的一應事務他都已清查完畢,很快,他任命的新的云澤布政使便會到任。他也該離開云澤。 這云澤,早就該整頓肅糾。 揉了揉酸痛的額角,安公公忽然面色高興地快步進來,“啟稟殿下,姑姑回來了,已經到了城外?!?/br> 謝玨手指頓了頓。 停了下說,“第九日了,她也該回來了?!?/br> 否則他今日處理完政事要也去彭水縣接她。 好不容易把她找回來,他本來打定了主意不許她離開自己身邊半步。 可她對他下美人計,倒真是,屢試不爽。 謝玨輕嘖了聲,閉上眼。 …… 馬車進了澤州城,日頭漸漸下了,街市上許多攤販都開始收攤回家。 暗衛在馬車外面道:“殿下派人來說他在衙門還有政務,姑姑可先回驛館?!?/br> 云泠撩下簾子,點了點頭,“好?!?/br> 一路塵土飛揚,她也有些累了,回到驛館里先沐浴換身衣服休息吧。 不知道什么時候啟程回京。 不過應當就在這兩日了。 他處理這些事最多也就是需要十日左右,所以給她的最大期限也是如此。 馬車進了城以后就慢了下來,慢悠悠地往驛館走。 云泠腦海中想著回京的事,又想著林氏的事。 忽然聽到外面暗衛道,“姑姑,驛館到了?!?/br> 云泠回過神,起身剛掀開簾,就聽到一陣馬蹄聲疾馳而來。 抬頭看見馬上冷雋的身影。 她愣了一下,不是說在處理政事么,怎么回來了? 正怔愣著,就看見太子下了馬,長腿幾步來到馬車前,英挺的眉頭淺淺一皺,伸手過來,“愣著做什么,還不下車?” 云泠回過神,看著他伸過來的手,要他一個太子殿下扶,倒是有些逾越了。 握著他的手下了車,他便已經轉身快步進了驛館。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暮色四合。 云泠走在他身后,看著他的背影沉默了下疑惑地問,“殿下怎的回來了,不是說衙門還有事?” 他頭也沒回,“已處理完了?!?/br> “已經處理完了?這么快嗎?”云泠下意識回了句。 卻見他忽然停下了腳步,已經到了廂房外,所有侍從全都退下。 周圍一片靜謐。 謝玨慢慢轉過身,一步步走到她身前抱住她,低下頭高挺的鼻子幾乎要碰到她的臉,眸光深暗,“那孤該怎么說?” “直說云姑姑回來了,孤一刻也等不及,無心公事,趕著要回來見你?!?/br> 第54章 云泠怔了怔,后知后覺臉上浮上紅暈。 他真是……怎么什么話都說得出來。 這還是在外面,她想掙脫,他卻不放。 驛館的院子里栽種了一株梅花,在寒冬里也開的十分艷麗。 他身上清淡的,松木的冷香味傳入鼻間,像他寬大的懷抱密密麻麻地將她包裹。 深黑的發絲落在她肩頭,與她身上的素雪云紋衣裳交融在一塊,冷暖分明。 他扣著她的腰望著她,好似在等她回答。 云泠眼睫顫了顫,慢慢靠在他的胸口,道, “我答應過殿下,師父的事情一完,便會回來?!?/br> 他是喜歡她的,在意她的,從那天他說要立她為太子妃的時候她就知道。 甚至于在宮中時,早到在出冷宮以后,她就察覺到了他對她的情意。 可一開始她也知道他厭惡對宮女的這份情,以為這只是他的占有欲。她想,他厭惡這份情對她來說,也無甚所謂,她并不在意。 可是自從他在梅陽縣找到她以后,她與他說不想做妾,他便把太子妃之位毫無遲疑送上。從來沒有哪一刻,讓她這么清楚明白地感受到了他的情意。 但她好不容易逃出來,實在不愿再回吃人的深宮。本想過安寧平凡的生活,卻也知道這世道之下,他的強權之下,她的愿望注定不能成。所以她早就沒有了逃跑的想法。 這次若不是他給她派了武功高強,品級頗高的錦衣衛千戶護送,她又如何能為師父申冤。 這天地之大,他掌控之下,她又能再跑到哪里去。好像也只能妥協。 從十六歲開始,她與他糾纏至今,經歷過他的暴戾,威壓,占有欲,也感受過他的瘋狂,退讓與情意。 誰對誰錯,如何分得清呢。那些事她從未恨他,只是那些過往的歲月無法抹滅,讓他們之間該怎么繼續呢。 她忽然仰起頭,怔怔地望著他。 謝玨感受到她的目光,垂下眼,長指撫著她的發,“怎么了?” “沒有?!痹沏鐾A藭合胝f些什么,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你師父的事處理得如何?”他見她神色有些怔,便問道。 云泠答:“已經都弄好了,給師父立了衣冠冢,以前潑在他身上的臟水也澄清了?!?/br> “嗯?!彼麘艘宦?,松開她,“那在那邊遇到什么事?” 云泠也沒想瞞他,“除了師父的事,我確實還意外得到了一個關于我身世的線索?!?/br> 說著便把那個平安符可能出自林氏的事說給了他聽。 “林氏?” 聽到這個姓氏謝玨眉頭皺了皺,感覺在哪里似曾聽過。而且并不是在云澤。只是一時半會,腦海中千頭萬緒,無從記起。 謝玨重新把她抱進懷里,“罷了,孤會讓人去給你打聽查清楚?!?/br> 她的身世,她既然想去找回,他必然會全力助她。平民也好貴女也罷,他都不在意。 “不管什么身份,你都只能是孤的?!?/br> 云泠聞言臉上輕輕皺了皺,忍不住道,“殿下總是這樣強勢??晌揖褪俏?,不是誰的?!?/br> 慢慢別過了臉去。 她是人,不是物件,哪里就是他的了。 謝玨見她抿著唇,彎彎的秀眉也淺淺蹙著,嘖了聲,骨節分明的手指撫著她的臉頰,力道并不重,只靜靜地望著她臉上的神情,薄唇扯出一個弧度,“你最近真是越來越大膽了?!?/br> “時時刻刻都敢反駁孤?!?/br> 云泠悶聲道,“我只是說實話而已?!?/br> 謝玨停了一會兒,眉頭皺了皺,吐出一口氣,將她的臉轉回來,“好了,孤——” 話沒完,眼神突然一凜,抱著她的腰飛快往旁邊轉了過去,下一刻一支飛來的利箭險險擦過然后重重地釘進了門框。 屋檐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了許多黑衣蒙面的刺客。 反應機敏的錦衣衛下一刻就沖了進來,領頭的飛鷹道,“殿下,沒事吧?!?/br> 謝玨冷聲道,“無事?!?/br> “他們是來找死的?!?/br> 要不是裴遠還在澤州大牢,這些刺客根本就不能靠近這里。 即便如此,驛館里有眾多武功高強的錦衣衛暗衛,這些刺客的武功也傷不了他分毫,不是來找死的又是什么。 云泠被他抱在懷里,這種場面她經歷過不少次了,情緒還算平穩,只是奇怪,“怎么會有刺客?” 云澤的布政使都已經被捉拿歸案了,怎么無端端會沖出這些刺客? “抓住審問便知?!?/br> 謝玨一聲令下,錦衣衛便沖了上去,與那群黑衣刺客交手起來。 屋檐上打的天昏地暗,但不過半柱香的功夫,這群刺客死傷大半。 只剩下寥寥幾個領頭之人被錦衣衛羈押過來。 飛鷹厲聲道,“說,誰派你們來的?” 刺殺殿下,要么是叛黨,要么是云澤布政使的勢力。 但實在來的蹊蹺。 云澤布政使已經被抓了,怎么可能派出刺客,難不成是同黨來救他? 可這實在不像。 只見那刺客頭領雙手被押跪在地上動彈不得,低著頭恨聲說,“被你們抓住我無話可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