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哄我 第64節
語調薄冷,一字一句, “你知不知道孤這三年有多想殺了你?” 門外風雪肆虐。 “我知道?!?/br> 云泠無望地閉上了眼。 既然被他抓住,她也無話可說,更不再抵抗。 她何嘗不知他的脾性,暴虐無極不容欺騙。她敢騙他設計這一切,當初逃走時就知道,若被他找到她的下場便是無間煉獄。 片刻后,她緩緩重新睜眼,不避不讓看著他,眼淚從眼角落下,眼眸紅透,“那你就殺了我?!?/br> 她眼淚落下,掉在他青筋畢現的手背,濕潤guntang。 卻無一求饒和辯解。 如此倔強。 謝玨一瞬間怒不可遏。 “跟孤倔,” 謝玨望著她毫無求生意志的臉,額角青筋暴起,怒氣反笑,“真以為孤不敢殺你?” 話音落下,門外的安忠不敢再猶豫忙不迭推開門跑進來,跪在謝玨身邊苦苦求情,“殿下,殿下息怒啊,姑姑……姑姑身體弱,實受不住殿下怒火……” “這些年姑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殿下開恩??!” 用力磕了兩個頭。 房間內只剩一片令人心顫的死寂。 安忠又說,“飛鷹大人稟報放出去的餌已經有了消息,正在外面等待殿下裁奪?!?/br> 謝玨看著面前的女人一眼,忽地重重閉了閉眼,收回手。 轉身走向門口,停下,冷聲道,“找人守好這里,不許她離開一步?!?/br> “若她少了一根汗毛,孤唯你是問?!?/br> 安忠連忙道:“是?!?/br> …… 怕沐娘子與臨澤王有什么的劉夫人不放心,偷偷跟了過來,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到里面的場景,只看了一眼,頓時嚇得瞳孔睜大,腿軟得癱倒在地。 “什么人?” 侍衛很快發現,見到劉夫人,厲聲說,“閉緊你的嘴,速速離開?!?/br> 劉夫人連忙道,“是,是?!?/br> 嚇得魂不附體,轉身慌忙離開。 這臨澤王,竟是個閻王般的人物??墒?,可是他與沐娘子又是什么關系,怎會如此? 第45章 白雪皚皚,落滿了枝頭。不堪重負的脆弱樹枝終于‘吱呀’一聲斷裂,掉了一地。 房間門從外面上了鎖,窗戶,門口都有兩個精壯的侍衛守著,云泠便是插翅也難飛。 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也沒想過做無用功。 要瞞過太子何其艱難,她費心籌謀劃策那么久才有一次逃出生天的機會,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也知道欺君,是怎樣的罪名。 她死心了,只是希望不要牽連到別人才好。 連窗戶都封了,她什么也看不到。 云泠安靜地坐在椅子上,腦海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門鎖忽然被人打開,安公公端了一碗甜羹進來,放到云泠面前。 “姑姑肚餓了吧,這是奴才讓人特意做的,你嘗嘗?!毙⌒囊硪淼恼Z氣,害怕云泠要鬧絕食似的。 云泠倒是沒有他想的那樣有骨氣。 被抓到后的那一刻的絕望鋪天蓋地席卷而來,讓她失去了理智。所以那時被他抓著的時候她才喪失了求生的欲望。 現在她已然冷靜。 她這一生活得那么艱難才長大,怎么會輕易求死呢。 接過那碗甜羹,“多謝安公公?!?/br> 安忠看姑姑這個樣,臉色還是慘白慘白的。剛剛他在門外可是聽得明明白白的,姑姑真的是不要命了。 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姑姑三年前敢騙殿下逃跑,可知殿下有多怒?” “我知道?!痹沏鳇c了點頭。 她怎會不知。 比起安忠,她才是最了解他的人。她的行為無異于將他的心捏在手里狠狠玩弄又隨意丟棄。 他堂堂太子,怎受得了如此欺哄。 “既知道,又為何……”安忠話說不下去,擔憂地瞧了瞧她的脖子,“您的脖子還好吧?” 殿下盛怒之下,掐斷一個人的脖子是輕而易舉的事。 云泠手指撫上了自己脖子,搖了搖頭,“沒什么事?!?/br> 她皮膚白,只是上面留了一點點的指印,算不得什么。還不如當初在冷宮里,他掐的嚴重。 想到剛才的事,云泠現在已緩過神來,感激地說,“剛剛也多謝公公了?!?/br> 在太子盛怒之下進來,他是冒了好大的風險的。 “您和我客氣這個做什么,”安忠頓了下,長嘆道,“姑姑難道不明白嗎,剛才我若是不進來,這個太監總管就不用做了?!?/br> “殿下才是真的會要了奴才的命?!?/br> 殿下若真的怒,哪里是他磕兩個頭就能攔下來的。 “姑姑聰明,不會想不明白這一點?!卑仓艺f。 云泠舀了一口甜羹放進嘴里,沉默著不說話。 安忠見狀也知道自己勸不了什么了。 姑姑本身聰慧,其實完全不需要自己多言。想到這里安忠搖了搖頭轉身出去,然后重新把門鎖上。 …… 飛鷹匯報,“屬下讓人散播了消息出去,說鄭大人掉落的一個玉佩被人撿了去,在這梅陽縣。果然昨天便有一伙人深夜到訪?!?/br> 謝玨:“看清楚是什么人了?” 飛鷹:“穿著夜行服,遮掩了面容,是有備而來。據屬下查看應該是一群死衛,若驚動他們便會自盡不可捉拿。但他們一直沒找到東西,又怕會讓他們起疑心。接下來該怎么辦?” “安排一個暗衛,將鄭工的玉佩放進一個賭場。不要讓他們輕易找到。歷經千難萬險才找到的東西他們自然不會懷疑?!?/br> 謝玨片刻之間便計劃好了,“去辦吧?!?/br> “是?!?/br> 飛鷹立即下去。 凜冽的寒風卷著雪吹來,將謝玨衣擺吹起,在寒風中飛舞。 正事處理完之后,謝玨垂手站在回廊里,抬眼看外面大雪茫茫。 寒風一吹,從昨天見到她開始,到今天她再次落進他掌中。緊繃的神經終于緩緩平靜下來。 他費勁心力抓了她三年。 見到她的那一刻起,連他也不知道那一瞬間自己在想什么。 是翻涌堆疊的怒氣,亦或是……得償所愿的失而復得? 身后傳來腳步聲。 安公公來到他身后,恭敬地說,“姑姑用了碗甜羹,身上也無大礙?!?/br> 謝玨背著身沒說話。 她剛剛紅著眼眶的模樣涌進腦海,杏眸紅唇還一如從前。是他這三年午夜夢回都恨極了的模樣。 敢哄騙他的女人,該千刀萬剮。 安公公見他沒說話,大著膽子問了一句,“殿下……真的打算要處置姑姑?” “處置?”謝玨冷笑了一聲,“難不成孤還要把她供起來?” 安忠不敢再吱聲。 “她現在如何?” 安公公不知道該怎么說姑姑現在的狀態,只是看姑姑似乎沒有要低頭的意思。 謝玨何嘗不知她的倔,沉著眼, “不知死活?!?/br> 是他對她的縱容太多,她才敢肆無忌憚地欺瞞愚弄他。 …… 劉夫人手腳發軟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坐下大喝了一口茶才漸漸緩了過來。 她剛剛看到,那臨澤王正狠狠掐著沐娘子的脖子,實在是嚇人。 這臨澤王與沐娘子是什么關系,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仇怨? 而這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的仇怨不過就是情愛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