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法耶特的訪客
山巒般龐大而堅硬的軀體,血紅的豎瞳在動蕩的拉扯中忽明忽暗。直覺告訴她身上的男人就是萊昂諾爾,但她從未見過丈夫這么可怕的模樣。 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的強硬壓制,緊咬的牙槽縫隙中逸出野獸般痛苦的悲鳴。 “不要!饒了我!對不起……”她想要大聲呼喊,聲音卻卡在喉嚨深處,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沖口而出。 窗外傳來的啁啁鳥鳴,將芙蕾亞混沌而濃重的夢境扯開一絲縫隙。被子嚴絲合縫地裹在身上,顯然是被萊昂諾爾精心擺弄過。 枕邊感覺不到那熟悉的體溫和氣息,他已經離開了。 昨晚是如何失去了意識,記憶相當模糊。周身似乎還殘存著他guntang的觸感,堅硬肌塊上盤虬的粗壯血管,每每磨蹭著她柔軟細膩的肌膚,都會激起一陣危險的快意。 只能想起他溫暖的懷抱,強勢又充滿愛意的挺進,和一遍遍吹在耳畔的顫音。 “我愛你……我愛你……” 想到這兒,方才還如大理石般冰涼的面頰,倏地泛起兩團熱烘烘的紅暈。丈夫素來沉默寡言,也不擅調情。這種話,只有在動情忘我之時才會沖口而出,也只有在這時,芙蕾亞能夠百分之百確定,萊昂諾爾愛她,勝于一切。 本想自己下床穿好衣服,腰部以下卻酥軟得不受控制,只得緩緩挪到床邊,拉動了垂落在枕旁的那根繩子。 “夫人,您醒了?!倍虝憾涞那瞄T聲過后,蕾拉漂亮而俏皮的小腦袋從門縫中探出。確認是芙蕾亞需要她的幫助后,連忙回轉身,將擺滿盥洗用具的小車推了進來。 作為霍華德莊園侍女長的獨女,從小備受寵愛的蕾拉,與母親有著截然不同的性子。她喜歡一切時興的新鮮玩意兒,對于各路小道消息也有著異乎尋常的熱情。 雖然有時顯得聒噪了些,但芙蕾亞也樂于從這活潑的小姑娘那兒,探聽些公爵府高墻外的新聞。而今天,她顯然在極力壓抑著喜悅的心情,以致鼻梁兩旁淺棕色的小雀斑都幾乎跳起舞來。 “公爵閣下他……出門了嗎?”猶豫片刻,芙蕾亞還是趁她轉身搓洗帕子的當兒,小聲詢問道。明明昨夜才剛趕回府邸,總不至于今天一早又出征了吧? “嗯?!崩倮患偎妓鞯卮饝宦?,轉過身時,窺見夫人緊張又凝重的臉色,連忙綻出笑靨,灰雀般高亢的聲線也壓低了幾分:“只是出城一趟,很快便會回來的。聽母親說,明日有貴客來訪,從拉法耶特來的喲!” 拉法耶特? 芙蕾亞心頭莫名涌上一股奇異的暖流,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曾經經歷過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如今又如海市蜃樓般重現了。 她應該沒去過這座城市,帝國的首都。只是從管家送來解悶的畫本上讀到,那兒有著和公爵嶺截然不同的肥沃平原,繁華街道,和無數錦衣華服的優雅貴婦人。 她們在閑暇時會成群結隊地乘搭敞篷馬車,去富麗堂皇的戲院里觀賞美輪美奐的歌舞劇。這是她在夢中都不曾想象過的生活,在這四面高墻之內,連窗欞都是堅硬無比的生鐵。雖然不愿意往那方面聯想,這房間真像是個密不透風的鳥籠。 仆人們似乎經過專門的訓練,不約而同地對外界的一切閉口不談。也只有蕾拉,會偶爾走漏風聲,為她帶來一些撥動心緒的消息。 “夫人,我幫您搽藥吧?!币娝錾?,蕾拉自覺失言,趕忙半跪在床邊的腳墊上,旋開了盛滿乳白色藥油的小巧罐子,一股清淡的藥香幽幽飄散在空氣中,與芙蕾亞甜蜜的體香混合著,沁人心脾。 略顯蒼白的小臉頓時有些發燒,蕾拉年紀雖小,也看出了她滿身行房的痕跡。如若不用藥乳稍加按摩,這些淤血、牙印和腫脹,恐怕要花上好幾日功夫才能徹底消散。雖說夫人身子弱,鮮少在公共場合露面,但萬一呢? 萬一公爵大人打算攜她一同會見遠道而來的客人,提前做好準備,總是沒錯的。 帷幔被輕輕撩起,又用流蘇繩子系在了香檀木床柱上。淺金色的日光見縫插針地透過紗簾,照亮了這張充滿曖昧氣味的床榻。 眼見芙蕾亞白玉雕塑一般的肢體舒展平鋪在眼前,就連蕾拉也忍不住心跳加速。指腹觸及她綿軟又富有彈性的肌膚,仿佛在揉捏著一片云?;糜X般的美妙體驗,讓蕾拉微微翹起的鼻尖緩緩滲出一層細汗,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