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室磨蹭了多久裴知律自己也不清楚，他做足了心理準備才推開浴室門。

    屋內的燈和他洗漱前一樣，都亮著。茶幾上的燒烤串兒變成了干凈的竹簽，她沒吃完，還留了一些。

    不知道是特意為他留的，還是單純吃不下那么多。

    分開的兩張單人床被拼在了一起，靠窗的那一張床上隆起一座白色小山丘。

    裴知律忐忑的心在看到她一動不動，仿佛陷入沉睡的烏黑后腦勺后安穩了下來。他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拭半干的短發。

    茶幾上沒吃完的燒烤已經冷透，他收拾好扔進垃圾桶里，然后把燈一盞一盞關掉，最后只留下床頭的壁燈。

    他輕手輕腳地上床，生怕吵醒了她。

    兩張單人床拼在一起，中間留有一條幾乎可以忽略的縫隙，晃眼一看還真像是一張床。只是床上的人一人占據一頭，中間隔了差不多有兩米。

    突然，李今姝毫無征兆地翻了個身，她看向靠坐在床頭的裴知律。

    “我吵醒你了？”，裴知律取下毛巾，他的頭發已經干得差不多了。

    李今姝搖了搖頭，她躺著沒動，唇邊掛起玩味的笑容，“我沒睡，在等你”。

    “咚”，心臟處在狠狠砸下一拍后，似是空了一秒才回復跳動的節拍。

    他強裝鎮定，面上是習慣性的不顯山水，“等我......做什么？”。

    李今姝趕緊撐起半個身子，興致濃郁，“我仔細回想了一下你剛剛的態度，似乎很生氣，是因為我買煙？”

    “不是”，他速度極快地否認。

    “那你在氣什么？”，李今姝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抿著笑套他開口。

    “我沒生氣”，他矢口否認。

    “嗯？”，李今姝是肯定不信的，“不對，你剛剛明明很生氣”，她又湊近了些，企圖不錯過裴知律的任何表情。

    “你是不是誤會我什么了？以為我買的不是煙，是......”，李今姝在他突然轉變態度后就猜到了。

    生怕她說出來，裴知律連忙阻止她，“我真沒生氣，是我自己情緒不好，你別多想，快睡吧，我明早還要回學校上早自習”。說著，他把最后一盞壁燈關掉，室內陷入一片黑暗。

    他縮進被子里，背朝著李今姝閉上眼睛。

    李今姝隱在黑暗中的一張小臉都快笑爛了，只是不能發出聲音，憋著有些難受。

    果然是青春期的男孩子，雖然長得一臉禁欲，思想還是不免渾濁。

    她又重新躺下，悠悠的黑暗中，她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一個輪廓。她知道裴知律還沒睡著，剛躺下，哪有那么快。

    “你真沒生我買煙的氣??？”

    “沒有”

    “那抽煙呢？”

    “以后別在我面前抽就行”

    “你不會把這事告訴你哥和你爺爺吧？”

    “我沒那么閑”

    他仍是拿背對著李今姝，但句句都有回應。

    “你明早走的時候小聲點，我明天沒早課，我可是要睡到自然醒的”

    “好”

    “對了，我給你布置的作業記得寫，別下周我給你補習的時候又像今天這樣沒寫完”

    “知道了”

    “我看出來了，裴同學，你底子不錯的，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要藏著掖著，但是我聽說你月末學校要考試，考好點啊，不然顯得我好像沒認真教你似的。至少你英語和數學認真考考吧，嗯？”

    “李今姝”，他這還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很突然的一聲，李今姝心臟都漏一拍，只是沒想到后面接的卻是，“吵死了”。

    如果此時開著燈，裴知律一定能看到李今姝翻上天的白眼。

    她不爽地控訴，“我是你老師，不叫老師就算了居然還叫我全名，沒大沒小的小屁孩”，說完她就賭氣一般轉過身去了，她故意弄出很大的動靜，以示她對于他叫她全名的不滿。

    裴知律沒再說話，等另一邊的人傳來了均勻的呼吸，他才睜開眼，躡手躡腳地翻了個身。

    是的，他還沒睡著，或許是因為有些認床，或許是因為......第一次和女生睡在同一個房間。

    他今晚確實想了些不該想的，他甚至一想到那些，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

    她為什么可以如此快地睡著，一點也不擔心嗎？

    和一個人才見過兩三次面的男人睡在同一個房間，甚至可以說是同一張床上，她居然一點防范意識都沒有嗎？就這樣毫無顧慮地睡著了？

    又想起她剛剛嘀咕自己是小屁孩，裴知律微微凝眉，有些不服氣。

    他雖然還沒成年，但快了，也沒幾天了，而且他不管是身高還是體格，和成年人應該沒什么區別。

    但為什么在她眼里不是有獨處危險感的男人，而是小屁孩呢？

    他甚至，對她，有欲望。

    進入青春期，身體里有時候會有莫名的火氣亂串，但他很少會有那種時候，至今用手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但今天，早上被她看到原本自然的晨勃后，自己變得不自然了。

    早上還能壓制著，只是上課時精力沒那么集中了。有時候視線是模糊的，只有耳邊是她好聽的聲音；有時候世界是安靜的，只有眼睛能看見她一張一合的粉嫩唇瓣，他覺得自己變得很奇怪。

    剛剛更是，因為一點猜想，因為她沐浴后臉上沾到了幾顆晶瑩的水珠滑進領口，還因為她仍在浴室垃圾桶里穿過的貼身衣物，他就身體燥熱不安。

    他不想承認，他的內心深處，其實是有那么一點期待的。

    所以他才在浴室里待了那么久，因為冷水已經無法令他冷靜了。他需要想著她的臉，她的唇，她的手指，想著她也在同一個花灑下裸露的身體，才能撫慰胯間硬挺巨物，讓它發泄，讓它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