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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終日蠅營狗茍的上層們,像是風中的蘆葦一般倒下…… 太容易了,在經過了十數年鋪墊才可達成的此刻,文部修平為自己手中輕盈的刀鋒感到詫異。 不,本就應該是很容易的。 剝除了權力的虛偽膨脹外殼,這些人也不過是些……腐爛的橘子。 文部修平失去手臂、繼任文部家主的這幾年,整日與紙筆文件做伴,再沒有通過咒術總監會承接祓除詛咒的任務,他的咒術師評級也再沒改動過。 這沉寂太過長久,以至于所有人都好像忘記了,在入學東京咒高第一年,文部修平就已經是能和五條悟與夏油杰打一個平手的一級咒術師。 這一群上次親自戰斗不知道是在幾百年前的爛橘子,雖然有著珍貴的強大術式,但動作笨拙低劣且配合毫無默契,只是因為結界范圍狹小,給文部修平帶來了些程度有限的麻煩。 連續抹了三十多條丑陋的脖子,灰發青年開始心疼被師長贈予的折刀…… 文部修平站在目標背后,將人扣在懷中。他右臂內收,小臂和大臂成三角形壓迫著懷中人的左右頸動脈,左手墊在對方腦后,將這顆令人視覺觀感不佳的頭顱前推,身體則微微后仰…… 無法接觸地面的雙腳在空中瘋狂蹬動數下,終于軟綿綿地垂了下來。 文部修平隨手將尸體甩開,從被對方術式拱起的土臺上躍下,站定在一場清洗后碩果僅存的幾只“鵪鶉”面前…… 以那份名單來看,上層會議里出現的所有人都死有余辜,而竹原理的狹小結界加上文部修平的【斬】足以制造出一臺人rou絞rou機,方便快捷地送這些人下地獄。 但是文部修平不想那樣。 他像是一只展翼于雞群之上的蒼鷹,將獵物籠罩在自己雙翅的陰影下,每一次俯沖攻擊,便會準確無誤地帶走一條生命。 他以這詭異而不可戰勝的死神之影玩弄著敵人的心弦,完全擊潰了余下幾人的心理防線。 而他們,是文部修平精挑細選剩下的,與十五年前那場“事故”關系最密切的上層人員。 “我有一個jiejie,諸位還記得嗎?” 文部修平露出了他登場以來第一個表情——非常友好且安撫意味十足的笑容。 但這個微笑,在文部修平染著大片血跡的衣物和一地尸骸的襯托下,只使剩下幾人更為瑟縮。 “或者說,諸位還記得十五年前,二級咒術師文部正樹和他的輔助監督文部美沙嗎?” “不記得了?那真的很遺憾?!?/br> “請容許我介紹一下,那正是家父家母?!?/br> “【咒文激活·斬】?!?/br> 咒文弦線呼嘯而過,留下的創口整齊平整。 無頭尸骸并排倒下,血泊擴散,讓灰發青年想起那天大片綻放在客廳的赤紅鮮花…… 他收斂了假面似的笑容。 文部修平面無表情,血跡與【赤真】的咒印,共同燃燒在他蒼白的臉頰邊緣……像是在遙遙祭奠那場將少年逼上橫濱街頭的大火。 事實和他之前所預料的分毫不差—— 因為jiejie當時的意外身亡,幕后者收集備用軀殼的計劃夭折,于是,已經失敗的行動不配被加害者記憶。 除了當年的受害者,無人耿耿于懷。 黑色皮質的長靴踩過血泊,文部修平直接踏過滿地還未冰冷僵硬的尸體,直線走到結界邊緣。 竹原理為他解開限制:“你還好嗎?” 對上文部修平冰封千里的淡金色雙瞳,自己明知故問的提問讓竹原理恨不得當場打自己腦殼,他飛快接上另一句話。 “五條悟向著【薨星宮】的方向去了,脹相在那邊待命?!?/br> “嗯?!蔽牟啃奁綄χ恢敝С肿约旱拿擞?,努力柔和表情,“那我們也過去吧?!?/br> 即使他已經走在了通向復仇成功的路上,內心的壓抑卻得不到緩解…… 在確認了加害者已經遺忘的一瞬,心底噴發而出的悲傷憤懣,沉甸甸堵在灰發青年的胸口。這讓文部修平吸入空氣都仿佛帶著刀鋒,沉重地在他的五臟六腑內翻攪。 *** 修平怎么樣?他那邊還順利嗎? 隨著赤之王周防尊與無色之王三輪一言一起待命,準備進攻綠之王駐地的夏油杰,心煩意亂。 那天一時沖動打了文部修平一拳之后,夏油杰就有了些隱隱的不安…… 倒不是后悔那一拳,夏油杰現在依舊覺得文部修平什么都不說、事到臨頭還想著怎么隱瞞的行動十分欠揍,單單是回想起來,依舊能讓人火冒三丈。 當然,自己還是不應該打臉,夏油杰反省自己。 但是,文部修平的狀態還是目前最讓夏油杰心憂的一件事—— 隨著計劃的逐步完善,文部修平不僅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意,反而展現出了不顧一切的瘋狂…… 是那種,能把自己的一切放置在賭桌之上的瘋狂。 “杰不用擔心吶,在目標完成之前,我是不會輕易死亡的?!碑敃r,挨了夏油杰一拳的灰發青年捂著傷處,拉著黑發青年的衣襟重新站穩,語氣中卻有著滿滿的輕快。 文部修平不在乎瀕死的經歷,也不在乎夏油杰的暴怒。 而“在目標完成之前”的限定語,也透著隱隱的不詳——憑著對文部修平的了解,夏油杰可以肯定,如果在今天的行動中出現意外,一旦有需要,文部修平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拉著【天元】或者那個寄生者同歸于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