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拳頭硬了。

    雖然他已經通過太宰治的分析，了解了自己的處境，又在江戶川亂步身上，看到了不同的“普通人”，也認識到了之前“消滅所有普通人”的目標不切實際……

    但他就是覺得文部修平十分欠揍。

    “咳?！睂ξｋU的敏銳感知，讓文部修平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咒靈本就是他們村落里產生的，算不上懲罰?！?/br>
    “還是應該給那些人一點教訓為好?！?/br>
    “……”夏油杰垂下眼簾，“她們突然消失，那些人一定會消除證據?！?/br>
    “而且施暴者人數眾多，會比較難辦吧？”

    文部修平側頭想了想：“杰，其實……也不必完全遵守規則？”

    “雖然之前說，杰還是跳出‘特權’范圍觀察更多比較好，但是咒術師本就是特殊的，還是要靈活行事？”

    “對村民直接動手，會被視為詛咒師的?！毕挠徒芊催^來勸文部修平冷靜，“但就算是法律，也無法讓那所有的村民得到應有的懲罰?！?/br>
    “而且黃金之王也不愿意看到你濫用職權，輕易加重某些人的刑罰?！?/br>
    “唔?！蔽牟啃奁匠烈髌?，“那普通商業競爭呢？”

    “拉些資本對那個村子進行投資開發，將他們的衣食住行一步步收攏到手里，再反復拿捏?！?/br>
    “然后記下外出工作的村民名字，托關系使他們被開除，反復失業幾次，能造成極大的打擊……”

    “還可以……”

    “咒術師的能量，可以得到許多有權勢的人的拉攏。更別說杰是特級咒術師了?！蔽牟啃奁秸ＵＱ?，“杰一個人就能完成對他們的懲罰?！?/br>
    以年齡生理優勢，欺壓年幼咒術師的人，也會被更有權勢地位的人順手壓制……這很合理。

    而且，這樣的手段也并不觸犯法律。

    夏油杰發現，文部修平淡金色瞳孔中，金屬般無機質的冷意。

    可他卻因為這冷意感到了溫暖——修平說的其實沒錯，他的確是一直支持自己的。

    “可我……不想再當咒術師了?！毕挠徒懿蛔杂X地，將內心的聲音低聲說了出來。

    文部修平站直身體，默默注視著他，沒有急著做出回答。

    “就算知道事件背后有上層的推動，我還是沒辦法對普通人保持最初的保護心態了?！?/br>
    夏油杰紫色的眼瞳里滿是苦澀。

    “上層算計我們是事實?！?/br>
    “江戶川亂步先生幫助我們是事實?！?/br>
    “但是有些普通人，不理解咒術師，傷害咒術師，也是事實?！?/br>
    “我沒辦法說服自己繼續下去了?！?/br>
    夏油杰低下頭，黑發垂落在眼前。

    “啊……這樣?！蔽牟啃奁捷p輕扶住黑發少年的肩。

    “那你還打算繼續在高專上課嗎？”他直接問道。

    文部修平沒有反對夏油杰的決定，也沒有勸說他改變主意。

    因為從橫濱回來之后的時間已經夠長，文部修平相信夏油杰已經冷靜地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那就盡力幫助他，防止出現任何漏洞吧。文部修平想。

    “我已經有了一些想法?！睕]被反對，夏油杰眉目間的陰郁消散了許多。

    “要我幫忙嗎？”

    “暫時……不需要？”夏油杰摸著下巴想了想，“不過你讓那些村民付出代價的計劃挺好的?！?/br>
    “現在是我的了?！?/br>
    “好吧，給你給你?！蔽牟啃奁綗o奈道。

    “你把那兩個孩子帶回來，應該會驚動上層，所以有什么安排盡快進行?！?/br>
    “從橫濱開始，灰原七海平安完成任務，兩個孩子也被你提前發現了，我們已經開始走在了上層計劃的前面?！?/br>
    “但是如果我不當咒術師了，他們還是會把我打成詛咒師?！毕挠徒茌p笑。

    現在，他不再對咒術界上層抱有任何的善意。

    “只要杰的心理沒有按照上層設計的發展，我們就有優勢?！彼矒岬?。

    “嗯，我會努力偽裝，麻痹他們的?！毕挠徒芑貜偷?。

    文部修平看著夏油杰的眼睛，總覺得他話里有話。

    “那杰最近會很忙吧？這兩個孩子怎么辦？”

    “我打算收養她們。最近……等她們醒了，修平幫我照顧幾天？”

    “唔……照顧孩子我有經驗，倒是沒太大問題?！笨椞镒髦业拈L男認真回答。

    “不過杰覺得，我要是把jiejie接過來，讓三個孩子一起玩會不會好些？”

    夏油杰靜靜旁觀著文部修平大開這作死的腦洞：“你要想試試，我沒意見?！?/br>
    “算了，jiejie會揍我的?！蔽牟啃奁酱蛄藗€寒戰，收斂了下來。

    ***

    既然夏油杰說他已經有了計劃，而且并沒有進一步分享的打算，文部修平就也沒有多問。

    他只是確定夏油杰沒有生命危險，安頓好了菜菜子和美美子，然后就又投入到了無限的工作中去了。

    “夏油大人什么時候來接我們？”女孩仰著頭問，她們的臉頰因為最近良好的生活條件，終于飽滿紅潤了一些。

    “現在?！遍T口出現了黑發少年的身影。

    “夏油大人！”女孩們撲了過去。

    “杰?！蔽牟啃奁阶⒁獾?，對方穿的不是高專的制服，而是普通的套頭衫和牛仔褲，“你已經開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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