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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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三殿下什么時候要這些東西,我可是日夜憂心,生怕此處會被人發現?!?/br> “這地方這么偏,有誰會發現?我看你啊,是在杞人憂天?!?/br> “唉,但愿如此吧。不過你說,三殿下真的能成事嗎?我怎么感覺,自從丞相離開,他也有些大勢已去了呢?” “誰知道呢,反正我們不過是幫著造兵器的,他成不成事與我們有什么關系?等到時候,我們便帶著那些錢財離開京城,可是夠我們逍遙一輩子的了!” “這倒是。哎呀!這個破地方我是一點也不想待下去了,走走走,我們今夜去京郊的客棧里,不醉不歸!” “你這得先享受上了?也罷,我也不想守著這破地方了,又不會有人來,三殿下真是多此一舉!” 那二人對話聲音逐漸遠去,也徹底揭露了此處的秘密。 他們皆如骨鯁在喉,在那二人走后,偷離開那間堆放滿兵刃的屋。 揚鞭三聲,縱馬于林間,一路馳騁返回至城中,心情全然不似來時那般愉悅。 陳以容其實想過三皇子或許會鋌而走險,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但是謀逆造反,罪情何其之大?他怎么敢,又怎么能如此! 那三皇子若無兵權在身,如何能讓江山易主?想要逼宮謀逆,怕是有將臣相幫。難不成,是鎮國大將軍? 陳以容思慮至此,低聲向大皇子詢問道:“鎮國大將軍,近來都在做些什么?” “那老匹夫近來悠閑自在得很,白日里逗鳥釣魚,晚上與府上姬妾們尋歡作樂?!贝蠡首诱f到此處,就面露出鄙夷,“聽聞前些時日又納了兩房小妾,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一把年紀了,還真當自己老當益壯!” “如果,是他刻意如此呢?”陳以容說這話時聲音低弱,顯然也無法確信。 畢竟在岑州那些年里,鎮國大將軍不過是個貪生怕死之徒,全然不復當年征戰邊疆的威風。與三皇子舉兵造反?這樣的事情,他怕是根本就不會應允。 “我覺得此事與大將軍無關?!币慌猿聊S久蕭嘉淮,啟唇輕聲道:“據我近日派人探查所知,他不過是一個耽于享樂的人。雖對父皇未許他國公之位有些不滿,卻斷然不會冒這樣的風險,與三哥為謀?!?/br> 這一切似乎又陷入另一個謎團間。 三皇子預謀難尋,但此番籌謀應是要針對太子。 陳以容恍惚間生出另一種揣測:“或許,三皇子不是要謀反,而是要刺殺太子殿下呢?” 蕭嘉淮恍然大悟,他贊同道:“確實有這種可能。他若手無兵權,那么如今冬獵將至,到時人多眼雜,是他動手的最佳時機?!?/br> 一切似乎逐漸變得合理起來。 若說逼宮造反,三皇子沒有那樣的能耐。他前番幾次失利,早已盡失人心,如何教唆旁人再與他同謀? 想必此番是欲鋌而走險,對太子做出不利之事。而那京郊叢林間鍛造的刃,與多年來和丞相一起豢養的殺手們,便是他唯一的手段。 他們當即飛書走檄,又派遣王府精銳,將那私造的兵器暗地里送至東宮。 冬夜的風似是更凜了,當陳以容昂首看向天宇時,忽覺遠處飄蕩著忽明忽暗的云。 這一切似乎終要有個了結。 第58章 冬獵 太子收到信后,一目閱下,倍感心寒勝天寒。 他心知自己身旁有忠臣在側,亦有陳以容這等驍勇武將相助,此番必會穩坐儲君之位。只是三皇子為了這九重天的高位,竟是要對他痛下殺手。 畢竟他們也曾兄友弟恭過,到了如今這種地步,怎會不心寒? 可太子如今又能如何?也只能將計就計,任人放馬過來。畢竟冬獵之時,守衛森嚴,三皇子未必能有機會對他動手。 三日后,冬獵已至,浩蕩馬車隨圣駕向京郊而行。 御林軍與兵部精銳以護駕之名隨行,實則是要看守那片林區。 這提議是三日前陳以容向文景帝所述的,那時他言辭懇切,讓原本心有遲疑的陛下最終也不得不點頭應允。 身為忠臣良將,他心知自己受著浩蕩皇恩,便要守著大齊安危、守著未來天子的安危,哪怕是以命相護。 舍命不渝,取義成仁,他原是不畏死的。只是,與蕭嘉淮執手相依后,也想與他走到白頭偕老的那一天。 陳以容此時戎裝加身,騎行于車隊前列,與謝城并肩緩行,時不時環顧周遭之勢。 僻遠山叢釀霧靄沉邃,勾懸料峭山巒。沿路行在這等景致間,不由暗自慨嘆。 若是放在春秋之時,此處必定是一番美景,讓人不自覺地樂享其中。 可卻鮮有人知,便是這樣一個避江山云涌、隔戰馬喧嘩的清閑自得之地,此時已然殺機四伏,不久后,將會是一場血雨腥風。 見身后車馬有些許距離,謝城忽而壓低聲音,探身向陳以容道出心中疑惑:“將軍,我瞧三皇子方才那神情,仿佛與平日里沒什么分別啊?!?/br> 陳以容神色清冷,更顯嚴肅和謹慎。他明白,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掉以輕心,否則稍有不慎便會給他人可乘之機,釀成不可挽回的悲劇。 于是他一路窺探周圍情況,雖然未發現那群刺客的蹤跡,卻仍然保持警惕。 “他一向善于偽裝罷了?!标愐匀莼貞溃骸八鹧b是京城紈绔那么多年,不就是一個障眼法嗎?讓所有人對他放松警惕,好實現自己的野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