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相守這很難么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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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哭嗎? 竇姀長這么大,跟云箏在一個屋檐下住了十幾年。只見過她張牙舞爪,傲氣凌人的模樣。頭回聽見云箏哭,不免一愣。 正要打開一點門縫看,卻見云箏已經從地上蹲起,轉身走了。 竇姀重新躺回床上,心頭空蕩蕩。 不止是因為云箏的一鬧,還有更多要面對的糟心事。她想起昨晚險些就被......這樣的事有一回,就會有第二回 、第三回......自己能逢兇化吉一次,還能回回都求他放過嗎? 竇姀細想,如今再想離他遠遠的,已經不是找門親事嫁了那般容易。 走一門親事,還須提親、請媒相看、逢年過節的送禮、挑吉日......這番走下來,等到出嫁那日,最快都要一年半載......瞞他簡直難比登天。 但是出路還有一種...... 心灰意冷之際,她眼珠烏溜溜的一轉,忽然想到了——春闈。 第41章 出路 是了, 春闈。 他若是要會試,就一定得去上京,動輒也要三四個月。只要竇平宴不在這個家,自己還怕走不了嗎? 竇云箏一走, 苗巧鳳便進了屋。 此時竇姀正枕著手臂躺榻上, 神情倦怠。 苗巧鳳一早聽芝蘭說起昨兒夜里的動靜,又見姑娘回來時就蔫蔫的。 不多猜測也知生了何事, 便心哀少許, 先罵了一嘴二爺忒不是人,又苦口嘆聲:“如今竟出了這些糟心事, 姑娘可得早做打算了!大娘子素日里雖不愛管事, 連哪個小廝丫頭看對眼都能睜只眼閉只眼,但這回是二爺, 二爺可是她唯一的心肝兒子, 只怕主君和大娘子只會覺得是姑娘勾引了二爺, 要把姑娘趕走、或是發賣以絕禍端呢!” 竇姀聞言,抬眼望向了苗巧鳳。 沉默半晌,方從床上坐起:“你說得對, 正是此理, 我如今須得盤算這些?!?/br> 她起身,把屋門悄悄掩實了,開始翻箱倒柜的找東西。 但凡是值些錢的、又小巧好帶的細軟,都被竇姀翻出來, 拿了一只空箱籠堆放。這些細軟,大多是這些年攢下的首飾, 有她自己的,還有姨娘沒帶走的。 竇姀舍不得換掉姨娘的, 只把自己的打包好。 竇姀挑挑撿撿半布袋,便遞給苗巧鳳,小聲說:“那小榮哥不是常做些府內外買賣的營生嗎?這些首飾你私下交給他,勿讓旁人知曉,只說是幾個丫頭合一塊的,托他拿去當鋪換些錢。小榮哥是個人精兒,看著就激靈,倒是比我自個兒方便許多,少有人能訛他的?!?/br> 苗巧鳳哎聲應好,揣著布袋離開后,竇姀便開始簡要收拾翻亂的屋子。 拾掇到妝奩前,她忽然瞥見最角落還有三只小匣子。 打開來,只見也是首飾。其中一盒,正是弟弟數月前送給她的,要更精致貴重些,有一只翡翠剔透的玉鐲,幾根攢絲珍珠金簪,一對添香耳墜子...還有一支,是生辰那日他送的石榴樹鑲翡翠粒的金釵...這些一看就能當不少錢。 而匣子里面,還有一塊如意紋的玉玨,是早些年前竇平宴送給她的。 其實這枚玉玨還是弟弟出生那年,竇洪跑去觀音山求的。 玉玨都是成對的,通不通靈不知,但這塊美玉有賜福之意。后來弟弟便把這玉送給她,自己又去求了一塊。他的話在腦海中隱約浮起:“一塊賜福,一塊當災......阿姐可不要丟了,否則我都不知要為誰賣命去?!?/br> 本來她現在已經煩了竇平宴,連他的東西也不想留,所以才想把他送的首飾都典賣掉??上肫疬@番話,竇姀又把玉玨收回了掌心,重新找個小匣子安放。 這玉是她和弟弟的從前,那時他們還是骨rou情深的至親......真真是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清早竇云箏剛來鬧過,如今事已暴露,竇姀本也做足準備,只等主君和大娘子喊她過去說話。 她從清早下床,拾掇東西時就開始等了。沒想到晌午將至,沒等到主君和大娘子,反而等到了她不想見的人——竇平宴。 他又是提著糕點走來。 竇姀理都沒理,只當沒看見,獨自坐在窗邊的炕上刺繡。 竇平宴放下包好的糕點,小心又討好地推到她手肘邊。 一邊打量她的神色,抿出一點笑意:“阿姐,你昨天都沒吃,那份我便自個兒吃了。我又出門給你重新買了份牛乳糕,對了,還有芙蓉酥、栗子糕,都是你喜歡的,我也給你帶了回來,快嘗嘗...” 竇姀依舊不搭理,專心繡花。 自從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思后,回回看見他,竇姀起先還會害怕,再到就是抗拒...而如今,迂回來迂回去,她也折磨累了,根本不想理人,只想他討了沒趣自己走。 她不吭聲,竇平宴心里懸到沒底。 剛碰及她的手臂,她便像碰到瘟神般,急忙縮回。竇平宴哪能不清楚是為了昨晚那事,回想那時她在身下怨怨的眸色,一句別逼我恨你,才把他從瘋魔中扯了回來。 竇平宴垂下眼,沉寂幾許,遂低聲道:“阿姐,昨晚都是我不好,是我錯了,你忘了好么?昨晚你燒了我們的祈福紙燈,又對我說出那般決絕的話...我是一時太惱了,竟走火入魔想岔了道...” 她還是不說話,靜心做著針線活。 這樣讓竇平宴更慌亂了。 他甚至寧愿她罵、她打,比起她不肯理自己。 竇平宴站了有一會兒,一直默默無聲,看她把鴛鴦繡了一遍又一遍。 后來她索性都不給他看了,直接把繡好的布塊收入簍里,支手撐在炕上小憩。 他又輕輕喚了兩聲阿姐,也沒人聽。 竇平宴只覺有什么卡住喉嚨,難受至極,眼眸開始漫無目的地發散。 忽然,他的余光瞥見妝奩上的匣子。只一眼,就認出里頭的首飾曾是自己送的。本以為到了這兒就要吃灰呢,沒想到她還會打開瞧瞧,喉嚨瞬間通暢不少,遂而一笑:“我便知道阿姐還是喜歡我送的簪鐲,我那兒還有一套頭面,再給你拿來好不好?” 竇姀聞言,終于瞥了他一眼。 她本不想搭理他的。 可他站在這里實在礙眼,又不肯走?,F在見他似乎多想了,便冷淡開口說道:“不用了,我不是喜歡,這些都是我收拾出來,準備帶走的。你都把事鬧成這樣,哪日我若是被趕出家門,這些細軟還能換點傍身錢?!?/br> 竇平宴一聽,心肝驟縮。眉心忽蹙,緊緊凝著她:“你別胡說,沒有人能把你趕出家門。阿姐,你現在說這話,是純粹想傷我的心么?我送的東西在你眼里,就那么一文不值?” 他一說完,便徑直走到妝奩前。 只見他取來那石榴樹形的金釵,又走回來,不由分說的簪進她鬢發上。 竇平宴按住她的臉,左瞧右瞧打量。滿意了,最后輕聲一笑:“插金釵,迎嫁娶,自古以來都要這樣。阿姐,除了識禮風流、有文墨,你還喜歡什么樣的郎君?你跟我仔細說說,我去學,若我真學不成你再失望可好?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個,我只求你給我點盼頭。為何旁人你皆不拒,偏單單拒我呢?不都是男子,我到底哪點不如他們了?” 有些道理,竇姀都感覺跟他講過無數回了,可他就是聽不懂。 現在她已經說不動了,也不覺得竇平宴能聽懂。 她本不欲多理會,正想轉頭悶不做聲。 忽然腦中光影浮動,眼珠一轉。 自己若要安心離開這個家,離開他,有一個最穩妥的法子—— 便是也得讓他安心赴上京...心無后顧地參加春闈... 竇姀門兒清后,便也放下針線,難得抬眼看他。 只見他正溫順放乖地站著,因自己久久不應聲,目光垂漫。她忽然伸手,牽住他的衣袖:“我還不喜歡綁我手,強迫我的人,你能做到么?” 這話一出,竇平宴似是聽錯了什么。 猛然抬頭,幾乎不敢置信地看她:“你...” “做不到么?” 竇姀又平靜地松下手,“做不到就算了?!?/br> “不...”竇平宴倏地一聲驚鳴,不等她反應,已經將人緊緊摟在懷中。他的手不斷揉摸她的頭,喃喃不休:“阿姐...我是在做夢么...我好歡喜,不管你是不是全然接受我,我都歡喜......我說了,你只要給我一點盼頭就好......” 竇姀淡淡嗯了聲,叫他先松開手。 竇平宴現在一聽,立馬松了手。 又怕她厭煩,收回原話,不免緊張拂了拂衣袖。后退一步,接而深深望向她:“那我們現在做什么?這樣...我先去一趟襄州,把族譜細帖帶來,再去跟父親商議一番。我請媒上門給咱們算八字,母親那兒你不用怕,她不會攔的。不過倒是父親,我還得下點功夫......” 竇平宴臉上浮著淡淡笑意,整個人歡快起來,眼眸也明亮。 正要商討對策,忽然被她打斷了。 卻見竇姀臉微凝著:“你都說到哪兒去了?我何時說要嫁你了?” 他一愣,恰似如夢初醒,兩手無處安放。 想想自己還真是瘋了,可又怕她突然反悔,便立馬改了口,隨后失笑:“對、對!阿姐還沒說什么呢,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想太早了......” 他現在這樣,倒是比昨夜順眼多了。 竇姀心頭一松,見他剛提到大娘子,不免疑惑。 按理而言,云如珍該是反對才是。大娘子高門世家的出身,眼界高,連魏家主母做媒都瞧不上,怎么會瞧得上自己? 況且,她從前還一直是竇家的四姑娘。 即便如今不是,也是姨娘和馬夫生的孩子,人人瞧不起??筛]平宴又說得這樣信誓旦旦,好像早問過他母親,他母親也應了一般。 竇姀十分奇怪,想問他時,忽然便被小年的聲音打斷。 只見小年火急火燎地進屋,附到竇平宴耳邊不知說了什么,他臉色微微一變。 他先交代了小年回去看看,又轉頭望向竇姀。微微一笑,遂報備:“阿姐,父親正尋我過去,你勿擔心,我去去就回?!?/br> 第42章 出策 主君找他的事, 即便不問,她也猜到了七八分。 當年的竇洪也是科舉出來,文人風骨。因官家贊賞,擢拔四品, 在江陵做知州。 竇姀雖與父親不太親近, 卻也知道他做知府的這些年里,公正審案、考核屬吏、治理水文, 勞心為民。忙起來時只待在府衙辦公, 連家門都很少回。隨著歲數大了,這幾年竇洪積勞過多, 身子骨便沒那么硬朗。 昨兒被兒子一氣, 險些又給氣出病來。云大娘子又不安心,便連忙請了郎中上門, 開些調氣血, 養身抑氣的藥。 這時候把竇平宴叫去, 應該人已經歇好了,準備再狠狠罵一通。 弟弟離開沒多久,竇云湘也來了。 比起云箏, 竇姀和云湘的關系并沒有那么僵硬。 主要還是因為性情。云湘柔婉, 好說話,從沒有看不起人的花架子。竇云湘生得貌美,又有才情,就連在外頭的名聲也極好。 原先在幾個女兒中, 竇洪覺得大女兒云嬌愛擺譜、三女兒云箏太急性,四女兒竇姀又太內斂懦弱。只有二女兒云湘, 嫻靜溫柔,賓客面前能說會道, 一點不好都挑不出。又因為她是蘭姨娘生的,所以幾個女兒中,竇洪最看重的便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