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涉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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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柊晚上回到賀舟源家大概快十二點了,推門進去漆黑一片,賀舟源住的主臥門緊緊閉著。 懶得開燈,她用手機照亮,關上門,放輕腳步從客廳穿過去想回自己房間。 剛走到一半,書房的門“砰”一下從里面被推開,戴著黑框眼鏡熬夜的碼農先生探了個頭出來,“回來了?早點睡?!?/br> 賀柊還沒來得及說句什么,他已經縮回房間去,門又“砰”一聲關上。 她在原地靜立了片刻,才回到自己房間。 可能是有點累,這天晚上賀柊睡得也不安穩,做了長長的讓人怠倦的夢。 夢境體驗起來極其真實,陷進去就像是自己皮下變成另一個人,又或者自己頂了另一張皮,總之糊涂混沌得很。 一開始她以為自己是那個坐在家里等人的女人。等了大概一整個白天,門鈴終于響了,進來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蹦蹦跳跳的,提著一兜子零食,帶著白日里富余出來,遲遲散不下去的興奮勁。女人沒等他把鞋換好就問他,“乖寶,今天跟爸爸玩了什么呀?” 母子間的對話賀柊并不是全能清楚,也可能是聽到之后轉瞬就忘了。 反復幾次等候與歸來,每次小男孩跟爸爸一起度過一天再回來,女人都會問他類似的問題,聽上去自然親切,沒什么異常。 循環次數越來越多,一遍又一遍,從小男孩到少年,到青年……女人每次問類似的問題,小男孩都會回答,爸爸今天做了什么什么。 今天爸爸跟出租車司機聊了城里的幾個度假區和賓館;今天爸爸買飯的時候跟服務員阿姨說了要雙倍香菜;今天爸爸……事無巨細。 賀柊慢慢回過神來,這大概是一個離婚后的單親家庭,孩子定期跟父親出去玩一天聯絡感情。而賀柊不是這家庭里任何一份子,她只是第三方的旁觀者。 意識到自己不是戲中人之后,她也開始注意到那個母親的反應:從等待時的百無聊賴到迎孩子進門的欣喜,和孩子聊天時的微笑,眼神微微閃著光芒。 孩子說:“爸爸今天跟出租車師傅說了好幾遍,他現在住的xx賓館非常好,還有他在某某市買的房子地段非常好……” 母親表情很鮮活,類似于帶點撒嬌意味的嗔怪,仿佛通過孩子的轉述能夠直接與那個男人交流:“他跟人說這個干什么?……還有呢?” 或者:“哎呀!他那個人就是這樣!” 又或者:“他現在肯吃這個了呀?以前一點都不碰,每次都使喚人挑出來?!?/br> 長達半生的時間里這個女人再沒見過他一面,每次孩子跟父親的會面都讓人覺得孩子是兩人之間僅存的聯系,也是曾經相愛的遺跡。 賀柊倏地醒了過來。 - 自那天晚上之后,賀柊還是跟以前一樣,沒主動找過嚴椋,甚至連嚴奕哲也沒怎么見過了。嚴奕哲倒是幾次叫她出去玩,不過時間機會都不太湊巧。 那天晚上做過的奇怪的夢,賀柊本來也忘了。 租房的事因為一些雜七雜八的事略有變動,她又要重新找合適的,忙里忙外的閑不下來。 將新物色的房子提前料理妥當,開學前幾天找了搬家公司,把宿舍的東西都收拾到離學校略遠的一個小區。 開學后某一天晚上,賀柊窩在床上刷朋友圈。 刷到嚴奕哲發了一條朋友圈:“哆咪去天堂了?!?/br> 配圖是一只圓頭圓腦黑臉心兒的英短重點色。 賀柊隱約記起好像的確聽嚴奕哲提過家里有養一只貓,從他很小的時候就陪著他,應該有十幾歲了。她沒多問過,也沒太關注。 她點開那張圖片看了一會兒,感覺有點眼熟。 想了一會兒,找出嚴椋的微信頭像看,果然,是同一只貓。臉上的深色區域明顯偏右,左眼附近的毛色很淺。 這時賀柊居然一下子就想起那個已經被她淡忘的無厘頭的夢來。 明明當天被忘記的夢就像破滅的泡沫,時間越久難被再記起。她頭腦中卻像是將碎蛋殼攏到一起,發覺其本體是蛋那樣,自然而然地憑記憶碎片就明了了那個夢境的大體輪廓。 這時時近午夜,僅留一盞床頭的小夜燈和賀柊手里的手機屏幕還在發光。 賀柊把手伸向床頭柜的抽屜,從深處拿出一個拆開過的煙盒,抽出一根煙,摸著黑走到陽臺窗邊點燃。 賀柊很久之前就學會了抽煙,不過不常抽。也不太能從中感覺到什么樂趣。 九月末的夜里有點涼,她穿著吊帶睡裙倚著陽臺欄桿,半個身子探在外面。逐漸適應了深夜的涼意,光裸的肩頸和胳膊上起的一層雞皮疙瘩慢慢消下去。 細長的煙,頂端燃著猩紅的光點,賀柊時不時夾起來吸一口,多數時候只是任它燃著,去聞它揮散在空氣里的味道。 沒什么作用??赡芘疅煹奈兜捞?,和嚴椋煙后的味道相差甚遠,并不能帶她回憶起當時那種情狀。 興意闌珊。她掐滅了煙隨手扔在陽臺的垃圾桶里,折返回房間,鉆回溫暖的被窩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