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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哪里???好像到郊區了誒?!?/br> 傅昔玦低低應聲,難得外顯情緒的沉頓。 “江城烈士陵園?!?/br> 啊……姜辭卿意識到自己好像問了問一個不太好的問題,噤聲偷偷轉過頭去觀察他的一言一行。 傅昔玦淡笑,打過方向盤,駛入盤山公路。 “我沒事,今天帶你來,就是要帶你見一個以前的戰友,也是張漪的親哥哥?!?/br> 姜辭卿猛然一震,瞳孔閃現不可置信的光,很快隕落。 她記得之前張漪之前說過這個事情,是在一個月明星稀的晚上,張漪給她打電話,哭著說想哥哥了。 也是那個時候知道張漪哥哥在任務中犧牲的事情的。 那時候小姑娘還在初升高的階段,正是關鍵時刻,張瀾出事就是在她中考的那天。 那天天氣還偏偏極其熱烈,太陽像是恨不能將大地點燃似的,猛烈的釋放著自己的熱量炙烤著大地。 但那天出警隊的心卻寒涼如冰,張瀾的意外離開讓整個刑警隊都一度陷入抑郁氛圍中。 甚至其中有一個年齡比較小的隊員因為眼看著張瀾在自己面前生生被捅了七八刀,那血濺在眼皮上一度產生很嚴重的幻覺和臆想癥,換上了ptsd。 張瀾的離開,并沒有第一時間告知張漪,這也是張瀾自己的請求,他希望不要因為自己而阻攔了meimei走向以后的路,他們的每一步一直都走得很艱難,所以每一步都不容出錯。 張漪是在張瀾走后的第二天,中考結束才知道這個噩耗的。 意外地是,張漪起初面無表情,反應也欠缺,甚至可以說是有點麻木。 直到傅昔玦帶她去見張瀾的最后一面,她才整個人崩潰下去,從看到張瀾平靜的臉后。 張漪始終全身顫抖著,不停地搖頭,嘴里像是瘋了一般喃喃:“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你們都在騙我,這肯定是惡作劇,我哥不會拋下我的,我只有我哥了……” 姜辭卿聽著傅昔玦平靜的敘述者過去發生的事情,仿佛就發生在昨天一般。 她無法想象十五歲的張漪當時該有多絕望,她世界里唯一的依靠就那樣毫無征兆的轟然倒塌。 忽然后悔,那天自己又有什么立場和資格去勸解寬慰張漪放下過去往前走。 她所經歷的甚至不及張漪的萬分之一,這無異于在殘忍的要她去否定自己曾經的失去。 身邊細細密密想起抽泣的聲音,傅昔玦微怔,抽出紙巾遞到她手邊。 “知道你要哭,我就不跟你說了?!?/br> 姜辭卿憋著哭聲,囁嚅著:“如果別人的眼淚能為她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流盡也不過分?!?/br> “可是事實是這并沒有什么用處,我只是覺得可惜,她那樣的年紀該走在敞亮大道的,卻一個人走了這么久的昏暗小道?!?/br> 傅昔玦如鯁在喉,他無法反駁姜辭卿的話,因為完全正確。 “那水水,知道她哥哥是怎么走的嗎?”姜辭卿平復下波濤洶涌的心情。 水水…… 前方盤山公路蜿蜒悠長,傅昔玦遲疑著開口:“你怎么叫這個……名字???” “就覺得好聽又寓意好?!?/br> 傅昔玦表情晦澀,沒說什么。 “一開始不知道,后來知道了,是沈邈告訴她的,還是覺得她有知情權?!?/br> “為了護一個和張漪年齡相仿的男孩子,生生用身體擋下了那幾刀,失血過多走的,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br> 車里沉默許久,等到了烈士陵園門口的時候,打開門才終于覺得脫離了壓抑的氣氛,呼吸都開闊了。 陵園里樹木蔥蘢,如天然庇護保護著這一方土地。 姜辭卿被傅昔玦牽著,在一座墓碑之前停下腳步,碑石前面的平臺上已經放著一束蓬萊松,已經修剪過,枝葉繁茂在陽光下毛茸茸的搖曳著綠色。 張瀾生前家里就養著一盆蓬萊松,養了聽多年的,雖然幾度瀕臨枯萎死亡,都沒舍得扔掉,他說是賠了他好多年的,丟掉了很可惜,也不習慣。 “張漪應該是來了?!?/br> 來祭奠張瀾會用這個的,只此一人,就是張漪。 每一年,她都雷打不動將一盆蓬萊松扎成花束的模樣帶給張瀾。 “你們來了啊?!?/br> 姜辭卿聞聲轉頭,身后的張漪一身素黑,淺淺勾著唇角,眼里有些光。 張漪笑著,視線落在他們身后的石碑上,聲音綿長像在呼喚述說。 “哥,有人來看你啦,就不要老是板著臉啦?!?/br> 張瀾生前總是一副嚴肅矜持的模樣,就連離別前和張漪照的最后一張合照,都沒有笑容,雙手并在雙腿側邊,像是在照工作照似的。 時至中午,三個人才從陵園離開。 張漪原本想一個人走,但姜辭卿堅決不同意,女孩子一個人她放心不下,拉著她坐進了后座。 “對不起?!?/br> “對不起?!?/br> 車內兀的想起兩聲重疊的聲音。 姜辭卿和張漪轉眸四目相對,幾秒后露出笑來。 “卿卿姐,關于那天警局的事情我要跟你說對不起,以及之前我接近你,一開始確實是帶有不純粹目的的?!?/br> “我就想看看傅隊的女朋友到底是怎樣驚艷的存在,雖然第一眼見你我嗤之以鼻,但后來我發現自己錯的離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