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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地方?!奔s瑟夫笑著說,“所以你在這里用餐不喝紅酒嗎?” 瓦倫西亞是西班牙最著名的葡萄酒產區。 米格爾也笑了:“說實話,這邊的紅酒確實差了那么點意思——不過海鮮飯是真不錯?!?/br>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嘆了口氣:“當然,最好的還是這里不在卡洛斯的勢力范圍內——相信我,那真是個噩夢?!?/br> “哦,對?!奔s瑟夫這才想起來,不久前瓦倫西亞也淪陷了。他關心道:“你是從瓦倫西亞逃出來的嗎?你一個人?家人呢?” 米格爾聳聳肩:“哎,別提了。我父親費爾南德斯公爵就是個腦子生銹的老古董,他竟然覺得宗教裁判所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我在那里可實在是過不下去了……” “等等?!奔s瑟夫忽然想起了什么,“費爾南德斯公爵……” “咦,你說你父親是費爾南德斯公爵?”他驚喜地問道。 “對。怎么了?”米格爾有些奇怪。 “哎呀,兄弟來到巴塞羅那,喬伊也不說一聲?!?/br> 約瑟夫親親熱熱地探過身子,“我認識你meimei!她現在在巴塞羅那可是個風云人物?!?/br> “meimei?”米格爾愕然。 “對啊?!奔s瑟夫看他驚訝的模樣,馬上補充:“就是喬伊??!你就是來找她的吧?” “可是……我沒有meimei啊?!泵赘駹栆活^霧水,“我是我父親的小兒子?!?/br> “我倒是一個jiejie,但她現在就在瓦倫西亞?!?/br>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筆記:根據19世紀的法律,精神病患者沒有公民所具有的權利。法律規定,可以應家庭的要求將這些人拘禁。19世紀禁閉“瘋女人”的案例大幅增加,從1845~1849年的9930起發展到1871年的2萬起。在這些案件中,80%是應男人的要求執行的(1/3是她們的丈夫,剩下的是她們的父親和雇主)?!端饺松钍贰?/br> 第61章 黎明之前 約瑟夫離開咖啡館時, 還感覺一切恍惚得不真實。 他想起自己愕然地問對面那個年輕人:“呃,米格爾,我冒昧地問一下,瓦倫西亞有幾位費爾南德斯公爵?” 米格爾忍不住笑了:“我的朋友, 雖然姓費爾南德斯的人很多, 但姓費爾南德斯的公爵可不多——應該說, 西班牙全國恐怕也沒有第二位吧?!?/br> 約瑟夫暗暗吸了一口冷氣。 這么說…… 總不會…… 不可能吧…… “少爺,我們要趕緊出發了, 不然今晚就趕不到霍伊鎮了?!?/br> “少爺?真的不能再耽擱啦?!?/br> 一臉糾結的約瑟夫忽然聽到遠處一個聲音:“阿爾先生,您的信?!?/br> 郵差! 他差點跳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跑到了郵差面前。 “先生, 想麻煩您一件事!”他向郵差手中塞了些錢幣。 “就……請您經過阿爾維里亞街的時候, 跟24號的管家岡薩雷斯先生帶個口信?!?/br> “就說……費爾南德斯公爵家的小兒子來巴塞羅那了。他會明白的?!?/br> “好嘞,沒問題!”年輕的郵差接下了這個莫名其妙的任務, 反正他也沒少接類似的奇怪委托。 他吹了聲口哨,趕著車沿著電車的軌道繼續往城里走。 現在, 越來越多的巴塞羅那居民出行選擇電車, 因此道路也暢通了許多。郵差帶著大包的信件,因此還是采用了傳統的方式。 他穿過街道兩旁閣樓懸掛晾曬的絲線, 坐在馬車上抬頭看去。 五月的巴塞羅那已經開始擁有夏天的跡象。頭頂是一望無際的晴空,白色大理石的教堂外墻被陽光照得仿佛雪原一般閃閃發亮, 樹藤纏繞的米黃色鐘樓里藏著長頸鸛鳥筑的巢,深藍和橙紅的鳶尾花叢邊, 女傭和孩子們在歡快地踢毽子。 “奧斯瓦街33號……您的信!祝您生活愉快!” “窄街17號。您的帽子真好看, 美麗的小姐?!?/br> “阿爾貝里亞街……哦對了,24號,就是這里?!?/br> 他敲響了漆成淡藍色的門, 一個小姑娘從閣樓上的窗戶上探出頭來,撥開繁茂得長到窗臺上的檸檬樹枝:“先生,您找誰?” “岡薩雷斯先生?!?/br> “咦?”小姑娘疑惑地想了想,“我們這兒只有古特雷斯?!?/br> “哦,那應該是我記錯了。大概就是古特雷斯?!编]差滿不在乎地擺擺手,“親愛的小姐,我還要趕著送下一家,麻煩你跟古特雷斯先生說一聲,費爾南德斯公爵家的小兒子來巴塞羅那了?!?/br> “沒問題。再見,先生!”小姑娘笑著和他招手。 任務完成。郵差愜意地跨上馬車,繼續向下一條街前進。 …… 法院休息室里,喬伊喝了一口紅茶。沒有加糖和牛奶。 淡淡的茶香氤氳起來,她的心情忽然平靜了下來。 至少安東尼奧還記得她喝茶不加糖和牛奶。 安東尼奧則拉著癟著嘴的小姑娘,坐到了旁邊的咖啡桌邊。 “瑪麗,你為什么不想上學了?” 瑪麗垂下頭,偷偷地看了一眼喬伊,低聲道:“我考砸了?!?/br> 常常翹課掛科的安東尼奧一時語塞:“……” 喬伊也有些無奈:“瑪麗,你還有那么多次滿分呢。一次考砸算什么?” 瑪麗沉默良久,才突然開口:“不,這是第二次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