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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他抬起眼笑了:“不好意思,你面前的人是一名建筑師。我們流淌的血液里有一半屬于藝術,但還有一半屬于科學?!?/br> “所以我不得不指出,海市蜃樓的形成原理是光在大氣中的折射。也就是說,被折射的物體或許不在它看起來的位置,但也不會太遠——而且,它究竟是什么樣,光不會騙人?!?/br> 薩拉薩蒂低笑著搖了搖頭。 “但我倒是有一個問題?!卑矕|尼奧往前一步,一雙藍色眸子冷得仿佛結冰:“薩拉薩蒂先生,當你在沙漠中遇到海市蜃樓時,會怎么做?” “為它寫一首歌,然后繼續走你的路嗎?” 正在這時,門“咔噠”響了一聲。 兩人同時抬頭盯住了那個方向——穿著藍色魚尾裙的少女出現在門框下彩燈的光暈中。 喬伊一臉雀躍,看到安東尼奧趕緊招手:“安東尼奧,我就知道你在這偷懶——咦,薩拉薩蒂先生也在呀!” 她笑瞇瞇地擺了擺手:“抱歉打斷你們的交談——安東尼奧,我需要你來打一盤麻將?!?/br> “……Mahjong?”薩拉薩蒂疑惑地低聲重復了一遍。 事情是這樣的。 當全歐洲的第一副麻將第一次出現在這棟房子里,就引來了上上下下所有人的矚目。 這東西……看起來真的很好玩。 雖然喬伊自己也只有三腳貓技術,但這不妨礙大家很快開始了不正規的游戲,并樂此不疲。 因為規則較多,沒幾天時間,就有人將喬伊傳授的規則寫在了一塊大木板上。木板就擺在桌子旁邊,從萬、餅、條的圖案到各種成牌規則,幾乎無所不包,任何時候不記得規則都可以看一眼,十分方便實用。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人自制了規則小抄,在打牌時直接放在手邊。 很快,以最熱衷的艾達為首,幾乎整棟房子的人都開始為這種樂趣無窮的精巧小玩意而瘋狂。 眼看麻將受到了出乎意料的歡迎,喬伊又定做了好幾副麻將,以供大家閑暇時娛樂。 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整天在房子里嘩啦嘩啦,耽誤工作還影響孩子學習。當然還有一個喬伊沒說的原因——那聲音總讓她恍惚中以為自己又穿回去了,容易造成精神混亂。 同時,她也開始思考麻將商業化的可行性。 記得之前看到過一條新聞,中國隊出征一個世界級麻將大賽,竟然只拿到第37名。這也側面映證了麻將在全世界風靡的可能。 于是,在米拉小姐的軟磨硬泡下,喬伊爽快地翻出一副麻將,決定玩一盤為她以及其他好奇的賓客現場展示。 她自己算一個,艾達算一個,文森特也積極響應了號召,就差一個安東尼奧——為免影響小孩子學習,她不讓小瑪麗打麻將。 此時此刻,庭院里的桌子上已經洗好了牌,帕斯卡帶著幾個男仆把寫滿了規則的木板都搬到了旁邊。 好奇的賓客則團團圍在一邊,正在七嘴八舌地討論。 “哇,這就是漢字,太有東方情調了。神秘、優雅又浪漫!” “你說,那個圖案就是鳳凰嗎?” “不是,”喬伊強忍住笑,“這只是一只小雞?!?/br> 一看到安東尼奧,文森特大笑著拍了拍桌子:“三缺一,就差你啦,安東尼奧!” 哦,這親切的呼喚……等等,為什么瑪麗也坐在桌邊? 這下是真的三缺一了——缺的那一個是安東尼奧,沒有她的份。 瑪麗轉過頭來,乖巧地沖喬伊一笑:“費爾南德斯小姐,您是今天的主人,我相信大家更愿意聽您權威的講解?!?/br> 喬伊:“……” 她想起艾達跟她說,小姑娘曾經在經過她背后時幽幽地說了一句:“不要打那張九萬,你會后悔的?!?/br> “哎呀,你肯定是聽錯了,艾達?!碑敃r喬伊是這么回答的,“瑪麗從來不玩,她頂多就是偶爾經過牌桌,看了幾眼。麻將規則那么復雜,她肯定還沒弄明白規則呢?!?/br> 唉,孩子到了叛逆期,不好管了。 大佬的叛逆期更是如此。 伴隨著竹牌碰撞時小鳥般嘰嘰喳喳的清脆碎音,這場別開生面的沙龍游戲就這樣開始了。 其實根本用不著喬伊主動講解,圍觀的人群一人一個問題,她光解答就已經覆蓋了全程。 “這是像橋牌一樣的玩法嗎?” “原理是有些像的,”喬伊想了想,“其實有說法說,它們有著共同的祖先——是中國古代的葉子戲?!?/br> “哦,我明白了??隙ㄊ邱R可·波羅帶來的?!泵桌〗銚尨?。 “看起來好復雜,我看著頭疼……”約瑟夫脖子伸得像一只鶴。 “那你還看什么?!眴桃列χ昧怂幌?,“那邊木板上有規則,你可以慢慢了解?!?/br> 安東尼奧打出了一張二餅。 “咦,這個我看到了!”米拉小姐叫起來,“文森特,你有兩張一樣的牌呢!” 文森特:“……” 他惱火地把頭發揉成了凌亂的雞窩,回頭道:“這位小姐,觀牌不語,謝謝。吃?!?/br> 他伸手拿走了那張二餅。 瑪麗看了他一眼:“這不叫吃,叫碰?!?/br> 文森特擺擺手:“不重要不重要。反正就是一個音節!我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