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芙只會做涼菜，桂花蓮藕，糖拌西紅柿。

    氣氛有些沉悶，夏芙竭力不讓自己想顧京水的事，可腦海里就是控制不住，幾次想說，可看著顧京平溫和的神色，又止住了。

    最終，歌舞升平中，夏芙被顧京平喂了最后一只水餃，迎來新年。

    同學群、同事群全部都是祝福，還有老板、導師發的紅包。

    “你去休息吧，我來收就行?！?/br>
    看見夏芙哈欠連天，桌上還有果盤，干果等，顧京平道。

    “好?！?/br>
    夏芙真的很累，加上惴惴不安，也沒再主動幫忙，她揉揉眼睛，去衛生間洗漱刷牙。

    外面還能聽見他挪動碗筷，洗碗的聲音。

    她剛擠上牙刷，牛仔褲兜里的手機震動起來，夏芙往外瞥一眼，見他已去廚房，盯著上面眼熟的南城號碼，接起。

    “喂，小芙？”

    “顧叔叔，”

    夏芙聽出那頭的聲音要比自己想象的精神，心里稍安，“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過年總是讓人高興的一件事，顧京水似也染上喜氣，“怎么樣了，小平……他愿不愿意來見我？”

    “他……”

    夏芙靠在瓷磚上，往外看了一眼，低垂下眼睫，臨到嘴邊又硬生生改了口，“他愿意?！?/br>
    “真的？”

    “他真能原諒我這個做哥哥的嗎？”

    “他……”

    夏芙道：“這兩天過年太忙了，沒法脫身，等過完年他就回去親自和您談?！?/br>
    “好，好！”

    “小芙，叔叔不著急，不著急，你告訴小平，別影響他工作，什么時候都可以?！?/br>
    “好，您注意身體?！?/br>
    夏芙又叮囑兩句，將手機掛斷。

    她拿著牙刷對著鏡子呆呆刷牙，然后洗臉。

    一切結束后，她拉開衛生間的門，走到客廳。

    客廳已經都被他收拾干凈，茶幾上整整齊齊，剛才他們丟果皮的垃圾桶也清理干凈了。

    整個房間整齊到有些空曠。

    好像陡然間少了點春節的氣息。

    夏芙心里莫名有些不安的感覺，環顧四周，沒有看見顧京平。

    伸手推開臥室門，仍沒有看見。

    她住過的次臥里，他也不在。

    夏芙來回找了兩圈，又喊了幾遍他的名字，卻仍無人回應。

    就在夏芙感覺到絕望焦急時，隱隱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芙芙，我在這里?！?/br>
    “你在哪兒？！”

    “衣帽間?！?/br>
    “衣帽間？”

    夏芙愣了幾秒，往主臥的衣帽間走去。

    衣帽間很大，按照四季順序掛滿他的西裝，還有緩緩旋轉的腕表架，袖扣，領帶等。

    只開了幽暗的壁燈，夏芙伸手頂燈打開，幾乎全是黑色的西裝，看上去像是一道道身影，頂燈奢華，投在雪白墻壁上，影影綽綽，愈發顯得這里有種幽涼的浮華。

    夏芙無端打了個哆嗦。

    她找了一圈，并沒有找到他。

    “顧叔叔？”

    “這里?！?/br>
    一道力氣將她有些粗暴地拉進柜子里。

    夏芙被抵在柜子深處，手腕扣緊，按在頭頂，抬眸望向他黝黑陰郁的眼睛。

    “顧叔叔…”

    “別這么叫我?！?/br>
    這個稱呼，讓他想到某人。

    “您別這樣?！?/br>
    她心里毛毛的，無論是這間全是黑色西裝給人的壓抑感覺，還是這間逼仄的柜子，還是他居然待在這里。

    “我怎么樣？”

    顧京平手往下，撫摸過她微涼的小臉，“你不覺得這里很安全么?！?/br>
    “你喝酒了嗎？”她聞到他鼻息間辛辣的酒意。

    “有，在你沒注意到我的時候?！?/br>
    “對不起……我今天……”

    她也知道自己狀態不對。

    “別說了?！?/br>
    顧京平雙手環住她纖細的腰，“別說了，寶貝?！?/br>
    夏芙也伸手，摟住了他的肩背，看向四方逼仄的這里，壓抑到令人窒息，“我不覺得這里安全，我們出去好不好？”

    顧京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只是低下頭，深深地望著她。

    “我想要你?！?/br>
    半晌，他冰冷的指尖輕撫過她柔軟的唇瓣，聲音暗啞沉郁，似是嘆息，又似低語，“想要你?！?/br>
    “好?！?/br>
    夏芙突然間就很心疼他，“好，我給你?！?/br>
    她遲疑了幾秒，踮起腳尖，輕輕貼上了他薄涼的唇，吮吸輾轉。

    “我們出去好不好，這里讓我感覺到很難受?！彼芨杏X到自己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沒有幽閉恐懼癥，但是這種感覺很不好。

    良久，顧京平道：

    “……好?！?/br>
    “好?！?/br>
    他攥緊了她的小手，將柜門推拉開，外面的世界并不讓他開心，密閉封存的空間才讓人安全。

    夏芙看見他遲疑，她快受不了了，那些黑色西裝也讓人壓抑，她攥緊了他瘦削冰冷的手指，將他拉了出來。

    “對不起?！?/br>
    “我再也不勸你了?！?/br>
    夏芙用力吸了吸鼻子，道：“我再也不逼你了，我也不難為你了，對不起京平?！?/br>
    “對不起?！?/br>
    她抱緊了他，雙臂緊緊環在他脖頸上，心里又愧疚又歉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