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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憐御劍飛向皓華宗眾多仙府中的一處山頭,遠遠就看見那座金頂的大殿上冒出滾滾濃煙,像是著了大火。 “唉?!币箲z輕嘆口氣,顯然這樣的場面她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她飛落在大殿前,隔空連拍數掌擊打在門外的幾口大水缸上,“嘩啦”一聲,缸內的清水飛濺而出,被夜憐用靈力包裹騰空帶上了半空,繼而匯聚成一條水龍猛地撲向著火的大殿屋頂。 “咳咳咳?!?/br> 火勢熄滅,濃煙散去,一名頭戴冠巾的白服男子從殿內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臉上被熏得焦炭一般。 “……四師兄,你們今兒又是在搞哪一出?”夜憐無奈扶額。 “沒事沒事,只是師父醉酒,不小心將女兒紅倒到煉器爐里罷了?!敝x知之用衣袖胡抹了幾把花貓似的臉頰,勉強看出一張清秀的面孔,“對了師妹,你委托師父做的那個法器,昨日已經出爐了?!?/br> 二人一同走進狼藉的大殿,只見殿內熄滅的巨大銅爐旁跌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他懷里抱著個底下破洞的酒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的好酒啊,你怎么能喂了這勞什子的煉器爐,是想心疼死我嗎?” “……”夜憐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抽搐。 她前世記憶里的皓華宗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嘿,夜丫頭來了!”前一刻還聲淚俱下的陶樂長老,眨眼已精神矍鑠地閃身到夜憐面前,“夜師侄啊,你們望夜山莊的金箔可真是稀世的好材料,要不和你姐通通氣,我們來個長期交易,怎樣?” 夜憐下意識摸了摸用紅繩繞在右手腕上的白玉蛹,想到望夜山莊今后再也無法出產金箔,只好婉拒道:“這事還是親自問我姐吧,我帶來的金箔可是都貢獻給長老了?!?/br> “師妹,這是師父按照你給的圖紙做出來的法器,你且看看是否有差錯之處?”說話的間隙,謝知之已取來一錦盒。 夜憐接過錦盒,捻起其中法器的花梗輕輕轉動,六十片花瓣在夜憐靈力的灌輸下時而含苞時而怒放,一朵金箔睡蓮竟在她的手里呈現出千萬種姿態,令人眼花繚亂。 夜憐滿意地微微一笑,將其收入儲物袋中,“辛苦長老和師兄了,夜憐擇日再登門拜謝?!?/br> “嗐,這些客套話可就免了?!碧諛烽L老眼珠一轉,調侃她道,“聽聞你將那稀罕的鮫綾甲給了黎家小子,隔三差五就跑去冰潭禁地,還都被攔在外面,可是真的?” 聞言,夜憐嘴角的笑意陡然僵住。 “年輕人,關心則亂吶。做事別這么橫沖直撞的,腦子多繞繞彎?,F在的修真界不比百年之前,化物變形,鬼影迷蹤,無奇不有……”陶樂長老甩了甩袖,抱起他那破破爛爛的酒壇轉身往大殿深處走去,“為師今日要不醉不休,傻徒弟你可要把爐子給看好咯!” “多謝長老?!币箲z腦海中靈光閃現,匆匆告辭離去。 入夜的皓華宗褪去了白日里仙氣縹緲的模樣,一派寂靜的黑暗中,只能看見各仙府山峰上零星的燈火和各處巡夜弟子的身影。 篤心峰上,夜憐靜閉了三天三夜,終于參透了這本指導靈魂出竅的秘籍。 修真者的修為劃分為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渡劫五個等級,通常達到元嬰之后,靈魂和□□均強悍到一定境界,二者便可短暫分離而不受影響。奈何她現在只是個筑基期的菜鳥,還是得依靠外物來實現。 靈魂出竅的法術與歃血咒有很大不同,并不需要兩個人締咒才能完成,只需要控制靈力準確地沖擊泥丸宮各處xue位即可。 【你沖擊xue位失誤,因此變成癡呆任人擺布……】 【你魂體的鬼氣暴露,而被皓華宗發現,當場擊殺……】 面對忽然一本正經出現詛咒她的紅字,夜憐感到無語的同時竟還覺得有些親切…… 畢竟這六個月她待在皓華宗實在太一帆風順了,所有的注意都被黎徊吸引了去,以至于這專為黑她而生的劇本毫無出場的機會。 而黎徊被關在禁地也整整六個月了…… 她說不清自己為何想見他,是因為愧疚想確認他平安?還是想要從他身上找到線索查出真兇?或者是…… 夜憐甩了甩頭,不愿再想那些雜念。為以防萬一,她在房中貼上了阻隔氣息的符咒,又取出銀針扎在各個xue位上定位。 她盤膝坐好,五心向天,旋靈識沉入腦海之中,小心翼翼地控制著經脈里流通的靈力凝聚向頭頂。一陣頭昏腦漲的暈眩感隨著而來,在嗡嗡作響的頭疼中,她的意識開始輕輕飄起,飛出了體外…… “嗡!”門扉和窗框上貼的符紙驟然亮了起來,濃郁的鬼氣被阻隔在她的房間之內。 靈魂出竅的夜憐懸浮在半空,她看了看倒在床上雙目緊閉的自己,解下了手腕上紅繩綁住的玉蛹系在自己的脖子上。原本在屋內肆虐不受控制的鬼氣頓時乖乖收斂入她的體內,尋常弟子應該很難察覺到。 夜憐撫摸著脖子上觸感絲滑的羊脂玉蛹,心中贊嘆,這玉蛹雖說不能再點石成金了,但卻能掩蓋她靈魂上的鬼氣,著實奇妙。 夜憐穿墻飛出了屋外,感受到久違的自在和強大,她在半空中愜意地轉了轉圈,繼而化身成一道黑色弧光俯沖向皓華宗禁地的山谷。 奇怪,怎么沒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