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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微道:“那奴婢去煮碗梨汁?!?/br> 陸愔兒點了點頭,等她走了,繼續翻看手里的醫案。 翻看過幾章后,她已經知道這醫案是本假的。而且不是部分作假,而是全本為假,所有內容都經過了縝密的改動和適當夸大,任誰也瞧不出來鄒臨祈這幾年的病到底如何,又都吃過什么藥。 她不是沒有見過鄒臨祈,僅從他平常面色去看,他的病還遠不到醫案里寫得這么嚴重。 因為頭又開始疼,到了晚上,她沒再熬那么晚,早早地就睡了。 第二天頭疼稍有好些,只是嗓子還有點兒疼。 廚房送來的飯食仍不怎么好,一碗粥稀得幾乎能數清里面的米粒。 瑤草實在覺得有些過分,正想著要不要去告訴王爺,張斗卻面帶焦急地從外面跑了過來,對陸愔兒道:“王妃,出事了……” 陸愔兒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怎么了?” 張斗低著頭,難以啟齒道:“薛孺人用了你送去的胭脂后,中了毒,吐血不止……” 陸愔兒從椅子里一躍而起。 第23章 許久沒有這樣看過她…… 含霜院里已經亂成一團,丫鬟們全都伸著頭朝薛念斐的屋子里看,從外頭請來的好幾個大夫焦頭爛額地聚在一起商量救治之法。 “王爺!” 薛念斐緊緊抓著鄒臨祈的手,說話時往外吐出了一嘴鮮血。 “我是不是……就快死了……” 她嗓音虛弱地吐出幾個字。 鄒臨祈想躲開她的手,忍了忍還是沒動。他側過頭,表情不耐地看著那幾個大夫:“到底還有沒有救?!?/br> 大夫們嚇得紛紛跪了下去,只說盡力去救。 陸愔兒進屋的時候,正看見薛念斐痛苦地蜷縮在床上,一只手緊抓住鄒臨祈的胳膊,仿佛在抓著一根救命稻草。 “王妃!” 薛念然帶著滿腔恨意朝她走了過來,痛聲質問:“你怎么能這么狠心!jiejie不過是心疾發作,王爺這才來看她一晚。只是如此,你就容不下她,想要她的命嗎!” 陸愔兒命令自己冷靜,不能在他們這些人面前露出一點兒怯意。 她光明磊落地看著薛念然:“我從沒有害過任何人,你說薛孺人是我害得,有何證據?” 薛念然拿起宮里賞賜下來的那盒胭脂,說道:“你還敢嘴硬,這東西是宮里的嬤嬤拿過來的,送進府后,經手的人只有你一個?,F在大夫們從里面查出了胡蔓藤,除了你之外,誰能往里面放這些?難道說,是宮里的人做得手腳嗎?” 薛念然拿準了陸愔兒不敢把過錯推給宮里那邊,這才言之鑿鑿地攀誣她。 陸愔兒知道,在有女人的深宅大院里,明爭暗斗是免不了的。只是她有些疏忽了她們的行動會這么快。 “嬤嬤把東西賞下來后,我只是例行查點了一遍就把東西分了下去?!标憪謨好娌桓纳卣驹谀抢铮骸拔覐臎]有做過手腳?!?/br> “好!”薛念然點了點頭:“你說你沒做過手腳,那你敢讓人去你院里搜嗎?” 聽到這句話后,陸愔兒已預感到什么??傻搅爽F在,她只能堅持道:“我什么都沒做過,不怕你們搜?!?/br> 薛念然嘴角浮起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她轉過身,跪在鄒臨祈身前:“王爺,請允準奴婢帶人去搜撿王妃的院子,如果胡蔓藤在她屋里,此事便可分明。如果不在,奴婢會親自來給王妃賠罪?!?/br> 鄒臨祈眉心微動,抬起眼睫看向門口故作堅強的女孩。 她臉色很差,幾乎有種病態的蒼白。身子單薄,好像門外吹來的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 他含義不明地看著她,半晌才語氣冰冷地吐出兩個字:“去搜?!?/br> 得到允準,薛念然臉上閃過一絲得意。她帶了幾個丫鬟婆子,又特意帶上張斗,一行人直奔訪橦院去。 陸愔兒的目光看向虛空中的一點兒。 她已經猜想到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因為恐懼,手心在迅速地冰冷下去。 在這個地方沒有人能護佑她,可偏偏她所在的位置是那些女人所嫉妒和眼紅的。今天這樣的場面還只是開始,以后她會面臨更多的無端指控和明槍暗箭。 她幾乎快要站不住,天邊滾滾黑云壓下來,像碾在她心上。 “王妃,”懷微站在她身邊,不無擔心道:“會沒事吧,我們明明沒有毒害薛孺人啊?!?/br> 陸愔兒自己其實也很害怕,可聞言她還是安慰道:“沒事,管他牛鬼蛇神,趟過去就好?!?/br> 她其實感覺到了,坐在薛念斐床邊的那個男人,從剛才開始眼神就一直在她臉上落著。她始終沒有去看他一眼,怕在他眼里看到一種名為厭憎的情緒。 不知是過去了多久,薛念然一路小跑著帶人回來。 進屋的時候,薛念然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對著陸愔兒冷笑了兩聲。 見證了搜撿過程的張斗拿著東西走過去,對鄒臨祈道:“王爺,在王妃臥房確實找到了胡蔓藤的毒汁?!?/br> 陸愔兒腳步一軟。 她大概猜到了這個結局,可真的聽到的時候,心里還是猛地顫了下。 張斗把裝著毒汁的瓶子交了出去,那幾個大夫檢查過后,紛紛點頭道:“是,這確實是胡蔓藤,這東西可有劇毒啊,還好薛孺人只在唇上用了一點兒,否則,劑量再多些,現在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