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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安靜的手機又震動起來,時也的手指一根根收攏,連那雙狹長的眸子里也風雨不停,海嘯不止。 喬言希帶著疑惑的走近了幾步,時也不再猶豫,他似乎帶著憤意的劃通了接聽鍵,將手機放在耳側,隨后他大步走進了雨林中。 密密集集的雨打在他的頭上肩上,將他整個人裹在一片昏天暗地的混沌之中。 暴雨如注,可依然沒有吞沒時也帶著憤怒的字音。 “他得了重病跟我有什么關系?他不是早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了嗎!” 時也抓著手機在雨林中越走越遠,如同被風浪吹走的一葉孤舟。 喬言希凝視著那一道瘦削的背影,過了許久,左臨給她打了個電話。 “你帶傘了嗎?”喬言希左右看了看,她和時也剛來這里時,天是陰測測的,沒有絲毫雨落跡象。 現在這天黑壓壓的又看著很低很沉,密密集集的雨一時半會也不會停。 “沒有帶傘?!眴萄韵⑹謾C放在耳側,心里也像是下了一場雨,可是耳旁的聲音卻叫人如沐春風。 “在走廊那邊嗎?我來接你?!?/br> 喬言希揚起下巴淡淡的嗯了一聲,雨打傘面的聲音格外不同,喬言希循著聲音看了過去,看到左臨撐著傘從雨中走來。 他逆光而來,雨簾中的光線本來虛弱不堪,此時千萬道光線像是在他身后綻放,他像是從王座上走了下來。 “你今天約時也出來是要說什么嗎?”喬言希只告訴左臨,她有些話要和時也說,但并沒表示要說什么。 “我只是覺得他突然和你斬斷所有關系,是因為誤會了你在他昏迷不醒時與許深一家人吃飯?!钡锹爠偛艜r也說的話,事情好像沒有那么簡單。 “和他說這些沒有用?!?/br> 左臨左手撐傘,傘面傾向了喬言希那側,右手在喬言希的肩周旁猶豫了許久,一直糾結著要不要貼在喬言希的肩上,護著她。 喬言希一側頭,左臨眼中的緊張和慌張閃現,他的紳士手剛貼在喬言希的肩上,立刻就挪開了。 “你和他解釋過嗎?” 從天際而來的雨打在傘面上,那是一種清脆的聲音,無法用言語形容,很獨特,獨特到還有一種令人上癮的魔力。 左臨的眼睫一低,半蓋住了那雙狹長漂亮的眸子,“我和他解釋過很多遍?!?/br> 可一切徒勞無功。 “他不相信我說的話?!弊笈R不是沒有努力去澄清過這件事。 只是時也不會相信他半個字,時間一久,左臨便放棄了。 喬言希聽著這番話有些走神,心里生出一股可惜,可惜遺憾的是,曾經一個能替左臨擋刀的人,離他遠去了。 思緒翻飛,喬言希一走神,腳下被突出來的石板絆了一下,整個人脫離原有軌跡的向前撲去。 幸好有左臨相伴,左臨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喬言希,他掌心里不熱不冷的溫度傳到了喬言希的肌膚上,留下一片淡淡的熱斑。 “你就別擔心我和時也之間的事了?!弊笈R提醒喬言希。 喬言希承認她剛才的確是苦惱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才走神的。 “你和他要一直這樣下去嗎?”喬言希是一個旁觀者,或許她對左臨的了解深刻一些,對時也的認識還停留在表面,她以旁觀者的姿態,聽了一件一年前的舊事。 莫名的心里燃起了一點信念,這點信念支撐著喬言希想要去嘗試一下,幫他們解開誤解。 或許是因為喬言希自身也遺憾吧,遺憾跟在游丞的身后太久,忽略了周圍的人,以至于拿到病危通知書時,沒有一個想要告知分擔的人。 所以她替左臨珍惜時也這個朋友。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和時也靜下心來,把一年前的事情說開,或許其中還有什么誤會是你沒有察覺到的?!眴萄韵S芍缘恼f。 左臨的心情由陰轉多云,“你真的這么想的嗎?” 一年前他不知道吃了多少閉門羹,托了多少人以直接或間接的方式和時也澄清誤會,可是都被時也冷言冷語的退了回來。 起初的愧疚自責都在那一次一次的拒絕中被磨損耗盡,慢慢的變成殘片。 喬言希的話讓左臨時隔一年再次燃起了一絲想法,或許除了左臨在時也昏迷不醒時和許深一家人共進午餐的事外,他們之間還有未解的誤會。 “對啊,我真是這么想的?!?/br> 如果他們之間的誤會能解開關系,能回到從前,自然是最好的。 結果若是如想象般美好,或許喬言希離開的時候一定是帶著笑意的。 “我聽你的?!辈恍枰钏际鞈]和權衡利弊,左臨答應了。 “等時也回來你們兩個人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眴萄韵:蜁r也談的效果甚微,她畢竟是個局外人,不了解一年前這件事的全貌。 “我答應你?!?/br> 喬言希莞爾一笑,她的笑容讓這灰蒙蒙的天氣添了幾絲光亮,漂亮溫和的光亮一掃人心中的陰霾。 “為什么我說什么,你都答應?!眴萄韵0l現了,好像她提出來的條件不管難度如何,左臨向來不會拒絕。 “因為是你?!弊笈R的心跳突然一快,有少許笑意傾瀉了下來。 喬言希跟著這句話笑得更加燦爛奪目,“我現在才發現你這么會哄女孩子開心,你的嘴上是抹了蜂蜜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