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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昨晚一夜未眠,這才剛睡下,就又被叫起來了。 他睜著滿是血絲的眼控訴,“顧鳶!再這樣下去,我就要成為世界上第一個被病人熬死的心理醫生了!” “抱歉,十倍加班費?!?/br> 顧鳶神色也有些無奈。 萊恩被十倍加班費哄好了,立馬精神抖擻起來,認真地開口,“沒關系的親愛的,我現在精力充沛!” “請患者講述你的問題?!?/br> 萊恩還拿出了筆記本和筆。 顧鳶微微蹙眉,說了一下池郁的事,以及自己的受到的影響。 萊恩的神情越發正色起來,還有一些詫異,“也就是說,和他在一起,你感覺很輕松,并且容易暫時忘記那些不好的事?” “可以這么說?!?/br> 顧鳶微頓,輕輕頷首。 萊恩拿著筆在筆記上點了點,“這么說,他是你潛意識里,全身心信任的人……” “不可能?!?/br> 顧鳶笑了笑,搖頭,“我怎么可能全身心信任一個陌生人?” 自四年前的變故起。 她已經警惕到近乎疑神疑鬼的程度了,很難去信任一個人。 池郁還差點因此死在她手里。 她并不覺得自己信任他。 萊恩思索了一會兒,筆不斷在筆記本上點著,“還有一個可能……” “他身上有你信任的人的一個特征,也就是你說的氣味,讓你潛意識誤以為,他就是你能信任的人?!?/br> 這個說法確實有道理。 顧鳶將信任的人,在腦海中過了一圈,卻并沒有和誰匹配上。 萊恩觀察顧鳶的神色,知道自己很可能又猜錯了,不由陷入沉思。 “算了,無所謂?!?/br> 顧鳶不甚在意地說,那種抽象的“熟悉感”實在是令人琢磨不清,指不定她就是單純喜歡那個味道。 她也不想去糾結這個。 她在考慮的是,“萊恩,我是否有必要將這個人留下來?” 萊恩揶揄地聳了聳肩,“鳶,你是個很有主見的人,如果你想趕他走,現在就不會來問我了?!?/br> 顧鳶笑了,確實。 不過她不怎么喜歡,突然有個人闖入她的世界。 樂萌站在旁邊聽著,好似知道顧鳶的想法,再次靈光一閃,腦子一抽,冒出來一個危險的想法。 “鳶姐,我有辦法!” “什么辦法?” 顧鳶挑眉看著她問。 樂萌頂著一張人畜無害的面孔,用少女天真甜美的嗓音開口,“我們可以把他做成標本,然后放在鳶姐房間里呀~” “…………” 萊恩滿眼驚恐地看著她,“甜心,你一定是在開玩笑的吧!” 樂萌這才察覺自己的思想不太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馬上捂住嘴,無辜地眨眼,“咳咳,我就隨便說說……” 她也不是沒干過。 還給“標本”穿上了可愛的公主裙呢,雖然那個人是男的。 顧鳶警告地看了樂萌一眼。 顧鳶心里決定好了之后,就放萊恩去睡覺,回到了客廳。 途中遇到了鴨頭,它跟在她身邊打轉,很是焦躁的樣子。 走到客廳門口更是如此了。 仿佛在阻止她進去。 顧鳶微微俯身,摸了摸它的頭,緩緩安撫它,眸色有些深沉。 鴨頭被安撫好了之后。 顧鳶轉身走進客廳。 池郁乖乖地坐在沙發上,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腳步聲,把玩著水果刀的手微微一顫,刀鋒在手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劃痕。 “你在做什么?” 顧鳶走到了他面前。 看著他手上的傷口,少年的手白皙如玉,這小小的一道紅痕,絲絲血跡溢出,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沒什么……” 池郁把刀放下,拿另一只手擋住了那道傷口,垂眸低聲解釋,“我就想給jiejie削個水果……” 顧鳶看了一眼,沒有再問。 察覺她又走開了。 池郁有些不安地看著她,卻見顧鳶找了一張創可貼過來,拿起他的手,幫他貼上。 池郁抬眸看著她。 顧鳶給他貼創可貼的時候,眉眼平和,沒有往日的疏離和警惕,遠遠看去,竟有幾分溫馨。 池郁另一只手攥住了她的衣角,乖乖坐在沙發上抬眸仰望她,小心翼翼地開口,“jiejie,我可以留下嗎?” 他太懂怎么激起她的保護欲了。 顧鳶垂眸看他時。 他滿眼都是期待與忐忑,揪著她的衣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像極了害怕被拋棄的貓兒。 霎是惹人憐惜。 “嗯?!?/br> 顧鳶微微頷首,貼好了創可貼,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又注意到他脖子上的掐痕,落在他白皙的肌膚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她的指尖撫過那道痕跡。 “疼么?” 他對她露出少年般干凈美好的笑,聽到她同意他留下的時候,眼中好似溢滿了星光。 “不疼?!?/br> 他眼里的光晃了她的眼。 萊恩說的沒錯,和他在一起,她會很輕松,會不自覺地忘記那些不好的事。 他一笑,她心情豁然開朗。 像是見到了故人。 --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