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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探身,從扶手座椅拿起保溫杯,直起身,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口水。溫水滑過喉嚨,那股癢意淡了些。 王創將車速減慢了些,關心道:“喬總,您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還好?!眴炭v啞聲說:“回家吧?!?/br> 這段時間,喬縱住在市中心,房子是兩層復式結構,在光照充足的頂樓。 坐直通電梯到家,他按指紋開門,換了鞋。 家里的燈開著,阿姨正在看電視,見他回來,忙起身:“少爺,我這就去煎藥?!?/br> 喬縱頷首,溫和道:“好?!?/br> 電視關了,阿姨進廚房,開始忙活。 喬縱抬手,脫了西裝,又捻開襯衣的兩顆扣子,倦怠的揉了揉眉心。 墻上的掛鐘指針才指到九點。 而他這幅病弱的身體,就已經如此疲倦不堪,再多走幾步路,似乎都要喘不過氣來。 他去書房看了一會兒文件。 藥已經煎好,阿姨端著盤子進來,將藥碗放在書桌上,叮囑道:“少爺,您趁熱喝?!?/br> 喬縱看了眼那晚濃黑的藥汁,剛煎好的藥,還冒著熱氣。他眼也沒眨一下,端起來,仰著頭一口喝完。 他喉結不斷地滑動,有藥汁溢出嘴角,順著下顎滑過脖頸。 阿姨神色擔憂,卻沒出聲。不是不敢,而是心疼。 從喬縱很小的時候起,她就照顧他,早已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子一般。而她也知曉,喬縱平日里溫和隨性,似乎沒有脾氣??晒亲永飬s最是矜嬌自傲,不喜歡別人將他身體不好這事兒掛在嘴邊。 等他喝完,阿姨遞過去紙巾,“少爺,您早點兒休息,別熬的太晚了?!?/br> 喬縱接過,動作斯文的擦了擦嘴角:“知道了,趙姨?!?/br> 趙姨將藥碗放到盤子上,忽然想起來:“對了,少爺,熠熠給您打電話了,說是想您了?!?/br> 聽到這個名字,喬縱的臉色才柔和了些許,“我怎么沒接到?”他說完才意識到,上臺之前將手機設置成了靜音。 “也許是太忙了,沒注意到?!壁w姨說。 喬縱拿出手機,一瞧,還真有一通未接電話。 他點開微信,好幾條消息彈出來,全是喬魯熠發來的。他點開一條語音聽,接下來的幾條語音自動播放。 “小舅舅,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 “你是不是在和沈卿譯哥哥約會?還是在和王創叔叔約會?” 小朋友肯定的語氣:“不對,你肯定是背對著他們和別的女人偷.情!” 喬縱眼中滑過一絲荒唐,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桌面。 他一字一句的念:“沈皙梔?!钡托?,很輕很慢的說:“小玫瑰花?!?/br> 然而,這枝玫瑰花卻注定,與他無關。 身處地獄,連自己都顧不住的人。 又怎么可能,養得好一枝嬌弱的玫瑰花。 - 沈皙梔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拎著宵夜的尤凌白。 兩人走在一條路上,還是迎面而來,沈皙梔原本想裝作沒瞧見,卻不料尤凌白率先打招呼:“皙梔?” 沈皙梔只好停下,露出一個官方的笑容,也表現的很驚訝:“小白?你也在這個學校呀?!?/br> 聽到“小白”這兩個字,尤凌白臉色像是結了冰,笑容虛偽:“我也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你,你怎么現在才回來?是和男朋友出去玩兒了?” “沒呢,跟我一個哥哥出去的?!鄙蝠獥d回答,又問:“你知道我那個哥哥是誰嗎?” “誰呀?”尤凌白嬌著聲調問。 “就是那天拒絕了你的那個人?!鄙蝠獥d笑了笑,說:“我還有點兒事兒,先走啦,我們下次再聊吧?!?/br> 她一提,尤凌白就想起了那個清風朗月般溫柔的男人,也是少有的拒絕過她的異性。而此刻沈皙梔說起那個男人時,語氣熟稔,叫她氣不過。 她維持著假笑:“好,我也回去啦?!?/br> 沈皙梔走到宿舍樓下,想到尤凌白吃癟的臉色,愉悅的彎起了眼睛。 晚上洗完澡,沈皙梔和張琦聊了會兒天,到十點鐘才關了宿舍的燈。爬上床,躺在床上玩手機。 另外三個室友也都還沒睡,手機燈光照亮小小的一方天地。 她隨手點開一本小說看,就聽到蘇薔說:“姐妹們,們別玩手機了,我想聊天?!?/br> 劉莉露:“不行,手機是要玩的?!?/br> 沈皙梔:“可以邊玩邊聊?!?/br> 鄭佩佩:“聊什么?” “今天下午咱們不是去聽講座了嗎?你們注意到那個,長得很帥的那個男人沒?”蘇薔興奮的說。 “喬縱?”劉莉露笑道:“你還舉手問人家有女朋友了沒。蘇薔,你還真是大膽?!?/br> 鄭佩佩說:“就因為你問了,剩下的人問的就越來越不正經?!?/br> 沈皙梔沒插話,她把手機關了,聽室友聊喬縱。 “你們說他到底有沒有女朋友?”蘇薔沒說喬縱和沈皙梔認識的事,她雖好奇,可見沈皙梔似乎不想提,也沒有八卦。 “有吧?!眲⒗蚵洞蛄藗€哈欠:“一個男的,長成那樣子,那叫什么?” “紅顏禍水?!编嵟迮逭f。 “對,禍水?!眲⒗蚵督又溃骸斑@種禍水,放在耽美小說里,妥妥的美人攻,放在古代小說里,就是禍國殃民的妖精。但是,放在我們身邊,那就是狐貍精。人說不一定女朋友一天換倆,怎么可能單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