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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棠不意陸存彧竟會說出這種話。 想想鬼宅里的表現,遇上鬼陸存彧的危險自然不大。只是這么多年過去了,那個畜生早就淪為妖道,能通神馭鬼,殘忍殺害這么多無辜的人,可比厲鬼要難纏多了。 陸存彧遇上他,一個不小心就是兇多吉少。 可陸存彧卻很堅持。 “算了,跟著就跟著吧?!?/br> 見他決心已定,唐棠知道勸不動,也就不再多說。 況且她也擔心時間耽擱太久,里面的人察覺到會直接逃跑。機會難得,想再找到那畜生,可就不是那么簡單的了。 她只得囑咐道:“那你一定要跟緊我,沒什么特別的事情,千萬不要離我超過一米?!?/br> 陸存彧平日里吊兒郎當,這次也知道事關重大,當然不會鬧什么幺蛾子。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自覺地站到了唐棠身后,爭取不給她拖后腿。 唐棠也不再耽誤時間。 從來到這個異世界開始,唐棠就為今天做著準備。 背叛師門的仇,里應外合殺死師傅的仇,被親手害死的仇……唐棠一刻都沒有忘過。 因而從知道邪神存在開始,她就一直設想著與那畜生交手的種種。一百多年過去,他固然會變得很厲害,可上次被他得手,全是太過信任那畜生、沒有提高警惕的緣故,真要說術法,他雖擔著師兄的名,天賦和能力還真是比不上唐棠。 如今唐棠又融合了原主這得天獨厚的身體,加上這些日子不斷地修煉,她對自己還是很自信的。 唯一沒料到的,就是這一戰會出現的這么快! 這般想著,唐棠已經快速咬破了指尖。 至陰之體的鮮血流淌出來,唐棠又特意松懈了身上掩蓋體質的封印,幾乎是瞬間,她整個人就成了一塊美味滋補的大蛋糕,對周圍的厲鬼冤魂有了極大的吸引力。 數不清的黑壓壓的冤魂順著這股味道,試圖掙脫陣法的桎梏,順著本心的欲.望撲向香味撲鼻的唐棠。 這股力氣極大,而冤魂的反抗,本身就是對縛靈陣的一種極大傷害。 種種作用之下,龐大的陣法如同破碎的漁網,一條條鬼怪奮力掙脫了法陣的束縛,不顧一切地撲向了兩人的方向。 只是,兩人一個是鬼嫌體,一個是吸引鬼怪的至陰之體……冤魂們沖過來的瞬間,陸存彧還象征性的驚嚇了一下。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那些冤魂如果自己所設想的那樣,十分默契的繞過他,仿佛他是個難以忍受的毒物,直接撲向了他身旁的唐棠。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鬼怪們沖到眼前的瞬間,唐棠已經順手扔出一張符箓,直接打開了鬼門。 鬼怪們飛撲唐棠不成,反而順著那股吸引力,直接被鬼門吸了進去。 嘶叫、痛苦、掙扎…… 冤魂似哭非哭的叫聲十分刺耳,引得陸存彧難以忍受般捂住了耳朵。 倒是一旁的唐棠十分淡定,死死維持住洞開的鬼門。 這般情況下,時間似乎過了很久,但仔細算算也不過一刻鐘而已。 飛撲過來的鬼怪們,就全被鬼門給吸了進來。 也不是沒有漏網之魚。 只是眼前的縛靈陣已經被破壞掉,而她剛剛開出的鬼門,又專門針對沾染過血孽的鬼怪,能逃脫的幾乎都是干干凈凈的小鬼。 沒了縛靈陣,那些小鬼縱然會逃出去,最終也會被鬼差上門拘役,實在不必擔心。 這般想著,唐棠瞬間放松下來。 而身邊的陸存彧,則再次被眼前光怪陸離的景象給震驚到了。 “那……那個是鬼門?” 好半天,他才指著已經空無一物的搬空,懵逼的問了一句。 “是?!?/br> 唐棠微微點頭,解釋道:“??苏慈狙踔??!?/br> “血孽?” 陸存彧擰眉,很快反應過來,嘆氣道: “是了,他們被做成這個陣法,就算不是自己的本心,畢竟邪道已經利用這個陣法害了不少人。說來都是邪道的錯,可血孽也同樣會落到他們身上。只是不知道,地府審判的時候會怎么懲處他們?!?/br> 唐棠解釋道:“冤有頭債有主,主因不在他們,地府定罪的時候,自然會調查清楚?!?/br> 陸存彧自動把這解釋的話當成了安慰,眉目頓時舒展開,心里也甜滋滋的。 正待要說些什么,卻見唐棠猛然望向西側的方向,整個人瞬間緊繃起來,如臨大敵。 陸存彧意識到什么,連忙跟著看過去,就見到剛剛還安靜的仿佛無人的別墅里,突然走出來十來個人。 他們有老有少,幾乎都是一副道士打扮,其中一個還十分眼熟,可不就是昨天在直播間里看到的那個邪道嗎? 這些人快速的走過來,一個個全都面色不善。 而這些人之間,最引人注目的要數被他們簇擁著走過來的一個年輕人。 說是年輕人,他卻給陸存彧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 明明是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卻仿佛只是披了一層鮮活的皮囊,而在那好看的皮囊下面,則是一跟逐漸在腐朽的老木。 老木形容枯槁,惡臭難聞,偏偏披上那層皮囊,所有的不堪就都被遮蓋住了。 陸存彧不知這是自己的主觀錯覺,還是這人真的不堪……總是,他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