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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官伎在線閱讀 - 官伎 第77節

官伎 第77節

    一些大宗原材料就是這樣,加工原材料的作坊為了規避風險,很愿意在價格平穩的時候買提貨券以規避風險...這其實是做期貨的套路。

    又有一些商品,買提貨券則是為了省去‘保存’的難處——什么時候想要就拿提貨券去買就好了,對于一些價格穩定、有保質期的商品,提貨券也是不錯的...這就有點兒像購物卡的生意了。

    但不管怎么說,從票券出現之后,大家就開發出了全新的玩法,玩股票一樣追漲殺跌、做投資的自然也有。

    其規模和后世的股市不能比,但在此時開封、杭州這樣的大城市,市民中間還是很受歡迎的。

    紅妃第一次知道這時就有這種‘票券’時有些驚訝,她沒想到在重農抑商的古代還有這么‘先進’的商業模式。但仔細想想又釋然了,此時的社會風俗等方面和原本歷史上的宋朝差不多,但因為農業上的剩余勞動力多了不少,所以手工業的發展程度更高些,至少有晚明江南的水平。

    也就是說,出現了‘資本主義萌芽’。

    而明朝中晚期的蘇州,本身就出現過這種東西...紅妃在一些科普類up主視頻里知道的。當時只當是‘無用的知識又增加’,而如今卻是讓她少了一次‘少見多怪’。

    紅妃按下手上一沓小報,搖搖頭:“不過,我可沒買甚‘票券’?!?/br>
    買票券這種事看起來是對自己眼光的投資,但卻沒有一定之規!就像股市一樣,不是看起來會漲的就一定漲,看起來會跌的就一定跌!且不說影響的因素太多,無論買漲還是買跌,都能找到一套理由,并且單獨來聽都像那么回事兒。就說影響的因素都能分析到,買股票依舊是玄學!

    暗箱cao作、違規、黑天鵝...總有一款適合你!

    紅妃上輩子時,有人覺得華夏股市不夠成熟,不像美利堅股市,因為運行時間足夠長,慢慢成長起來之后就規范了很多——是這個道理,但規范不規范是對比出來的!

    和紅妃上輩子時的華夏股市相比,此時的票券市場才真是群魔亂舞,不夠規范呢!

    說是一個投資渠道,一個賺錢門路,一個發現價值的機會,實際就是一個合法‘賭場’而已!大家自我催眠這是考驗眼光、指揮的一門生意,但客觀一點兒看,其本質是很明顯的。

    只不過大家也挺喜歡‘博戲’的,所以一些看清楚票券本質的人很多也繼續玩下來了。

    紅妃笑了笑:“‘票券’看起來掙錢,卻也是沒有常性的東西,秦娘姨平素可以拿點兒余錢去‘賭’,只是別指望贏就是了...”

    “娘子說的是,我不買票券的...家中有幾個討債鬼,錢從不夠用,哪有余錢做這!”別看票券買賣熱鬧,好多市民都曾買過票券,實際上大家也不是傻的!這些年下來,票券是有不小風險的,大家也是知道的。

    秦娘姨要為幾個兒子謀出身,以至于自己的養老錢都沒攢下來。有的人這種情況下或許會寄希望于發橫財,買點兒票券盼著漲。但秦娘姨不是那種性格的人,她是個懂得‘怕’的人,怕到時候血本無歸,所以幾乎沒有買過票券。

    有幾次買了一點兒,也只是隨大流,用了一點兒小錢。

    秦娘姨笑著說這個,說話間為紅妃編了一條大辮子拖在腦后——這當然有些不成樣子,此時可沒有梳大辮子的,但也比披頭散發的好。左右現在不出門見人,紅妃家常愛這樣松快,這也是秦娘姨知道的。

    只是讓秦娘姨沒預料到的是,紅妃去了書房練字時,外頭王牛兒竟領著李汨來了。她來不僅進屋和紅妃說,李汨便抬了抬手,止住了她。這位‘李大相公’不愧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上走過來的,眼下看著多好說話,也不能忘了人家也曾數年‘說一不二’!只輕輕一瞥,秦娘姨就下意識不出聲了。

    李汨在書房門外站了幾息功夫,紅妃聽到門外的動靜,輕聲道:“是誰?怎么不進來?”

    她只能從腳步聲判斷不是秦娘姨。

    “是我?!崩钽杪曇舨桓卟坏?,推開了閉著的書房門。

    紅妃正好擱下筆抬頭看去,李汨今日依舊穿著道袍,只是不是他常穿的青色道袍,而是一件灰藍色的。道袍在此時并非是道士衣服,很多士大夫也會穿這種寬松的袍子。但很少有人能像李汨這樣,穿著青色道袍就讓人想到挺拔翠竹,穿著灰藍道袍就讓人想到月夜青天。

    李汨看到紅妃的妝扮,怔了怔...他見過紅妃的家常妝扮,但家常到這地步,也是沒有過的。

    紅妃在這個世界已經生活了十幾年了,很多時候已經很‘古代’了。所以這個時候也有些不自如,伸手摸了摸撥到身前的辮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不是有些古怪?奴去梳頭?!?/br>
    “本就是我叨擾了?!崩钽栉⑽㈩h首,雖沒說什么,但紅妃卻是明白了他‘不必’的潛臺詞。

    紅妃雖然被這個世界的習俗影響,覺得這樣梳個大辮子有些不妥。但她到底不是真·古人,又沒有此時女樂的服務精神,所以李汨表示‘不必’,她也就真的沒有‘麻煩’的意思。等到李汨坐下,她也就跟著坐下了。

    李汨目光又落到紅妃面前的筆墨上:“練字?”

    紅妃懂得他的意思,便將自己的‘功課’推了過去請他指正。李汨有名的字好、畫好,他的作品在相國寺賣的可不便宜!就算其中有身份加成,也足以說明水平了。紅妃也見過他的字畫,自覺對方的水平在此時所有活著的人里都是第一流的!反正指點自己綽綽有余。

    紅妃的字以一個女樂來說絕對是達標的,因為她頗為勤勉的關系,甚至算是比較好的那一撥——女樂都是勤勉的,但她們需要學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精力分散之下,書法的水平很難有稱得上‘大家’的。

    紅妃的字落在一般人眼里也是娟秀漂亮,但對于書法好手,特別是李汨這樣嚴苛的好手來說,就是典型的‘匠氣’了。這種類型的字常見,就和印刷體一樣,李汨不會說這不好,也從來沒有點評、指正這種字的習慣。

    但這一次他卻沒有說什么,只是拿過了紅妃的紙筆,寫了一篇《農人賦》?!掇r人賦》是本朝大儒隱居時所作,大概是親身經歷了農事,寫的格外質樸動人——不過重點不是文章,而是李汨的字。

    李汨并沒有用自己本來常用的字體,而是一種糅合了‘衛夫人’等不同風格的字,其中只能隱約瞧見一點兒李汨本人的風骨...這樣的字絕不是李汨的最高水準,但卻是適合紅妃的。李汨的風格和紅妃差的太遠了,這顯然是考慮到了紅妃的習慣才這樣寫的。

    李汨寫這篇《農人賦》的時候手腕沒有一點兒停頓,仿佛和往常寫字動筆沒有什么分別。真不知是早就胸有成竹,還是他就是這樣厲害,隨手就能寫出適合紅妃的‘帖子’。

    “日后且照著這篇文字臨帖罷?!崩钽铔]有說多余的話,之后又指出了紅妃書寫時的幾個小問題。

    “用筆倒是不必這般一板一眼,萬事以自然、舒適為要,不用強求姿態。若是不自然,那必然是不利于運筆的?!崩钽璧拖律矸隽朔黾t妃的手,然后就皺了皺眉。

    紅妃的手看起來像一塊白玉,碰到時也像——太涼了。

    正打算說什么時,外間忽然傳來秦娘姨的聲音:“娘子,孫娘子來了!一定要見見你!”

    其實孫惜惜來的時候秦娘姨是說明了情況的,紅妃這里有客人...雖然不是說有客就不能見姐妹了,但以此推拒見面是常有的。然而孫惜惜只說呆會兒要出堂差,只有此時能見面,而她確實有事要見紅妃,所以只能攪擾了。

    話說到這份上了,秦娘姨如何能阻止,只能替她來通報了...通報的時候還有些不安,生怕李汨見怪。

    紅妃倒是沒有這種擔心,不因為別的,就是覺得李汨不是那樣的人。很奇怪,其實兩人交流的很少,更談不上了解,但紅妃就是有這樣的直覺。

    朝李汨告罪了一聲,紅妃就走出了書房,也沒有什么壓力,反而是旁邊的秦娘姨欲言又止。

    紅妃只做沒看到,從書房出來就見孫惜惜站在廳下。孫惜惜身上已經換上出堂穿的華服了,果然如她所說一會兒是要去出堂差的。

    “惜惜何事這般急迫?”

    孫惜惜抬頭看著紅妃從旁邊書房里出來,呆了呆...紅妃今日因為小日子放假,這是她知道的,這種事去看女樂的日程就能分析出來了。她知道紅妃應該是做家常打扮,但她沒想到會這樣家常。

    頭發只打了一根大辮,松垮垮的放在身前,臉上也不見脂粉。至于穿的,也就是一件秋香色夾襖,一條月白色裙子,半新半舊——這樣妝扮,別說是女樂了,就是女司的尋常良籍女子,家常也不止如此。

    但紅妃如此,卻又說不出個‘錯’來。這大概就是館中jiejie們常說的‘紅氣養人’,正當紅的女樂,天然就有一種光彩,比什么華服靚妝都要讓人出挑...孫惜惜不由得生出幾分嫉妒,與這樣走出來的紅妃相比,她這個身著華服、準備出堂的女樂,反而要不起眼的多。

    然而此時此刻卻容不得這樣的嫉妒滋長,她記得自己是為什么來的。連忙端正了心態,照之前想好的道:

    “紅妃救我!”

    第98章 天欲雪(2)

    “紅妃救我!”

    紅妃從書房里走出來,只有幾步路而已,雖來不及細想孫惜惜有什么要緊事非要此時來找她說,晚一會兒都不興。但對于這種突然而來的私談肯定還是有一定預計的,只是她真沒想到孫惜惜開口就是一句‘救我’。

    大家都只是教坊司女樂而已,能犯什么事,需要叫‘救命’。以及,真的遇到要‘救命’的事,不應該先找都知她們嗎?找同為女樂的她,怎么看都不是上上之選吧?

    紅妃猜測其中該有隱情,事情可能不是她能想到的任何一種情況。

    果然,當她疑惑表示:“惜惜此話怎講...□□,你我皆是教坊司在籍女樂,有甚委屈不能與都知她們說來?非得要我一個與你一般年紀的小小‘宮人’搭救?”

    孫惜惜是來向紅妃求助的,心里做過預演——有些事確實不好說出口,或者說,向紅妃求助這件事本身就已經讓她很難堪了!

    她幼時與紅妃關系很好,之后為什么會漸漸生疏?這里面的緣故很復雜,她知道自己的問題更大一些,終究還是自己心胸太窄,見紅妃太過出色,自己在她身邊仿佛魚目之于珍珠,暗淡無光??扇耸呛茈y‘苛刻’自己的,她更多的時候只能去怨紅妃:

    你為什么不能看看身后的人呢?在她不知道該怎么對待太過優秀的朋友的時候,如果能夠待她親熱一些、開解一兩句、體貼幾分,說不定事情就不一樣了。

    孫惜惜其實就是這樣的人,談不上多有主見。只要別人在旁鼓動,就有可能走上完全不同的路。

    只不過現在說這些都遲了,現實就是兩人已經分道揚鑣、漸行漸遠。對于心懷嫉妒與埋怨的孫惜惜來說,現在轉過頭求紅妃確實太難堪了。想當初鋪房之前,她還想請人帶她多認識一些人,改變她鋪房的艱難處境...那是關系到她女樂生涯最初一段時間的大事,到最后她也沒能說出口。

    到底還是拉不下臉。

    但難堪又能如何呢,如今來求助紅妃是沒得法子的事情...所以要向紅妃剖明自己現在的狼狽情形也是她想過的。此時聽紅妃問起,她雖然臉上不好看,卻也只能開口說了。只是就是說明情況她也不老實,只能揀著來。

    她先道:“其實于紅妃你不是大事...眼下我周轉不靈需要錢,紅妃你有錢借我些?!?/br>
    紅妃確實不是差錢的人,從出道起她就是極受歡迎的女樂了。

    人人都說女樂有錢,但女樂內部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有錢的其實是一小撮正當紅(或者至少紅過)的女樂。其他女樂相較于一般人是有錢的,但女樂開銷也大,這樣一沖抵,其實手頭也沒什么錢。

    從這個方面來說,紅妃絕對是女樂里也很有錢的了...而且紅妃開銷也不大(相較于當紅女樂來說),她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沒錯,可對于當紅女樂來說,收入太高了,正常的吃的用的根本無足掛齒。之所以很多當紅女樂在走紅的那幾年也沒能攢下錢財,大抵是她們有一些十分花錢的愛好。

    什么都不怕,就怕人有愛好!女樂本來就豪奢,有一兩個能開銷出大量銀錢的愛好,那錢就會像流水一樣流走,根本不用去想金山銀山花不花得完——其實還是女樂們從小受的教育有問題,很多女樂就是被教導著‘花,隨便花’長大的,什么東西想要就要得到對于女樂是常態!所以一旦有錢,根本留不住錢,就像跟錢有仇一樣。

    紅妃這方面好得多,一方面她的三觀上輩子就定下了,雖不是什么節儉人,但也不至于恨錢。另一方面,也是這輩子處境就在那里擺著,面對一個被人視作玩物的人生,她能心大地沉淪于物欲?

    她也會講究吃穿,也會買一些昂貴的東西。但要說這上面寄托了她什么私人情感,會成為她的執念,讓她不斷往里面扔錢,那不能夠...被命運扼住的人,得心大到什么程度才能該吃吃、該喝喝之余,還享受生活、培養愛好?

    相較之下,孫惜惜在女樂中就算是比較窮的了。

    新人出道,本就該是攢點兒底子的時候,孫惜惜的jiejie都在鋪房之前對孫惜惜、紅妃幾個新人女樂半調笑半教導道:“...就該機敏些,男子從來喜歡鮮嫩,趁著客人最上心時,多要些好處是真的!若是功夫深的,等到與眼下鋪房的好聚好散了,底子也就厚了!若是懵懵懂懂的,經過這一遭也照樣手頭緊巴巴呢!”

    孫惜惜的jiejie沒說的是,能鋪房的都是有錢且舍得花錢的!眼前恩愛會,正是情重時,得好處也最容易。等到一年半載的,兩邊分手了,再想從別的客人那里得好處,難度變大了不說,也會面臨有沒有機遇的問題。

    若真的到那地步,年輕女樂就不是初入行時底子薄的問題了。那時候底子薄歸底子薄,卻也沒什么負擔,剛做女弟子時欠館中的一點兒賬,經過鋪房前后的‘金錢雨’,也都輕松還清了...和鋪房的客人分手,而不能攢下底子,與此同時,還有還沒有一些‘好客人’在跟前,那需要面對的就是入不敷出的問題了。

    考慮到一個女樂沒辦法從鋪房的客人那里弄到足夠多的好處,本身就說明了一些事,這樣的女樂之后沒有一些‘好客人’,更像是順理成章。

    入不敷出的女樂其實不算少...因為女樂們光鮮,還款能力也比較強,商人們愿意給女樂逢節開銷,等于是延后支付的時間。另外,放貸的也愿意為女樂放款,林林總總相加,女樂們其實生活在一個鼓勵她們超前消費的環境中。

    而憑借超前消費,入不敷出的女樂也能維持體面,外面的人倒也看不出這些女樂的經濟情況。

    孫惜惜的‘第一任丈夫’很是平常,當然,這是在女樂的入幕之賓這個群體里來說的——這個人也有錢有勢,只是不夠有錢有勢。

    花錢頗大方,對孫惜惜也不能說吝嗇...只是以一個‘丈夫’對女樂來說,他對孫惜惜花錢可以說是一板一眼。即該給的體面孫惜惜都有,不至于讓她因為‘丈夫’的吝嗇成為北桃花洞的笑話。但與此同時,多的也一個不用想。

    非要說的話,可能不是這人舍不得花錢,而是孫惜惜沒法從他口袋里掏錢。

    為此孫惜惜的jiejie也是嘆過的,覺得她果然沒天賦——態度很積極,行動很努力,但這種事又不是靠積極和努力就可以的。

    不過孫惜惜的jiejie也就是嘆一聲罷了,很快就丟開了。她確實作為孫惜惜的jiejie帶了她近一年,收了她認jiejie的禮,教導她做女樂的種種,但也就是這樣了...進一步說,她還能怎樣?

    紅妃知道孫惜惜銀錢上不寬裕,但她想不到孫惜惜有什么理由來找她借錢...現在孫惜惜還沒和‘丈夫’分手呢。此時再不濟也能有每個月兩百貫錢,再加上贈送的禮物,以及四處出堂差等等——錢不夠用或許是真的,女樂要是真放開了花錢,就算是再有錢也會覺得缺錢。

    但不至于‘借錢’,而且還是這樣聲口。

    “你這話我就不懂了...怎么淪落到要借錢救命的份上了?”紅妃是真的不懂。年輕女樂沒什么底子,但大多也沒有什么負擔,從商人那里借錢也少。就算欠了些銀錢,也總有辦法應對過去才是。

    孫惜惜是問一句才擠一句的,道:“原來是我欠了人家錢財,利滾利...如今只想快些還了本錢?!?/br>
    當然要快點還了本金,如今年月,外面專門給人借錢的,在后世人眼里都是典型的高利貸,利息高的驚人!而其中又有一種最不講究的,不管對方的還款能力,隨便放款的,稱作‘回回債’——這是因為經營此業的多是回回人,他們無力與漢商爭奪優質的放貸業務,只能在負債人的‘資質’上放低門檻。如此倒是能爭奪到客戶了,但壞賬率又高的驚人,沒有足夠高的利息是支撐不下去的。

    此時孫惜惜這樣一說,紅妃就眼皮一跳:“你莫不是欠了回回債?”

    “未、未有此事!我怎能欠回回債!”孫惜惜連忙道。

    紅妃一想也是,孫惜惜可是女樂,正經優質客戶。女樂只要人在,還款能力是沒什么人質疑的。而且相較于其他負債人,女樂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她們只要有錢,總是不會賴賬的...畢竟女樂也是十分講究聲譽的一個群體。

    紅妃皺了皺眉:“你是作甚么欠了許多錢?欠了多少?”

    聽這話是有借錢的可能了,孫惜惜連忙道:“一萬貫,不,紅妃你只要借我八千貫就行了!”

    “八千貫?說少也不少了...只是你怎么不說是做甚欠債?”對于孫惜惜欠一大筆錢紅妃是有預料的,若是數額不大,她何必這樣拉下臉來找她借錢?但是真聽到萬兒八千這樣的數字時,還是有些吃驚的。

    八千貫紅妃是有的,當初母親師瓊林林總總都給她和jiejie分別留下了萬貫家財,即使那些遺產很多都是不能立即出手換成現錢的。而之后紅妃長大,成為女弟子之后就更沒關心過錢的事情了,就她來說,是過手錢財太多,根本計較不清!

    一些于私財看得重的女樂倒是無論多少錢都能計較清楚,可紅妃不是那樣人...說的明白些,她再多些錢、少些錢,她的人生又能有什么改變嗎?

    紅妃如今手頭多的是各種值錢珍寶之物,這些全是他人送來討好她的禮物,有的時候其中隨便一件就能值幾十貫上百貫!也就是這種時候,紅妃才真正明白,那些當紅女樂是如何有恁般排場的。

    相比之下,倒是沒什么人直接給紅妃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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