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伎 第24節
甘油得到了,剩下的阿拉伯膠和芬芳物質也就不成問題了。 芬芳物質不用說,此時貴族流行燒香,各種香料匯聚到東京城中,什么香料沒有?倒是阿拉伯樹膠費了紅妃不少心——其實配方里原本是黃原膠!然而且不說黃原膠要用玉米做原料,這是紅妃無法得到的。就算有玉米,她也不知道其中工藝。 身為成分黨的她只能推測黃原膠在粉底中的作用是增稠、黏合、乳化之類,然后從作用出發尋找替代品。 她用了市面上她所有能找到的天然膠劑做試驗,其中大多數效果都不理想。 就在她打算矮子里面拔高子,選一個相對合適的時,她得到了一種新進口的外國藥材‘金合歡膠’...這是賣乳香的大食香料商人想要在大周嘗試推銷的‘新貨’,因為其具有白嫩皮膚、修護疤痕的效果,正得女樂們喜歡呢! 紅妃聽到‘金合歡膠’就知道這就是阿拉伯樹膠了,這是古埃及時期就開始用作化妝品添加劑的膠劑,公元前的古埃及人用金合歡樹的樹膠做化妝品的增稠劑。而這種天然膠劑,在工業社會也是應用在食品、化妝品等領域的穩定劑、乳化劑、增稠劑、增黏劑...... 至少以紅妃淺薄的化學知識,可以嘗試著用它替代黃原膠。 試過之后,效果確實不錯...紅妃也得到了此時來說相當寶貴的‘粉底’。 液狀粉底,還是液狀粉底中的水基型,就不能指望遮瑕力度有多好了,好在紅妃本身的皮膚底子好,這也不是什么問題——她非要化妝,一方面是時人對女樂有這個要求,另一方面是表演需要。 她上輩子做舞蹈生時,哪怕是長得傾國傾城,上舞臺前也是要化濃妝的!因為燈光、鏡頭會‘吃妝’,且離舞臺很遠的觀眾會看不清...如果沒有濃妝,舞臺效果是不會好的! 此時這個問題只會更嚴重,在昏暗的勾欄棚里、夜晚的宴會上表演,臉上不帶妝,她就是個天仙,效果也不會好。 涂好底妝之后,紅妃捏起螺黛,在眉毛上輕輕掃了掃,她有一雙天生的長蛾眉,這本身就很好看了,不必追趕流行,化此時時興的愁眉、遠山眉什么的。此時用螺黛,也只是為涂了粉后的眉毛加重一些顏色。 眉毛之后是眼睛,細細磨過的松煙墨汁,用蜜調和,勾線筆一樣的細毛筆筆尖沾了點兒墨色,紅妃用這個開了眼角、勾了眼尾...她的化妝技術確實不一般,用著這樣的化妝品,做著這樣艱難的事,做好后還挺成功的。 然后就是非常重要的抹胭脂...此時的胭脂有幾種,但本質都是從植物中提取紅色素。提取的紅色素直接和水拍在臉頰上可以,制成粉劑用粉撲拍在臉上可以,混合上牛髓、油脂成為脂膏,擦在臉上也可以。其實就是腮紅液、腮紅餅、腮紅膏,這樣的不同產品。 紅妃用的是粉劑,選了一種桃粉色的,壓緊在銀盒里,蓋上蓋子,用子母扣扣緊,這和她上輩子使用過的腮紅也沒什么不同。 聽說此時有些胭脂里會放金粉、珍珠粉、珊瑚粉、云母粉什么的,涂在臉上閃閃發光,非常受妓.女歡迎...搞得挺好的,珠光都弄出來了。紅妃記得她上輩子時國產化妝品珠光款已經不輸國外了,但啞光款總是露怯。 那樣擅長珠光款,可能也是有本而來吧...祖上玩珠光不知道多少年了。 腮紅淺淺暈,此時的妝容更偏向清雅(雖然在此紅妃看來已經偏夸張了),這給了紅妃方便,不然化唐時妝的話,挑戰性就太大了。 這些做完,在額頭、鼻梁、下巴上畫出‘三白’(類似高光)。 最后點上口脂,一個妝面就完成了——按照此時的流行,只畫了半唇,本來就仿佛古畫里美人的櫻桃小口,更顯得小巧。 妝面完成不代表結束,紅妃取出一個小瓷盒,里面都是對半切開的珍珠。 珍珠沾上一點兒魚鰾膠,在兩靨、眉心、兩頰的位置貼上,這是‘珍珠妝’。原來出自宮廷,是宮廷女子的象征,如今天下女子皆效仿。 只是不同于一般珍珠妝用的珍珠至少有綠豆大?。ǜ鋸埖纳踔劣悬S豆大?。?,紅妃用的是米粒一樣的珍珠。 梳妝完畢了,紅妃這才往jiejie師小憐的院子里去。 才走進院子,師小憐就笑了:“好標志的小娘子呵!二姐今日比往日更有不同...這是做什么?難道是為了待會兒李尚書家宴會?” 自從半個月前師小憐帶著紅妃去過李尚書府上,李尚書就極力捧著紅妃。有他說話,紅妃立刻成為這一批女弟子中第一個出頭的。不管有沒有見過紅妃,至少李尚書圈子里的一些‘花界名人’是都知道紅妃了! 也是因此,明明才剛剛成為女弟子,專門指名邀請紅妃的帖子就多了起來,而且都不是一般人。 女弟子在一年左右的時間里需要有‘jiejie’引導,如果是一般的邀請,官伎館會直接拒絕——這些邀請缺乏含金量,有那個時間應酬,還不如多跟在‘jiejie’身邊學些眉眼高低,以免得將來獨當一面了處處犯錯! 但如果是一些含金量很高的邀請,那又不同了,官伎館也會斟酌著答應一些。 這次就是這樣,紅妃今日被邀請去李尚書府上赴宴...李尚書要在家中為陜西轉運使趙循接風洗塵。兩人雖然年歲差了十幾歲,當年卻是同科進士,這在此時也算是一種很親近的關系了。 “并非如此...日日都是要妝扮的?!奔t妃知道這是jiejie在調笑她,但她還是忍不住解釋了一下。 師小憐卻只是抿著嘴唇笑了笑,讓紅妃上桌吃了些東西,然后就讓轎夫送她走了,臨走前讓叫了館中一個小閹奴陪著她一起去李尚書府——紅妃如今不能雇傭娘姨,但單獨出門赴宴總需要人手。 第40章 一曲紅綃(4) 紅妃是抱著二胡來到李尚書府的,這也是李尚書給紅妃下帖子時特意說明的。 接風宴的主角,原陜西轉運使趙循喜愛嵇琴,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李尚書特意邀請紅妃赴宴,也是因為知道紅妃的琴技驚人——知道紅妃擅長嵇琴的人很少,這方面還缺少人傳揚。 紅妃隨著jiejie師小憐在各處走動,也沒有顯露出這個‘特長’。這也是師小憐為她謀劃的結果—— “你有千般好處也不能一時顯露出來,那樣日后就沒得看了!非得一點點展露,待到別人以為將你看透時,這才露出一些,給人以驚喜之感...好女人得像一冊書卷,慢慢翻看才能看懂?!?/br> 現在外界對紅妃的印象還是舞藝超絕,在這一點還沒有成為‘老生常談’之前,并不需要放出別的來爭搶熱度。 但紅妃擅長嵇琴到底不是什么秘密,她在學舍里學樂器,選的就是嵇琴!教導她的善才,以及學舍里很多人都聽她演奏過,隨著她成為女弟子,名字逐漸為人所知,這些信息自然也就傳到有心人的耳朵里了。 李尚書要招待的客人喜愛嵇琴,這時邀請紅妃赴宴也算是投其所好。 紅妃下了轎子,抱著自己心愛的‘斷腸琴’,在李府的仆從引導下進了擺宴的大廳。這個時候已經能聽到現場鶯歌燕舞一片了,顯然在紅妃按時赴約之前,這里已經開場。只是和平時紅妃看過的歡宴不同,在場多的是美貌陰柔的男子,妓.女也有,但并不多,就陪侍在一些賓客身邊,幫著侑酒而已。 紅妃從jiejie師小憐那里學到了很多,其中之一就是要在赴宴之前了解宴會上重要人物的大致情況,至少一些公開的資料都要閱讀。如果是商人,要知道對方是做什么生意的,如果是文人,得閱讀對方的作品,理解對方的思想。如果是官員,對方的履歷和為官之道就是重中之重了。 陜西轉運使趙循...別的不說,有一點卻是值得注意。 好男色,不喜親近女子——他有一位妻子,但夫妻二人同房非常困難,成親幾年也沒有孩子。最后還是其母將他騙到家里,關到了妻子房中數日,這才使妻子成功受孕...這件事當初不少人都知道,從這也可以知道天下真沒有不透風的墻。 妻子一舉得男之后,他自覺‘完成任務’,這方面就更不加以遮掩了。 紅妃一走進大廳,立刻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大家都從管事的通報中知道來的是擷芳園的女弟子師紅妃...能讓宣布在花界‘金盆洗手’的李尚書自打嘴巴,見她第一面就說出反悔之語,大有‘老夫聊發少年狂’之態,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一眼看過去,眾人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贊嘆。 小娘子年紀很輕,有一種小少女獨有的單薄,身上穿著一件鵝黃色對穿交上襦,露出里面白色銷金的領子,下面系著一條淺桃色薄羅百褶裙,因為比較薄的關系,能隱隱約約看到里面雪白的襯裙。 裙子系的很高,顯得紅妃本身就優越的比例更優越了,這是高腰的穿法。 同時,腰肢的纖細也更加突出...臂間穿著一條淺紫灰色的披帛,她就那樣抱著嵇琴站在那里,妝容很薄、發髻也不奢華,卻像是這個厚重冬日里室外吹拂來的一縷輕風,立刻就讓人覺得輕盈了起來。 這種既精美典雅,又樸素凈美的氣質,在此時的女樂中是絕無僅有的——女樂什么風格都有,弱質纖纖、文質彬彬、氣質如蘭...偏向文雅高潔,與眼前小娘子相近的也不是沒有,但還是不同。 非要將這種不同說個一二三出來,觀者又說不來。 要讓紅妃自己來說,倒是能說清楚——她只是和別人畫風不太一樣而已!領先半步是天才,領先一步就是瘋子了。她無意超出此時的常識太多,考驗此時的人眼光有沒有很超前,但不管她怎么向此時的審美靠攏,一些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東西還是會不經意間流露。 比如她的妝面就是比別人都要清透干凈,比如她化眼妝時就是不像時人愛用斜紅、作丹鳳眼,而是要開眼角、畫眼尾,顯得眼睛格外大一些,有貓咪的感覺...又比如,穿衣梳發什么的,就算知道現在的流行是什么,她也會忍不住代入自己的偏好,和此時總有些出入的偏好。 紅妃走進大廳,就像是一縷風,讓沉浸在熏然的暖香中的賓客下意識清醒了過來。 她用她尚有一些稚嫩,卻依舊過于具有攻擊性的美貌作為武器,清凌凌的眼睛掃過現場,所有人仿佛是兜頭一盆涼水潑過——正如劉媚子很早就說過的,她擁有女樂們求而不得的東西,依靠這個她甚至可以傷害那些玩弄女子的男人,只要她想。 李尚書看到紅妃就高興了,他盤腿坐在一張寬大的圍榻上,笑著招招手:“師小娘子來了,這邊看座!” 懂得揣摩主人心意的仆人立刻在李尚書身旁的位置加了一把椅子,椅子前加了一張小幾,上面擺了兩樣點心、一壺酒。 紅妃見禮完畢,便在這個位置坐下了。至于眼前吃的喝的,她倒是沒有沾。這也是女樂的規矩,外出赴宴的話,如果不是時間實在太長,中間一般是不會吃東西的——怕吃了東西顯得不雅,怕吃東西的過程中輕慢了貴人,也是怕飽腹之后不好表演。 這時李尚書向另一邊轉過頭去,笑著道:“子徽,好教你知曉,這小娘子是擷芳園的女弟子...雖說才是女弟子,卻不好請呢!呵呵,你常說東京不是一等風月地,要看美人,北往山西,南下杭州,就是洛陽,也比開封更顯風采...如今你再看,見得師小娘子可還能說這話?” 子徽是陜西轉運使趙循的字,聽聞這話,這個年紀在四十出頭,儀表頗為出眾的封疆大吏只是笑笑,并不說話。 他旁邊陪侍的一男子笑著遮了遮嘴,低頭為他倒了一杯酒。 李尚書見他不說話,又道:“這世上難得的不是美色,也不是才藝,而是二者集于一身!師小娘子便是這般了...所謂鐘靈毓秀應如是,讓人不得不感慨,既有如此美色,又何必有如此才藝,既有如此才藝,又何必如此美色。如今這樣,倒讓人牽掛的厲害了?!?/br> “再過幾年,開封府的貴公子說不得都得為師小娘子誤一誤??!”這個評價多少有些玩笑的意思,但在這個‘女子物化’的世界不可以說不高。 趙循飲下身旁男侍斟的酒,依舊不為所動,只是玩味地看了李尚書一眼,舒展道:“我倒是聽說龍山你如今老樹發新芽,還當是外人胡亂傳的,如今看來卻有幾分真了...難道你還真打算與年輕子弟爭?待到明年,也來給這位師小娘子下聘鋪房?” “你這人怎么這樣!不解風情!”李尚書無奈地擺了擺手:“若是師小娘子不嫌棄老夫是‘一樹梨花壓海棠’,又有何不可呢?只是到時定有如意郎君,何苦我去礙眼?” 李尚書在女樂圈子里名聲很好,就在于他總不會強迫人...即使這不是因為他尊重女樂,將她們視作與自己平等的人。他這樣寬容,很大程度上和愛花之人喜歡一朵花差不多,真正的惜花人只要看著花就好了,反而不會一定要摘下美麗的花。 “對了,子徽你也可以與師小娘子相交...她和一般女子可不同!”知道趙循喜歡的是男子,李尚書這才多說了這一句:“當是交友也無不可??!師小娘子真是良師益友,我與他詩詞相交,也覺得受益匪淺呢!” 趙循卻不把李尚書的話放在心上,在他看來這就是好友完全被個女弟子迷住了而已。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個平平無奇的,他也有的是話來吹捧。若是有那么些許出挑之處,就更不用說了,化身舔狗也不是不可能。 趙循喜歡男子,這本身不會影響到他對女子的觀感。但這個世道之下,像他這樣的真·同性戀難免會受到一些‘矯正’——同性戀當然有真假之分,趙循這種就是真的。但在古代的所謂‘男風’,其實十有八九是假的。 大多數好男風之人并不是真的喜歡男人,只是一種上位者對下位者的玩弄。這一點從總是貴族扮演男男情侶中的強勢角色,另一方扮演類似女子的角色就知道了...如今開封城中的男.妓館,其中大多數都做女子妝扮,平日學做女紅針指,行動以姐妹相稱,也是由此而來。 也正是因為這一特征,古代大多數好男風的男子一樣會娶妻生子,并且對后院的鶯鶯燕燕也一樣有興趣。 總有人覺得華夏古代對同性戀寬容,現代反而不如古代開放了——其實不是這樣,古人并非對同性戀寬容,而是根本沒重視過這個,反正這不會妨礙孩子們婚姻嫁娶、綿延子嗣!若是男子一味不與女子親近,耽誤了‘傳宗接代’,父母宗族一樣要下狠手去管,棒打鴛鴦之類的事也不會少! 善妒的妻子可以管丈夫去找妓.女,卻沒有站得住腳的理由限制丈夫去找另一個男人!由這樣的事實就可以看出古人對男風的觀感了。 趙循的情況卻不同,他是真的同性戀,已經影響傳宗接代了,這種時候身邊的人、長輩自然會去‘矯正’...這樣的事不會讓當事人愉快,次數一多,他難免覺得厭煩。身邊人總想將他推向女子,于是連帶著女子們在他這里也有些面目可憎了。 只要是女的,在他這里天然就好感度比較低。 現在李尚書這樣‘夸夸’,很顯然就踩了他的雷了,趙循瞟了李尚書另一邊抱著嵇琴的紅妃一眼,放下酒盞,慢吞吞道:“哦,沒想到這位小娘子還頗有文采呢...說起來也是十分有趣,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天下才女越發多了...” “同樣是人,一個男子漢苦讀十年,也不見得能登堂入室...換做是小娘子這樣的女弟子,才在學舍里受教多久?似乎是六年來著。如此就能做到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歌舞游戲樣樣來得,此外諸如點茶燒香等雅事,也是知之甚詳......” “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br> 表面上是在夸獎,實則語氣嘲諷,顯然是覺得女樂們名不副實。 這話其實不能說錯...女弟子們在學舍接受了六年的嚴密培訓不錯,但六年時間的長度相對于她們所學的東西,著實不能說長——光是一門手藝,學個六年也不夠,更別說女弟子們學的東西還那樣多、那樣雜! 往大了說,主要學習的舞蹈歌唱,內容就很多了!紅妃上輩子學舞蹈,等到考舞蹈學院的時候,哪個同考場的考生背后沒有十來年的學舞生涯?至于離開舞蹈學院,去到各個舞團的師兄師姐,他們學習的時間就更長了! 此時學舍時限是六年,就算此時的舞蹈唱歌沒有后世那樣的‘專業化’,訓練的時間可以稍微短一些,也沒有說六年時間就能走到頂的道理。 而往小了說,學童們連如何斟酒、如何修改舞服都要學,學習的內容是很多的! 這種情況下,大量的學習內容拉扯了她們的時間,她們根本沒辦法做到極致——除開某些生來就要打擊別人的絕世天才,大多數人都是耕耘與收獲相關。六年的時間擺在那里,學童們主要學習的是跳舞和唱歌,這種情況下再指望她們其他技能能名副其實,就有些難為人了。 別人如何紅妃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很有取舍的。 得益于上輩子的‘積累’,她不用在樂器上花太多時間,舞蹈雖然每天都有認真練習,用了最多精力,但和別人為這一門功課弄得焦頭爛額也不能比。另外,還有詩文、書法、畫畫等‘文化課’內容,因為上輩子的底子,也因為她比同齡人理解能力強出許多,她學起來也可以說是事半功倍,效率不知道比別人高到哪里去! 學童們除了這些‘主科’外,剩下的也就是一些雜科了...不算怎們與貴人應答、怎么做宴會上的氣氛組這樣實踐、就業意味很重的課程,其實就是點茶燒香、打馬猜枚、踢球騎馬等等等等了——這些技能方向非常廣,主要是為了女樂與客人有話說、有事做,不至于就是看看表演,然后就沒有了。 這些也是女樂魅力的一部分。 而學習這些‘雜科’紅妃就很有針對性了,有些有興趣、上輩子的經驗又能幫到她的,她就會花些心思。至于這之外的,她基本是半放棄的狀態,會進行一些了解,但要求她做的多好這就不可能了。 而這也沒人覺得有什么問題,因為其他學童也大抵如此。 連紅妃都沒有辦法兼顧,其他人就更別提了! 而紅妃因為效率更高、底子好而省下來的時間自然被用在了那些她有意提高的功課上,所以在某些方面她是遠超同期學童的。 真要說的話,她現在對外說是‘才女’,并不虛。 所以趙循內涵別的女樂都沒問題,內涵紅妃就有些踢到鐵板了。 但紅妃并沒有因為他這一句話就站出來,成為女弟子之后她隨著jiejie師小憐去過很多不同的場合。雖然時間還不長,但她著實增長了許多原本在學舍里不能有的見識。譬如,外面的人對女樂很追捧沒錯,可骨子里的輕視卻是無處不在的。 就在宴會的場合,師小憐和紅妃就有被男客借醉酒之名動手動腳的經歷,雖然沒有真的發生什么,但這樣的事就是存在——女樂確實有女樂的矜持,可本質是沒有變的!那些動手的人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真的得手了,他們只會覺得自己賺到,這可是白嫖了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