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謔
此話一出全場眾人無不啞然失笑,這人竟敢稱呼鼎鼎大名的劍魂宮宗主木行恆為小鬼頭,難不成真瘋了么??? 不過木行恆聽聞男僕譏諷卻也沒太大反應,即是冷望揚掌,一把銀白長劍頓時現出掌中,即使遠處觀望,也能感受冷冽劍氣自劍鋒逸散而出. 「哦~這御劍訣修得不錯」 陌生男僕拍了拍掌心,嘆然語道. 「盡說大話!」 二話不說,木行恆架劍揮去,劈斬數道平淡劍氣,只是這招式雖然看似普通平常,卻將男僕身后退路全數罩?。?/br> 不過那人看穿木行恆劍意后,卻也沒有特意閃避,依舊凝指劍訣得意笑道. 「下來罷」 轉瞬間,此人周身忽就竄出二十來條斑斕雷光蛇蟒,朝木行恆噬咬而去. 見得如此驚人雷能奔騰涌現,木行恆眉心緊皺,急速催動渾厚劍氣與這群狂猛雷勢斗成一團. ──轟── 當那看似平淡無奇的劍風被雷勢給盡數炸開后,廣場上鋪設的花巖地磚便被劍氣馀勁刻下了深約十來吋的凹槽裂痕. 僅憑劍氣便能將巖塊烙下痕跡,劍魂宮主的駭人實力令圍觀眾人連連驚呼. 不過就算四、五條雷蟒被無形劍氣一擊斬碎,又有十馀條接著補上,那男僕不住cao弄劍訣生成雷蟒,神色也是輕松無比. 「我不想傷你性命,若能現在退下那就太好了」 木行恆聽聞男僕言語后額上爆出青筋,冷冷說道. 「也要你有那本事???」 維持住劍氣連擊的木行恆施展輕身功法急速遁移,化為了灰白劍影與敵交戰. 且于雙方戰得雷光石火紛飛四濺之際,忽有吼聲自院外傳來. 「兄長我來助你!」 原來此人正是埋劍山莊宗主木行天,于接獲衛兵通報后立即趕來前援. 由于莊上即將開展傳送大陣連通外域,絕對不能讓這人就此搗亂,因此他一方面命令衛兵固守莊口,一方面下令加緊施展大陣速度,目的明確,就是想速戰速決. 「沒差,一個不夠打,兩個恰恰好!都一齊上來得省事嘿!」 木行恆見到這人于自己凌厲劍風下還能輕松談吐,內息竟毫不紊亂,心中更是愕然難語. 「大哥!用滅仙劍陣!」 待得木行天語畢后,兩人各自佔了陣法點位,前后包夾陌生男僕,互揮劍氣,劍風交纏,增幅彼此劍氣力量,化為癲狂渦流席捲轟去. 于這般神妙搭配下,兩人終將男僕圍困于劍氣風圈,而這小圈正逐步縮減,時間一久勢必將其rou身給徹底碾碎. 「滅仙劍陣?這名取得可真托大……真正仙人又是此等兒科劍法能夠誅滅?」 不過男僕卻也不怎么著急,僅將奔騰雷蟒輪轉護身,單人力抗暴風走勢,而木家兩人見狀駭然,方知此人實力確是深不可測. 「搭配不錯,就是哥哥的劍風缺了點火候,難怪埋劍山莊比起劍魂宮排名更高」 聽聞陌生男僕朗聲評論兩位宗主的連擊劍陣,態度輕蔑,竟是不將兩人攻勢看在眼里了. 「小子看好……這招就是凝雷劍訣第五式,萬雷劫」 接著男僕將周身雷蟒給徹底解消,以rou身軀體迎向了勢不可擋的暴風漩渦. 「想找死就送你上路!」 木家兄弟見狀驚喜,更是猛催劍陣,意欲將其斃于自己手中,但也因為劍陣漩渦發出的暴風聲響,掩蓋住了另一道雷霆爆音,令兩人絲毫未察危機將至. 雷光由遠而近,不過轉瞬. 但于外人見來卻感覺竟如永恆,如此天上異相烙入了眾人眼簾,永生難忘. 見識叁人打斗的旁觀者只看到天際落下條條湛藍雷柱,轟入男僕身軀,也將身旁圍殺的木家兄弟狼狽炸飛. 幸虧這他們反應過人,否則將同木端一樣悽慘下場. 「再架劍陣!」 好不容易穩住架勢的木行恆發出吼聲,再度圈起劍風漩渦圍困男僕,不過頃刻,天際再度降下一道雷柱,徹底轟散滅仙劍陣. 「雖說受人請託饒你倆不死,但是這般不受教……老子可要代替你們祖先好好管教一番」 隨著天際雷柱一發一發落下,那男僕卻宛如沐浴于雷光似地輕松自在. 當這些雷勢皆被身軀吸收且轉為自己力能后,遍佈于男僕周身的內勁壓力已然增強百倍有馀,震憾全場兵士心駭體僵,目瞪口呆. 此時,這些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竟能將天上落雷納為自己武器役使,這還是人么??? 「過來」 男僕輕輕揮動rou掌,木行恆與木行天便如同磁石般往男僕掌底飛去,即便途中不斷盪出割人劍風,遇上那可怖雷柱也只有消散下場. 「跪下」 男僕輕而易舉地掐住兩人頸子. 僅僅一瞬,木家兄弟便因為經絡麻痺而失去抵抗之能,跪倒于地,恨恨地仰望著這個年輕男僕. 周遭衛兵見到自己宗主竟如嬰孩般被這人任意把弄,皆是拔起腰際長劍,發出劍拔弩張之勢. 這些弟子盡忠自己宗派,即使親眼見識此人實力高強,也只能強壓內心懼意捨身迎敵了. 且于雷柱消停后,男僕緩緩說道. 「小鬼,老子這番前來不是為了屠戮宗門,所以令你們的弟子住手」 「要是五道呼吸后不給回復……那么今日我只會饒了你倆性命,嘿~至于你們就再花上大把時間重新創立劍道宗派罷」 見過不少風浪的木行恆聽聞此話后內心震動,與木行天互看一眼,至于木天行也是一樣表情. 這話意思簡單易懂. 要是不從命令,那么便要殺光自己宗派弟子!而他確實有這實力做到! 面對如此狂妄之人,這木家兄弟卻也不得不低頭妥協,畢竟劍道宗派乃是祖宗代代傳下,絕對不可于這代消亡. 「你到底想做什么?」 木行恆率先發話,他咬牙瞪著那人問道. 「沒什么,只想帶走一人罷了,還有宗師塔的要人差不多就快到這里了,還煩請各位嘴巴緊些,別大肆張揚我來過啊」 隨后,男僕揚了揚袖子,化為一陣藍光遁消于這經過天雷轟炸的殘破廢墟,僅留下跪坐于地的兩位宗主愕然相望,任誰也說不出話來. 「停!」 青念禎神情嚴肅,喝令部隊停止前進. 接獲線報,這埋劍山莊與毒弦宗叛亂有關,因此前來瞭解情況. 沒想到隊伍正要迫近埋劍山莊時,埋劍山莊宗主木行天已然立于宗門,朝青念禎拱手行禮. 「恭迎宗師大人駕到」 只是這番古怪舉動卻讓青念禎百思不解,惑然問道. 「木宗主,為何你早已知道我會到來?」 自己聽聞線報便火速前行至此,應無洩密機會. 但看木行天舉動卻像是早已知悉,這種狀況讓青念禎感到相當難以理解. 「宗師大人未免說笑,您不是早派了人前來阻止?」 「那人實力了得,宗師塔竟然還有這樣人才,那么埋劍山莊倒也不必依附外域,愿意助宗師塔一臂之力」 這下子青念禎完全搞糊涂了. 派人前來阻止?派誰?又來阻止什么? 不過即使種種問題冒于心頭,她也沒露出馬腳,隨意說道. 「這里不好說話,必須勞煩木宗主來趟宗師塔了」 「遵命」 雖說無法理解全部情報,但有件事情青念禎是聽得清楚至極,埋劍山莊與外域果然有關係,那么這件事終究現出了破口. 心頭一喜一憂的青念禎并沒將思緒表現于臉上,差令衛兵將木行天帶上隨行馬車后便離開了埋劍山莊. 至于另一方面. 「在我看來她只是餓昏了,沒事」 樺凝正躺臥于旅店臥床,由木瀅照料,因為幾天滴水不沾,終究也到了身體極限,疲倦昏睡. 「那就好……」 直到來到暫居之處后,天明才將假面從臉上剝除,而這假面隨后便剝離碎裂,消散于空中. 「好厲害的面具」 天明心頭暗自嘆道. 這物事乃是那位神秘青年所作,即使貼身觀察也無法分辨,天明能與兩位宗主周旋應戰而不洩漏自己身分,便是拜此物所賜. ──小子,凝雷劍訣第五式已然演示于你,自己好好修煉── 萬雷劫是吸納天上真雷并強化自己內勁的剛猛招式,若非惡劍老人親自演示,天明十足不信天上真雷竟能納入修煉功法了. ──還有,這樣要求下不為例── ──今后我只會于你生命危險時出手,別再叫我當這般無聊打手── 由于情況緊迫,若僅憑天明力量定然無法抵御兩位宗主將樺凝救出,因此惡劍老人才勉為其難接受了他的請託. 不過惡劍老人寄宿于天明神識只是為了傳授劍訣,而非作為使喚對象,因此事后便訓斥了天明一會. 「照這樣子看來,事情應當會順利一些」 無論如何埋劍山莊傳送大陣于惡劍老人離去后也一併毀了,遁遷外域之計畫已是確定失效了. 「木姑娘,下一步該怎么做?攪了這么大的亂子,你還回得去劍魂宮么?」 「很難,雖說我也用了面具,但父親肯定知道有人洩密,遲早會懷疑到我頭上」 木瀅對其親姊不告而別,此事也不可能瞞過木行恆太久,只要過點時間就能推敲出背叛劍魂宮之人究竟是誰. 「如今最好的手段便是投靠宗師大人,我們手上握有的情報是很充足,這倒不用擔心宗師塔不愿收留」 天明曾與青念禎當面接觸,知道這人并非蠻不講理而是可以與其論理之人,況且她也想要毒弦宗的相關情報,如今樺凝已被救回,青念禎當然不可能放手了. 樺凝甦醒后,才發現躺臥之處這并非那張囚禁自己多天的木床. 「樺姑娘,總算能讓我將那五百文錢還你了」 天明見到樺凝醒來,第一句話便是開了玩笑,畢竟經歷過一連串險境,是時候輕松點了. 「你──」 樺凝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旁傳來的這個熟悉男聲究竟是誰,她心中涌出了一股強烈情緒,直接支配了這副身軀,撲向天明胸膛,緊抱于他. 樺凝什么話也沒說,至于天明也順著她的意思,撫摸發絲,感受難得的寂靜時光. 「這般難得重逢你們當有些話想說,我這局外人就暫且不打擾了」 見到這景象的木瀅淡然看了天明一眼,端自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