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軟美人和她的三個哥哥 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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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伯縉抿了下唇,將杯中酒飲盡,“總之,崔家不適合?!?/br> 街邊之人已然走開,他看了眼天邊那輪皎白的月,少傾,抬手將窗戶合上。 月亮、花燈、還是人,都遮的嚴實,再看不見。 裴青玄瞇起眼睛盯著他,半晌,忽的扯唇笑了,揚聲道,“來,喝酒?!?/br> 他似乎發現件極有趣的事。 …… 高達二十丈的燈樓之下長安城有名的歌舞伎在獻藝,歌聲悠揚,舞姿翩然,映襯著斑斕炫目的花燈,烏泱泱的百姓們拉長脖子,如癡如醉地觀賞。 崔儀很是主動地掏了腰包,買了一排好位,不但有椅子坐,還有糕點茶水供應。嘉寧拿著月亮燈愛不釋手,不斷夸謝仲宣才華斐然,短短時間就贏了這么多盞花燈。 謝叔南則是將買回來的浮元子端到云黛面前,“云meimei趁熱吃?!?/br> “多謝三哥哥?!痹器炫c他道謝。 謝叔南樂呵呵擺手,“跟我客氣什么?!卑ぶ砼宰?。 云黛掀起帷帽半邊輕紗,一邊不緊不慢地吃著芝麻流心餡的甜點,一邊看著臺上的歌舞,很是愜意。 就在一碗浮元子吃得差不多時,鄰座那個生著一把絡腮胡高鼻深目的錦袍男人遽然站起身來,大步走到她面前,驚訝喚她,“蘇赫娜?” 云黛等人皆是一怔,謝叔南和崔儀幾乎同時護在了云黛身前,警惕地盯著眼前的胡人。 那胡人說的一口流利官話,連連擺手,“兩位郎君別誤會,我并無惡意。只是瞧見這位娘子覺著面熟……” 他態度還算友善,又賠著笑,褐色眼珠盯著云黛,神色恍惚,“請問這位娘子可認識蘇赫娜?” 謝叔南擋在云黛身前,隔斷他的視線,“不認識,不認識,什么蘇赫娜,聽都沒聽過?!?/br> 那中年胡人見這少年態度粗魯,有些不悅地皺了下眉頭,卻沒走開,不死心的問,“我見娘子相貌不全像漢人,瞧著眼熟,像我家鄉一位故人。不知娘子是何姓氏?家中父母是何族之人?” “我說你這胡人好生無禮,我meimei父母雙親皆為漢人,自小養在深閨,接觸的也都是漢人,從不知什么蘇啊那啊的?!?/br> 謝叔南聽出這人有西邊口音,因著晉國公府連年與突厥和烏托征戰的緣故,他對西邊的異族人都沒什么好感,沉著臉瞪這胡人,“你再不走,我就喊金吾衛來了?!?/br> 云黛不欲起爭執,拉住謝叔南的袖子,又輕聲對那胡人道,“這位郎君,你大抵是認錯人了,我家中皆為漢人,更不認識你口中之人?!?/br> 那胡人聽她嗓音輕柔,沒有半分胡音,再看她的同伴,一個個錦繡綾羅非富即貴,可見是位世家女。也不好再糾纏不休,拱手賠罪道,“實在對不住,是我認錯了,打擾諸位的雅興了?!?/br> 見這胡人又走開了,謝叔南和崔儀也都放松下來,安慰云黛兩句,重新入座,繼續看歌舞。 不遠處,守在暗處的魁梧胡人男子走到那錦衣胡人身旁,左手放在胸口,渾厚的嗓音刻意壓低,“相大祿,方才那兩個漢人小子言語冒犯您,要不要屬下去教訓他們?!?/br> “不必?!?/br> 被換作相大祿的錦衣胡人擺了擺手,轉過頭,望著那道端莊而坐的纖細身影,目光悵惘而凝重,“太像了,尤其是低頭的側臉……” 那魁梧護衛不明就里,像什么? 錦衣胡人收回目光,低聲吩咐他,“你去找人跟著他們,我要知道這位年輕娘子的身世背景,越細致越好?!?/br> 魁梧護衛順著看了眼那群人,旋即以拳抵胸,“屬下領命?!?/br> 第67章 meimei的心,也跳得很快…… 元宵過后, 這個年節也算結束了。 步入二月,冰雪尚未消融,柳樹才冒出點點嫩綠, 春闈便拉開序幕。會試與鄉試一樣,共考三場,三日一場, 通共要考九日。 在謝叔南的強烈要求下,云黛答應送他們進場—— 她原本也是想送他們考試的, 但考慮到謝伯縉也會去, 才有所猶豫。然而兩人之間牽扯難斷, 躲無可躲, 還是得碰上。 好在嘉寧滿心歡喜要去送謝仲宣, 云黛稍覺安慰,心里想著來回有嘉寧作伴, 起碼不用與大哥哥單獨相處了。 這日一清晨,天邊還灰蒙蒙的, 冷冽的空氣里繚繞著霧氣,貢院門口已然熱鬧起來, 人來人往, 車馬不斷。 “二哥哥,三哥哥, 包袱里放的膝套和護腕你們記得穿戴,夾縫里還有提神醒腦的薄荷膏, 你們上場前記得在兩側額角抹上一些,尤其午后容易犯困,抹一些腦袋能清醒些?!?/br> “知道了,meimei你都念叨一路了?!敝x叔南清俊的臉上掛著笑, 抬手拍了拍胸膛,胸有成竹對云黛道,“有云meimei的關心加持,我和二哥一定會全力發揮,你就在家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你說是吧,二哥?” “我可不敢將話說的這樣滿?!敝x仲宣含笑睨了他一眼,轉而看向云黛,目光和煦,“九日過得很快,出場那日,云meimei會來接的么?” 見他語含期待,云黛自是答應,“肯定會的,你們在里頭好好考,到時候我和嘉寧表姐還有……大哥哥,嗯,到時候一起來接你們?!?/br> 嘉寧忙不迭點頭,亮晶晶的一雙眼看向謝仲宣,“對對對,一定來的!” 一直緘默不言的謝伯縉嚴肅的面部線條稍柔,上前一步,拍著兩個弟弟的肩膀,諄諄鼓勵了兩句,見時辰不早,說道,“進場吧,莫要緊張,盡力發揮即可?!?/br> 謝仲宣和謝叔南與他們告別,轉身往貢院里去。 來時是兩輛馬車,去時謝伯縉叫住嘉寧,“我與云黛有事要談?!?/br> 言下之意嘉寧怎會不懂,看了眼已經坐在馬車里的云黛,再看一眼面前氣勢攝人的大表兄,很是配合道,“行,那我去前頭那輛馬車?!?/br> 說罷趕緊帶著丫鬟往前去了。 寶藍色車簾被掀開,看見俯身進來的男人,云黛心口猛地跳了兩下。 四肢僵硬地貼著車壁坐著,她低低喚了聲,“大哥哥……” 謝伯縉四平八穩地坐下,見她直直的盯著垂下的車簾,語帶冷意,“嘉寧在另一輛馬車?!?/br> 云黛臉色微變,低頭盯著水紅羅裙下黛藍色繡鴛鴦蝴蝶的鞋,屏氣凝神。 這是正月初一后,他們頭一回單獨相處。 在這狹窄的馬車里,叫人喘息都變得艱難起來。 他突然換馬車,是想做什么? 她忐忑不安地等待著,猶如砧板上的魚rou等著刀子落下,時間變得很慢,每一刻像是煎熬。 直到馬車再次行駛,見他還沒有開口的意思,云黛最先受不住,看向身側那氣定神閑輕撥香爐灰燼的男人,開口道,“大哥哥換馬車是有什么事么?” “無事?!?/br> 謝伯縉放下香撥,平靜望向她,“只是想與你說會兒話。這些日子,你一直躲著我?!?/br> 云黛抿了抿唇,這是事實,她無法辯駁。 謝伯縉見她垂下濃黑羽睫,慢慢道,“這一趟來長安,meimei玩得夠久了,是該回家了。等半月后放榜,我會派人送你回肅州?!?/br> 回去?云黛微怔,見他臉上并無半分玩笑的神情,急急道,“我不回去……” 謝伯縉往車壁一靠,高大的身形如玉山將傾,語氣還是平淡的,“meimei出來這么久,都不想家么?” “我自然牽掛府中,只是……”云黛頓了頓,不知該如何往下說。 謝伯縉替她接上,“只是姑母雖已往隴西寄信稟明這樁婚事,可隴西的回信尚未寄回,與崔家的婚事沒定下,你心頭不安?!?/br> 云黛心口一跳,再看他這副神態自若的模樣,頓時了然,白嫩的手指微微收攏,“是了,這事你一問,姑母也不會瞞你?!?/br> “沒問?!敝x伯縉輕飄飄道,“我把信截下來了?!?/br> 云黛瞳孔微縮,難以置信地看向他,“大哥哥,你為何如此?” 謝伯縉清冷的朝她面上看去一眼,“meimei這樣聰慧,你說為什么?!?/br> 他這副不近人情的涼薄樣子遽然將云黛拉回那日傍晚,她喉頭微哽,緩了好半晌,才艱澀開口,“大哥哥,你到底想怎樣?那日我已與你說的很清楚,你又何必這般糾纏不休,這樣對你我都不好……” “我想怎樣?” 謝伯縉輕輕呢喃一句,高大的身軀忽得朝云黛那邊俯去,見她要躲,手掌牢牢地勾住她的后脖頸,讓她避無可避。 “我想要怎樣,那日也與你說了。meimei還不懂么,那夜之后,你我就再無法像從前那樣當兄妹了?!?/br> 云黛面色慘白,細細哀求著,“別說了,你別說了……” 他抓著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胸膛上,把她緊握的拳頭一點點撫平,貼著他跳動的心口,低頭在她耳畔用極低的聲音道,“在那之前,倒還能克制住??蒻eimei你招惹了我,是你將那些荒唐的惡念放了出來,你就不管了么?” 云黛感覺到掌心下那劇烈跳動的節奏,他灼熱的體溫侵襲著肌膚,將她的心跳也變得很快很快。 她慌張地收回手,反駁著,“我不是故意的,那日是中了藥,都是那藥惹的禍……” “嗯,說到那藥?!敝x伯縉另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這動作讓她與他對視著,他湛黑的眸子帶著絕對的冷靜,又如鷹隼般銳利,定定地凝視著她,語氣卻是溫柔和緩的,“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那一晚你真的半分意識都沒有么?” 云黛眸光閃了閃。 她想扭過頭,他發現她的意圖,逼得更近了些,聲音漸低,“那晚,換做是旁人尋到你,你也會……求他幫你么?!?/br> 云黛唇瓣囁喏,心頭紛亂不堪,結結巴巴道,“沒有旁人,這假設不存在,那日就是大哥哥……我相信大哥哥,知道哥哥不會害我……” “只是信任?那若是二郎和三郎呢?” 他看到她越發慘白的臉色,知道這或許殘忍,卻不可避免,她的心思藏的太深,像只小烏龜,遇事只知道往殼里躲,手段不狠一些她絕不出來。 握著她的手轉而按在了她的胸口,他抵著她的額頭,感受著那柔軟的跳動,忽而似笑非笑,“meimei的心,也跳得很快?!?/br> 云黛半邊身子都僵硬,心底像一團亂麻,強烈的羞恥感一波一波涌上來,流遍她的四肢百骸。 謝伯縉見她那雙明亮的黑眸里漸漸漫起水氣,心頭一軟,溫熱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嘆道,“誠實些,你心里也是有我的?!?/br> 聞言,她眼睫一顫,淚水就順著頰邊滾落了下來。 像是被當眾扒光衣裳,又像是做賊被示眾,那份不想承認的隱秘心思被他看得透徹,被他直接點明—— 是,那夜的她并不是全無意識,她知道她抱著的人是謝伯縉,是她的大哥哥。 她也不清楚那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她信任他,依賴他,想要靠近他,甚至有一瞬慶幸,是他尋到了她。 或許正如他說的,她心里是有他的。 她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原本的兄妹情就變得不那么純粹,她時不時想起他,惦念著他,見著他會格外歡喜,見他與她冷淡,她失落且傷懷——同樣是哥哥,這種情緒只對他有過,旁人都沒有。 只是她自欺欺人,試圖將一切罪責都推到那合歡藥上,試圖維持著她道德完美、品行高潔的meimei形象。 哪戶好人家的姑娘會惦記著自家兄長呢?祖母和夫人對她的教誨、圣賢書上的規矩道理,從來沒有這樣的。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云黛語氣幽戚,淚如雨下,沿著白皙的臉頰滾落在下巴尖,晶瑩剔透。 “別哭了,這也沒什么?!?/br> 謝伯縉見她逐漸崩潰,伸手攬過她的肩,將她抱在了懷中,有一下沒一下拍著她的背哄道,“你我皆非圣人,何必要將自己架得高高的。你不必自責,我與你是一樣的……” “不一樣……我們不一樣的……”云黛在他懷中放聲大哭,手指緊緊揪著他的衣襟,恨他咄咄逼人,更恨自己的不知廉恥。 待哭到累了,她揚起臉,淚眼婆娑看向他,帶著幾分歇斯底里的意味,“且不說這世道的標準,對男子總是更寬容,對女子更苛刻。就說我與你的身份,你有退路,你始終都有退路……可我呢,我不行,我沒有父母,沒有親兄弟,沒有家族,我如今的一切都是國公府給的,我仰仗著國公府,受著國公府的恩惠,我依附著國公府才有如今的好日子……若是做出此等勾搭兄長忘恩負義之事,國公爺和夫人會如何看我?外人會如何看我?我又怎么對得起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