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軟美人和她的三個哥哥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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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云黛回屋后,琥珀便認真用起飯食,好好喝著湯藥。 人最怕的便是沒了盼頭,一旦有了盼頭,身子恢復起來都快些。沒兩日,琥珀便神色如常,回到云黛伺候了。 云黛歡喜不已,還解了衣裳,將已經散得七七八八的淤青給琥珀看。 琥珀看過,又聽姑娘說是被世子爺救上來的,心底隱約有了猜想。但看著自家姑娘單純清澈的模樣,為了避免兄妹再見時尷尬,只寬慰道,“姑娘皮rou嬌嫩,平日稍稍用力搓一下都會變紅。這些淤青肯定是救上岸時,不小心撞到了石頭。好在如今也快散了,姑娘您毋庸多慮?!?/br> 云黛對溺水急救并不了解,如今聽琥珀這般篤定,便不再多想。 就這般又在水上行了七八日,一路風平浪靜,順遂通暢。 等客船到達咸陽碼頭時,一行人也要在此處與一路快馬加鞭追趕的謝伯縉匯合。 八百里秦川腹地的咸陽城,渭水穿南,嵕山亙北,此處下船換乘馬車,便可一路走官道到達長安。 經過這半月的休養,云黛臉上也有了血色,再不似先前病懨懨的模樣,又在客棧梳洗沐浴,換了件鮮亮的海棠色襦裙,系著繡花佩帶,描眉點唇,更顯得瑰姿艷逸,婀娜纖巧。 “大哥哥一路追上來肯定累得不輕,怕是也瘦了?!痹器鞌堢R自照,心里很是期盼見著謝伯縉。 不但是想問他如何處置了秦州沈家,更想當面與他道一聲謝—— 若不是他及時救援,她怕是已然沉在冰冷的渭河里,與世長辭。 琥珀替云黛理著珠玉禁步,笑道,“后日便到長安了,聽說大姑奶奶最是疼愛世子爺這個長侄。到時候她見著世子爺清減了,肯定會想辦法給世子爺補身子的?!?/br> 想到如今已經走到咸陽,離長安只有一步之遙,云黛也松了口氣,顛簸了一路,可算是要到了。 沒多久,門外響起敲門聲,“云姑娘,世子爺到樓下了,二爺三爺叫您一道相迎呢?!?/br> 第37章 我受了你這杯酒 正如云黛猜想那般, 謝伯縉一路勞碌奔波,風餐露宿,的確消瘦了些, 一張凌厲的臉也黑了幾分。 想到他的救命之恩,云黛待他的態度越發恭敬,盈盈行過禮后, 望向他的目光一派熱忱真摯,“大哥哥, 可算回來了, 一路辛苦了?!?/br> 謝伯縉結束與兩位弟弟的寒暄, 抬眼打量著身前的裙裝少女, 見她瑩白的臉龐肌膚紅潤, 精致的眉眼間精氣靈活,全然不似上回分別時的奄奄一息, 心中稍定,語氣也不自覺變得溫和, “看來你休養得不錯?!?/br> 云黛莞爾的點頭,“大夫開的藥, 我一直有按時喝。上次之事還多虧了大哥哥出手相救, 否則……” 似是憶起什么,謝伯縉黑眸深處閃過一抹不自在, 握拳抵唇,“自家人不說兩家話?!闭f罷再不看云黛, 而是轉身對謝仲宣謝叔南道,“我忙著趕路,晌午還未曾用膳,先入席罷?!?/br> 謝仲宣應道, “自當如此。我早已吩咐酒家準備好筵席,咱們邊吃邊聊?!?/br> 說話間,一行人往樓上雅間走去。 闊別半月,尤其謝伯縉折回秦州之后發生了何事,船上一行人都惦記著,落座沒多久,謝叔南就先憋不住,身子朝桌案前傾,急不可待問,“大哥,那個沈承業見著你殺回去,怕是嚇破膽了吧?” 謝伯縉沒立刻答,手執牙箸,動作優雅得體得夾起一筷子菜,尋常的清炒時蔬倒是被他吃出一種龍肝鳳髓的貴氣。 待謝叔南又追問了一遍,他才慢悠悠道,“用飯時提那些壞胃口的事作甚?” 謝叔南嘿嘿一笑,“那哪叫壞胃口啊,我還想你聽說說那等雜碎的下場,好讓我心里痛快痛快?!?/br> 謝仲宣見長兄這副態度,心里也猜到幾分,便對謝叔南道,“你先等大哥吃兩口飯再問,不急這么一時半刻?!迸ゎ^又對云黛道,“云meimei你多吃些,這家的梅花豆腐做得不錯?!?/br> “好?!痹器煨χ鴳?,低頭扒飯,心里卻是如謝叔南一樣好奇。 謝伯縉自然看出他們的心不在焉,本就沒打算吊他們胃口,在用過一碗粟米后,便放下手中筷子道,“那伙水匪的老窩被端了,死得死,逃的逃。至于沈承業及沈富安,勾結盜匪謀害官員,按律處以極刑,其家眷抄家流放?!?/br> 稍作停頓,他垂下長長的眼睫似是思索,須臾,輕輕說了句,“嗯,沒了?!北阌质⒘艘煌朊罪?,慢慢吃了起來。 云黛尚在琢磨他那句輕飄飄的話中到底死了多少人,謝仲宣和謝叔南那邊已然撫掌,激動夸道: “好,惡有惡報,殺得好!”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我們晉國公府可是那般好招惹的?” 云黛這邊也回過神來,水匪被除了,沈承業和沈富安這倆人都死了,這兩房的沈家人都被流放了,其中應當還包括當年欺負迫害父親母親的那個勞什子族長。 這可真是太好了。 云黛心頭歡喜,只覺得狠狠出了一口惡氣,下意識看向右手側高大英俊的男人,漆黑的眸中滿是欽佩。 大哥哥可真厲害,有仇報仇,三兩下就將歹人處理掉了。若是換做她,她可沒本事殺入賊窩,也沒本事這么快就整治惡人。沒準要像勾踐臥薪嘗膽數十年,才能尋個機會想到辦法去報仇?唉,她要是男兒身就好了。不對,二哥哥和三哥哥也都是兒郎,也都是國公府的公子哥,若這事讓他們去處置,怕是沒這么利索——單說水匪窩那一茬,他們倆的功夫怕是難以對付的。 胡亂想了一通,她最后得出結論——大哥哥就是最厲害,最有本事的! 許是她注視的目光太過明亮,謝伯縉想裝作沒注意都不成,偏頭朝那目光來源處看去,正對上小姑娘一閃一閃亮晶晶的眼眸。 這回觸到他的目光,她卻是沒躲,反倒朝他彎眸笑了笑,又舉起眼前的酒杯,滿臉敬仰地朝他道,“大哥哥,我敬你一杯?!?/br> 謝伯縉很少見她這般主動,濃俊的眉梢微微挑起,忽的問她,“敬酒得有個說法,你為何敬我?” 云黛一頓,蝶翼般的眼睫垂下又很快掀了起來,無比誠懇道,“要多謝你救了我,還要多謝你替我們一船的人都報了仇,這是大恩,敬一杯酒都不夠。但我酒量不夠好,只能以一杯薄酒聊表心意……以后、以后若有機會,我會報答你這份恩情……” 她越說越顛三倒四,一會兒想著她欠了國公府和世子爺許多恩情,怕是一輩子都還不完。一會兒又想自己什么身份地位,世子爺什么身份地位,猛虎怎會有需要螻蟻相助的一日呢? 謝伯縉見她說到后來,聲音越說越小,覺著好笑,也不再為難她,執起手邊的酒盞,“嗯,說得好,我受了你這杯酒。 他一飲而盡,云黛見了,也忙端起酒喝了,雖然她并不覺得自己說得好。 謝仲宣和謝叔南也紛紛端起酒杯要敬謝伯縉,“照云meimei的說法,我們也得多謝兄長替我們報仇了?!?/br> 謝伯縉心情不錯,一一飲盡了。 一時席間氣氛融洽和諧,沿河客棧的窗牖打開,微涼的秋風輕柔拂面,謝仲宣還興致大發,叫長隨文墨取了一柄上好的白玉長笛,悠悠吹奏起一曲。 云黛一聽到前兩個音,便聽出他吹得是《其出東門》,眼前不由一亮,這支曲子她一直很喜歡。 笛聲悠揚,清脆婉轉,可惜沒有古琴,不然她也能合奏一二。如今只好拿手放在膝上,輕悄悄地敲著拍子—— “出其東門,有女如云。雖則如云,匪我思存??c衣綦巾,聊樂我員……” 一曲吹罷,云黛只覺如聞仙樂,心醉神迷。 再次睜眼看向謝仲宣時,滿是笑意,由衷夸道,“二哥哥吹得真好?!?/br> 謝仲宣將玉笛遞給一側的文墨,清雅笑道,“叫云meimei見笑了。聽說你先前也學過這支曲,待到長安尋個閑時,你我切磋一番如何?” 云黛自是答應,“切磋談不上,二哥哥精通音律,該是我向你討教學習才是?!?/br> 倆人這邊就音律樂曲聊了起來,謝叔南不甘心被晾在一旁,插話道,“吹個笛子而已,誰不會玩一兩件樂器啊?!?/br> 謝仲宣嘴角微掀,側眸看向自家弟弟,“哦?三郎會演奏何樂器?” 云黛也好奇地看向謝叔南,她記得先前在喬家家塾學琴時,他每次彈古琴就跟彈棉花似的,那真叫個魔音灌耳,聽得那教琴的女先生臉都綠了,直言他與古琴無緣,還是換一樣技藝學習吧。 眼見著他們目光灼灼望著自己,謝叔南俊逸的臉龐也不知是醉酒還是何緣故,漲紅一片,稍頃揚聲道,“我先前看城南茶館的瞎子二胡拉得不錯,跟著學了幾日。若不是現下手邊沒有二胡,不然我也給你們拉一段——欸,你們別笑啊,我認真的!大哥,你看二哥他笑話我!” 謝伯縉輕輕勾唇,將他的酒杯注滿,“你還是喝酒吧?!?/br> 這夜,兄弟三人喝了個痛快,云黛在一旁聽著他們暢聊,也喝了兩杯,直至深夜才被各自長隨丫鬟扶回房里歇息。 一到自個兒房間,云黛迫不及待與琥珀分享了水匪與沈承業等人的下場,琥珀得知后,也是一臉痛快,連說了好幾聲活該,又將喝得有些微醺的云黛捉到梳妝鏡前,幫她卸妝發,“打從出門以來,還是頭一次見姑娘您這般高興。還好明日可以在車上睡上一日,養養精神,否則這副暈暈乎乎的樣子去見大姑奶奶,那可不妥?!?/br> 云黛這會子醉得飄飄然的,聽話也只聽個一句半句,樂呵呵點頭,“高興,是很高興?!?/br> 琥珀憋不住笑了出來,再不多說,趕緊伺候這小糊涂醉仙梳洗,將人送到床上歇息。 這一夜,云黛睡得格外香甜沉穩。翌日要啟程趕路,她還暈沉沉得睡不醒般,也不叫琥珀給她梳什么發髻了,拿白玉簪隨意挽了發,便抱著枕頭鉆進馬車里,繼續闔眼歇息。 馬車轔轔在寬敞平整的官道上前行,傍晚時分到達長安城外不遠的驛站。 一夜盡,東方魚肚尚未全白時,云黛就被琥珀和翠柳從香軟的被窩里挖了出來。 “我的好姑娘,再過不久咱就要到長安城,進端王府了。聽鄭嬤嬤說長安城里的人眼界高著呢,最愛挑三揀四的,咱又是去王府,見的是王爺王妃、郡主郡王這些貴人,今兒個可得好好打扮,再不能像先前那樣素雅了,免得叫人瞧不起,說咱寒酸鄉氣?!辩暌贿吥们逅嬖器煨焉?,一邊叫翠柳將那套一直放在箱子里的簇新衣裙拿出來,這身裙裝可是特地為了今日進王府準備的。 云黛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也慢慢清醒過來,在看到翠柳捧來的那身貴重華服,遲疑不定,“這會不會太過隆重了?” “怎會?!辩杲舆^那衣裙,拿到云黛身上比了比,“這可是夫人特地叫人做的,她親自掌過眼,定不會錯的。姑娘放心,長安乃是膏粱錦繡之地,最是奢靡富貴,奴婢聽說拇指大的好南珠,長安城的貴女們都拿來繡在鞋上呢。這衣裙或許在咱們眼里看來隆重,在她們眼中只是尋常呢?!?/br> 云黛也曾聽鄭嬤嬤提起長安貴族生活,無論是居所還是衣食,皆無比精細奢靡,就是看似平常的一道糕點,背后或可廢上十幾道工序;一條擦手的帕子,也得是上好的雪鍛,上頭還得有華美別致的刺繡。要論起來,同樣品級的官員,長安官員的俸祿比外州的官員還高上一個檔次,到底是天子腳下,總歸是外頭比不得的。 “那就穿這一身吧,至于梳怎樣的發髻,用怎樣的首飾,琥珀jiejie你看著配?!痹器旃杂X坐在梳妝鏡前,一副全憑琥珀擺弄的模樣。 琥珀笑了笑,拿起牙篦就替云黛裝扮起來,“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將你打扮得仙子般,準叫王府那些貴人們挪不開眼?!?/br> 王府那些貴人有沒有挪不開眼,云黛暫且未知,但半個時辰后她梳妝完畢,由琥珀和翠柳扶著上馬車時,謝仲宣和謝叔南見到她倒是實實在在挪不開眼,也挪不開步了。 就連謝伯縉也多看了她兩眼,似是覺得該夸贊一句,他沉吟半晌,還夸了句,“這身衣裙很襯你?!?/br> 謝叔南被這就話激醒了般,趕緊接話,“哪里叫很襯,簡直、簡直是……” 他滿腦子里只有“好看”這個詞,還是謝仲宣開口道,“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br>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謝叔南忙不迭點頭,又看了她一眼,耳尖驀得紅了,低低道,“云meimei,你今日可真好看!” 云黛雙頰染紅,比涂了胭脂還要嬌艷,局促的扯了扯身上那條鸚鵡刺繡裙腰的石榴紅裙,輕聲道,“這是夫人給我準備的?!?/br> 謝仲宣和謝叔南連聲贊起喬氏的好眼光。 謝伯縉看了眼比海棠花還要嬌艷的小姑娘,再看團團圍住著她目光熱忱的兩位弟弟,眉心微皺,出聲道,“時辰不早了,都上車坐好,準備進城?!?/br> 他一發令,剩下幾人也不敢多耽誤,忙上了車。 謝叔南還想往云黛的馬車里跑,被謝伯縉一把揪住后頸拎了下來。他還猶自不服,嚷道,“我與云meimei說說話,怎不能坐一輛車了?又不是沒一起坐過?!?/br> 謝伯縉面不改色,“長安不比隴西,禮儀規矩嚴,你自己又不是沒有馬車,要說話等到了王府自由著你說?!?/br> 謝叔南還想再說,謝伯縉黑眸一瞇,“三郎?!?/br> 這下謝叔南立馬噤聲,朝馬車里說了聲“云meimei我先走了”,麻溜地回到了他自個兒的馬車。 謝伯縉騎在馬上,垂眼看向那輛寶藍色車簾的馬車,沉聲道,“估摸一個時辰便進城了,姑母很和氣,你莫要緊張?!?/br> 馬車里靜了靜,須臾,傳來輕柔的聲音,“多謝大哥哥提醒?!?/br> 謝伯縉拉著馬鞍吁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往前頭去了。 *** 古詩有云:不睹皇居壯,安知天子尊? 云黛原以為肅州作為隴西的首府已是恢弘壯麗,直至馬車行至長安城正南方的明德門,那高大的城墻用厚實的黃土夯成,外飾層層疊疊的灰色磚石,堅實高昂得仿佛一眼望不到頭,四角檐牙高啄,在明媚的秋日陽光下威風凜凜得叫人心生敬仰。 她偷偷從車簾里往外看了一會兒就覺得脖子仰得酸疼,等到達城門過關處,忙將簾子放了下來,伸手揉了揉后頸。 過關處的守衛一看到謝伯縉的文書,態度登時變得十分恭敬,高效率檢查過后,畢恭畢敬地放行了。 車隊才過城門,云黛就聽到馬車外傳來琥珀的實時稟報,“好似是王府來人接應了,其中那位年輕的郎君,看裝束應當是小郡王?!?/br> 云黛靠在隱囊上低低的應了聲,這小郡王應當便是端王妃的長子裴君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