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亙古未變夢中見
書迷正在閱讀:億萬寵婚:傲嬌男神撩不夠!、寵妻傾城:拐個爸爸送麻麻、你看書還是看我、前方高甜:重生鮮妻,太生猛、DNF遇上哈利波特、被我渣后,渣攻見我就跑[穿書]、倒在女仆裙下(西幻H1v1)、真少爺和假少爺HE了、難眠(校園 1v1)、我在戀綜養熊貓
封望跌跌撞撞跑回營地時腦海里依然那一眼模模糊糊的對視,那目光中含有的情緒不是憤怒也不是驚異,那仿佛是在看一個調皮的孩子的包容讓他頭皮發麻。 隨手將外套扔在一旁便手腳并用的鉆進了被窩,縮在熟悉的空間里依然能夠聞到自己身上浸染的山林里的寒氣,封望緊緊的閉上眼蜷成一團,褲管不自然的被撩起,腳腕處一片冰涼。 本想閉目小憩,躲開可能會來看看自己的徐鏈等人,卻沒想到一閉上眼便跌進了夢境的深淵。 他有些茫然的環顧四周,陌生的宮女們圍著他站成了一個大圈,面前是衣著華貴的老人,一頭銀絲被梳得一絲不茍,厚重的發髻上插著兩三個步搖。老人眉眼微彎,卻是在對身后的男孩說話:“就是九兒傷了你?” 封望順著老人的目光回頭望去,那個將自己大半身形都藏在老人身后的男孩正是宮妃的孩子,父皇有很多孩子,但是大半都在未成年之前就夭折,因此面前這個半大的孩子他實在是沒有印象。 男孩點了點頭,隨即便有壯實的宮女上前揚手朝封望揮來,她的動作不快,封望本可以快速的躲閃開,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此刻的身體就像是灌了鉛一般,一點都不受自己意志的控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宮女的手掌即將落到自己身上。 已經感受到了手掌揮動時夾帶的勁風,下意識閉上眼,等了片刻,卻沒有等到巴掌落到自己身上。疑惑的睜開眼,卻見那宮女正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剛剛耀武揚威的手正被人牢牢的攥住。 記憶的閥門突然打開,這段往事如同潮水一般洶涌的灌進封望的腦海中。瞳孔一縮,如果...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剛剛的老人就是一直不待見自己的太后,那面前這個人就是...... “起來?!?/br> 封望腦海中的名字還沒有跳出來便條件反射一般手腳并用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才后知后覺自己反應過于迅速了,面前之人輕笑一聲,蹲下身替他整了整衣襟, 是封珩禮。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錯,封望看著封珩禮茶色眼睛里滿的像是要溢出來的溫和抿了抿唇?!笆撬约鹤驳轿疑砩蟻淼??!?/br> 封望的聲音細若游絲,飽含濃厚的委屈。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究竟是誰撞了誰,封珩禮不會這么貿然沖上來制止太后的一言一行。但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封珩禮還是怔了一下,因為剛剛太后在這里審問了半天這孩子都一個字都沒說,現在卻對著自己說了話。 “皇兄知道?!?/br> 二人身后,太后的面色徒然大變。 轉而有些憤恨的咬牙,想說什么卻只動了動嘴唇,最終將已經組織好的語言咬碎重新吞了下去。太子已經來了,再呆下去也沒有什么意思,為了保住自己占理的氣場,太后匆匆帶著身后那個男孩離開了這里。 宮女圍城的人墻也悄悄散開了。 封望還是有些沒有回過神來,他不知道為什么太后突然就離開了這里沒有再繼續為難自己。 腦海中有個聲音嗤笑一聲,大笑著說:“因為封珩禮對著你時用的自稱是皇兄?!睎|帝等級森嚴,皇室子弟也有嫡庶之分,哪怕親生父親都是當今圣上,在沒有經過允許的情況下是不可以與嫡系子弟互稱兄弟的。 所以? 封望似乎是被嚇傻了,面色木訥的看著面前的封珩禮,好像反應不過來一般。 “小九嚇到了?也是,蘇貴妃剛剛過世便有人緊著來欺負你,被嚇到也是情理之中?!狈忡穸Y略一思索便為封望的表情下了結論?!笆腔市植缓?,沒能早點趕過來,讓你受驚了?!?/br> 他伸手揉了揉封望的頭發,略一思索,便彎腰主動牽起了封望的手:“走吧,皇兄帶你去皇后那里請安?!逼鋵嵥呀浫ミ^皇后那里了,母后一切都好?,F在帶小孩去母后那里,不過是想讓母后多多照顧小九而已。 封望順從的跟著封珩禮走,小手被封珩禮的大手包裹著握住,像極了包在冬日里溫暖的棉被中。封珩禮的手掌有幾個yingying的繭子,有些磨手,卻不妨礙他手心的溫度傳遞到自己冰涼的小手上。 后來這個夢突然畫面振動,一會兒整個世界都變黑,一會兒周圍又變了模樣。封望有些無助的閉上眼,卻聽見耳邊有父皇的嘆息聲和皇兄的爭執聲斷斷續續的傳到自己的耳朵里,他想要睜開眼一探究竟,卻沒能如愿。 “...父皇,九弟還這么小啊...” “珩禮,你不明白為父的...” “不父皇,蘇貴妃在天之靈不會...” “朕從來沒有想過要這樣做!...” “......” 斷斷續續的對話傳到封望的耳朵里,他想要多聽一些,卻沒想到眼皮越來越重根本睜不開。好不容易撐開了一條縫,卻好巧不巧正好對上了封珩禮的神色,他呼吸一窒。 這是怎樣溫和又焦慮的神色呢? 封望覺得自己十幾年的圣賢書都白讀了,挖空心思竟然想不出來形容這樣的神色。他迷迷糊糊間又回憶起那神情,終于在腦海中找到了一個詞稍微有些貼切——包容。 沒錯,那令人心安的神色里最深層的底色就是包容。 封望從睡夢中驚醒,躺在床上有些茫然,似乎還沒有從夢中出來一般。 這段記憶他記得,一直都記得。 那是母妃去世后的三個月,太后一直刁難自己,但是都沒有找到時機對自己做些什么,只有那一次碰巧被太后撞見,認定自己是蓄意傷害別的皇子,因此勃然大怒要宮女當眾掌他嘴。那個時候就是封珩禮不知從哪里突然冒出來,將自己劫到了皇后的宮里。 再往后,便是皇后待自己猶如己出,便是父皇開始親自輔導自己課業,便是周圍的侍從宮女都開始不敢隨意克扣他的月俸。 但是跨越時間的山海,封望縮在被窩里,只記得那能和今日一瞥輕易重合的目光,那其中的包容亙古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