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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甚爾一度重傷使得五條悟瀕死的情報只有少數人知道,他也屬于其中一個,所以相當了解這倆人之間的仇恨,在這樣的前提下,他不得不去揣測五條悟這一行為的意圖,并未第一時間答應。 次日,禪院直毘人得知了伏黑惠的存在。 他對年僅13歲的伏黑惠擊退特級的消息存疑,哪怕這是五條悟的證言。 畢竟因為沒有實質的證據,比起直白的相信五條悟的措辭,年邁的禪院家家主更偏向于質疑這件事的真實性,甚至疑慮這是不是五條悟故意做出的障眼法。 目的到底是什么? 禪院直毘人猜不透。 特級與特級之間也是有差別的,對于普通的特級,一級咒術師就能夠與其實力相當,將詛咒祓除。 禪院家現在現存的術師,也有不少獲得了特別一級術師的評定。 他們不清楚伏黑惠當初面對的咒靈的實力,或者說已經先入為主的帶上了偏見去看待。 因此唯一在意的事情就是伏黑惠的年紀。 13歲,太小了。 如果事情是真的話,這個天賦就相當讓人眼饞,正常情況下,他們或許會想把人帶回來。 但偏偏對方的生父是甚爾。 禪院直毘人嘆了口氣,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禪院扇——他是極力反對讓甚爾回歸禪院家的一派,連帶著對甚爾的兒子都不屑一顧。 態度之偏激,已經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 忽然,女侍在門口打斷了他們的爭吵,“非常抱歉,打擾了,家主大人,五條大人以及甚爾他們父子已經到了?!?/br> “我知道了,我們現在去會客廳,你把五條悟和甚爾都請過來?!?/br> “是?!?/br> 。 “惠就在這里稍微等一下吧?!?/br> 五條悟被女侍請離前,順手揉了一把少年的腦袋,揚起笑容:“等我和甚爾把事情搞定之后再喊你過去?!?/br> 伏黑惠皺起眉,看了一眼甚爾。 他有點擔心他爸。 “安心吧,這家伙又不是小孩,他現在的rou體強度能夠手撕禪院家那群廢物,輪不到他被欺負?!蔽鍡l悟一眼就看穿了惠的想法,在心里嘖了一聲,再次嘀咕惠和這混蛋到底誰才是家長。 伏黑甚爾這爛人真差勁。 五條悟在心里想,然后又得意起來。 ——真不如自己養惠的時候,果然還是自己最棒。 “對了,惠?!蔽鍡l悟忽然想起了什么,補充:“不要讓她出來喔?!?/br> 他指的是咒靈繪理。 “我當然知道?!?/br> 于是,伏黑惠單獨留在了這間候客廳。 室內另外一側的拉門先前被五條悟拉開了,露出了庭院的景色,惠干脆就走到那邊,在走廊邊沿坐下,瞇起眼吹風。 “喂,我說你?!?/br> 在等待的過程中,庭院左側那邊忽然傳來了聲音。 還是有些熟悉的聲線。 伏黑惠抬眼望了過去。 入目的是一位少女。 帶著圓框眼睛,豎著馬尾,留著單邊劉海。 上身白色寬擺和服,下身穿著方便走動緋色女袴,她手里拿著掃帚,睜著眼和自己相似的綠眼,看向這邊。 雖然發型和穿著不太一樣,但長相卻和惠記憶里那位英姿颯爽、實力強勁的學姐重合了起來。 ……真希前輩? “沒見過的面孔啊,那是候客廳,你是客人嗎?” 她歪了歪頭,隨口的這么詢問,語調隨意且上揚。 但僅僅只是這樣。 就已經和禪院家絕大多數仆從截然不同了。 簡單來說—— 面前的少女是活著的、生機勃勃的[人]。 而不是被馴服的人偶。 “是,我是今天和五條先生以及父親來拜訪的伏黑惠?!狈诨菰谖⑽⒈牬笱劬?、停頓了片刻之后,立即張口回答,“打擾了?!?/br> “伏黑惠?”禪院真希歪頭,“你的父母還真奇怪,居然給你起了一個女孩子的名字?!?/br> “是[恩惠]的意思?!狈诨萜届o的回答,他早就習慣了真希的快口直言:“我并不討厭?!?/br> “欸,恩惠嗎?”真希頓了頓,說,“那的確挺不錯的……” 她沉默了一會,繼續說,“我是禪院真希?!?/br> “初次見面,禪院前輩?!?/br> “不要叫這樣叫我?!彼櫰鹈?,“這個家全部都是禪院,誰知道你在叫誰?” “真希前輩……?” 真希這才點頭。 她左右看了看,似乎沒有發現其他人,于是便抬腿往惠那邊走。 “前輩這個稱呼還挺有意思,我還沒被人這樣叫過?!彼杂信d致的說,“我能坐這里嗎?” “請便?!?/br> 于是真希坐下了。 她對伏黑惠相當感興趣。 畢竟在這個家,除了胞妹以外,她幾乎沒有能夠好好的、平等交流的對象。 以往的客人,也大多是那種眼高于頂、自以為是的蠢貨,基本不會對她這種默默無聞干著雜活的路人投以注意。 她還是第一回 看到和自己差不多大,但是卻沒有半點架子,不管是眼神和態度都非常平和的少年。 同為天與咒縛、咒力低微到不戴眼鏡咒具就看不到詛咒的禪院真希,首次在這個家里、從他人身上感受到所謂的[尊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