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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谷一戰時遇到的那個從人類對[海洋]的恐懼當中誕生的特級咒靈,外表和能力也很明顯。 神明的話…… 伏黑惠伸手拉開了那個神祠的木門,視線從神祠門的木板上仿佛被什么尖銳物品狠狠刺破的痕跡、以及神祠內部沾染的腐臭泥土上掃過。 “我知道了?!?/br> 伏黑惠喃喃自語。 “對[神明]來說,最能觸怒他的事情,無外乎就就是[瀆神]?!?/br> “喔……” 甚爾瞇起眼,抬手拎起了自家兒子,然后干脆利落的大腿肌rou緊繃,極致之rou體賦予的可怕的力量迸射而出,轟的一聲巨響,男人直接就將石質的神祠破壞。 木屑和石碎飛濺,噼里啪啦的掉落了一地。 瞬間。 從腳下開始,眼前的景色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天空暗沉,紅色的月亮高懸于空,把所有一切都染上了不詳的血色,樹木開始枯萎,溪流也干涸。 眼前直到視野盡頭的整座山,都籠罩在紅月下。 ——所謂生得領域,是心相世界的具象化, [特級假想咒靈]山神……這家伙的領域范圍,居然是整座山嗎??? 范圍未免太大了吧??? 伏黑惠倒吸一口氣。 然后立即做出了判斷:“甚爾,我們分頭行動?!?/br> “不行?!狈谏鯛枓吡艘谎鬯闹?,想都沒想的拒絕了。 “哈?為什么???” “這不是廢話嗎?” 伏黑甚爾伸手摁住了自家兒子的腦袋,“繪理還沒有醒,萬一是你遇到了特級,沒辦法把我拉過來吧?” “這個咒靈的領域還未完成,因此不帶術式效果,我一個人多少還能應付的過來?!?/br> “不行?!?/br> “分頭行動的效率最高吧???那兩個孩子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拖延了!” “我對其他人的性命不感興趣,我只是為了賺錢才會出現在這里而已?!?/br> 伏黑甚爾嘖了一聲,彎腰捏住因為他這句話而生氣的惠的臉頰,父子相似黑發綠眼近距離面對面: “雖然說只是未完成的領域,但是[領域]的存在已經是實力的分界線了,無法展開領域的特級、擁有未完成領域的特級、以及能夠展開領域的特級,實力可不是一回事?!?/br> 總是吊兒郎當的父親松開手,沉著臉從肩上的家養詛咒抽出了武器,“我不會輸,但你還太弱了,還總是帶著沒必要的溫柔和善心,要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死了的話,我可是會相當頭疼的,而且按優先度來說,你的安全對我來說比那兩個小鬼更重要,所以惠,老實點跟著!” 恰好此時。 惠的白犬忽然抖了抖耳朵,低頭嗅了嗅地面,往前走了幾步,半晌后大聲的吠了起來,打斷了父子兩人的爭執。 “小白?” 惠看了過去。 而白犬已經朝某個方向快速的竄出。 “氣味?!被萘⒓匆庾R到了什么,說道:“小白嗅到了春奈的氣味?!?/br> 父子倆相視一眼,立即二話不說的跟上了白犬。 第47章 ——我大概要死了。 年僅六歲的女孩以不符合年齡的冷靜這么想到。 她身上到處都是臟兮兮的腐臭泥點, 頭發散亂的中井春奈靠在一棵巨大的枯樹下不斷喘息。 心臟在胸膛鼓點般不斷的咚咚作響,瞳孔緊縮, 腎上腺素的大量分泌讓她精神緊繃,但也已經瀕臨極限。 已經過去多久了? 不知道。 這個地方沒有時間流逝感,天空一直都是陰沉昏暗的,腳下泥濘的土地是現實中那座生機勃勃的山的死亡倒影,緋色的紅月照清了前方仿佛看不到盡頭的道路,只有枯樹、雜草、砂石與渾濁不堪的空氣相伴。 春奈覺得時間還沒有過太久。 因為她還能動。 按照常理來說, 六歲女孩的體力和耐力,根本不可能在不吃不喝的前提下堅持在山路移動超過一天。 所以盡管她覺得自己全身都被重物沉沉的墜著、累的快要死掉了,但依然以為時間還沒有過去太久。 春奈, 不要害怕, 不要去想別的事情。 ……一定有辦法殺掉它的。 春奈握著早就斷掉的剪刀,喘息著蜷縮在樹下, 趁著短暫的休息時間跌坐在地上, 對自己這么說道。 ——保持冷靜,不能暈過去,不能停下。 她拿著剪刀在土地上滑出字跡。 春奈有著寫東西的習慣。 因為能看到奇怪東西的緣故, 所以養成沉默寡言的性格,所有無法說出口的東西, 她都會寫成文字。 想到什么就寫什么, 這已經是她的習慣了。 有沒有邏輯不重要, 但寫下來能讓她放松。 所以她的日記本內容才會像夢囈一樣零碎。 只是從一個月前開始,她覺得自己寫的東西有點不一樣。 好像有種特別的力量在。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 例如, 當她數次寫下“保持冷靜, 不能暈過去, 不能停下”這類話, 那么每當她以為自己快要到達極限的時候,卻依然能夠繼續撐下去。 哪怕鞋子早就弄掉了,被父母嬌養的小小姐那稚嫩白皙的腳被山路磨的血rou模糊,以至于在逃亡的路上留下血淋淋的印記,全身肌rou也都疼痛酸軟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崩裂,連呼吸都會造成肺部的刺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