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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是為被欺凌的同學出頭——雖然在學校和不少老師眼里,這完全是以暴制暴,認為一些“小打小鬧”水平的矛盾被伏黑強行惡化了。 學校不會愿意承認校園內有[欺凌]這種事存在,也不奇怪,畢竟一個學校如果冒出有校園霸凌的聲音,對整個學校的風評都不好,越古老越有名氣的學校,就越擔心這種事。 只是雖然如此,倒也不能因此一刀切死的說帝光不負責任,畢竟帝光建校那么多年來,校規校紀相當嚴格,和日本其他學校相比,校風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在這樣嚴格的管制下,的確沒有太大的校園暴力事件發生,直接性的暴力和身體上欺凌的現象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 但精神層面的“小打小鬧”就無法避免了。 明明是敲詐勒索卻用恐嚇脅迫受害者閉嘴,美化成朋友之間的請客,惡意中傷、謠言、歧視、孤立、不至于造成身體損傷但卻故意為之的磕磕碰碰、將他人珍視的東西破壞……這種事情每個學校都多多少少存在,只是非常難以判斷和整治。 施暴者用“玩笑”、“不是故意的”、“不小心”、“別那么小氣”作為借口,受害者不敢吭聲,哪怕有一兩個鼓起勇氣說明情況,卻在沒有得到有效援助的情況下被加倍精神欺凌,最后只能選擇忍氣吞聲。 實際上,學校從未停止過對這些情況的處理,只是難以入手,所以一直沒有明顯的效果罷了。 伏黑惠是唯一一個想都不想,見到這些事就直接上手揍人的學生。 把所有看見的問題兒童都揍一頓,把仇恨全部拉到自己身上,然后用強硬的手段為被欺凌者制造了前所未有平靜的一個月。 確實是在以暴制暴,不能提倡,畢竟一般人是不可能做到伏黑惠這種程度的。 但更加看重最終結果的赤司也不認為學校這種一棒子打死的判決是對的。 伏黑惠的確用了不太恰當且看起來極其沖動的方式解決問題,但宛如奇跡般……不,應該說伏黑惠相當能夠把握在其中的[度]。 ——效果幾乎是立竿見影。 [被欺凌者度過了前所未有平靜的一個月。] 這是惡性斗毆事件下的真實。 上周五的全校通報批評之后,名為黑子哲也的一年級生認真的寫了一封信送到學生會,為伏黑惠打架斗毆的原因進行解釋。 古文學社的全體成員也每人寫了一篇大長信送了過來,總是怯生生的古文學社部長也少見的鼓起勇氣沖到學生會里,和這一屆的會長面對面訴說情況。 “伏黑君大概是……因為我們被欺凌了,所以才會做出這種事吧?!?/br> “雖然看起來似乎有點冷淡,一直獨來獨往……但是伏黑君絕對是個細心又體貼的好人?!?/br> 從來都不會說原因,也不在乎能不能被人理解、更不關心有沒有人感謝他。 伏黑惠只是按照自己的良心行動,去做自己認為是正確的事情。 但幸好,到底是有人注意到他的努力和付出。 雖然不在意,但是能夠得到感謝的話,果然會比被誤解要好的多吧? 最后為伏黑惠說話的是帝光那三個出了名難搞的不良三人組。 他們還拉著其他問題兒童過來認錯: “都是我們的問題,是我們先找伏黑哥麻煩的?!?/br> 說實話,這就有點驚人了。 不管是被欺凌者還是曾經的欺凌者,日常生活都因為一個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如果就這樣無視其他人的意見,讓伏黑惠被記大過,實在是不太公平。雖然校外打架行為很惡劣,但也不能因此忽視了伏黑惠行為帶來的顯而易見的正面作用。 所以赤司征十郎整理了所有的書信內容,聯系了這一屆的學生會長,將證據和證言收集完畢,然后親自和校方商量,為其爭取酌情處理。 記過處分被撤銷,最終只留下了書面警告。 赤司覺得自己已經完成了學生會的本分,原本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了。 結果萬萬沒想到,在周末跟著父親去仙臺參加一場上流社會的晚宴時,會遇到那種事。 名為詛咒的怪物和處理詛咒的術師——雖然說做到赤司家那種程度的資本家們多多少少都知道關于咒術界的事情,但年僅十二歲的赤司征十郎顯然還沒有到能夠接觸這些事的年紀。 那天晚上簡直宛如夢境一樣讓人恍惚。 前天剛剛從文件上見過的黑發碧眼的少年出現在了現場,用奇特的能力救了他一命不說,還熟練且輕松的和比人類可怕危險無數倍的怪物戰斗。 這樣一對比……當初伏黑惠和二十多個小混混打架毫發無損的事情就完全不值得驚奇了,甚至該慶幸伏黑惠足夠理智有手下留情,不然但凡拿出今天的一半實力,那群小混混就不只是表皮傷的程度了。 ——我的同學表面上看起來是個不好接觸的問題兒童,但是背地里卻是個和怪物戰斗的英雄……? 這經歷頗有種影視效果。 都快能寫一本小說了。 見識過這樣的伏黑惠之后,赤司就意識到學校里的女生們眼光相當毒辣。 [伏黑君總有一種和同齡人截然不同的獨特氣質。] 確實是截然不同。 在平和世界里接受陽光和露水長大的嬌嫩花朵,怎么都不會和走在生死邊界的戰士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