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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一時的負面情緒,她是可以在看取咒靈球球的味道時一起【看】走的。還好還好,深羽不由得慶幸,雖然僅靠眼神和接觸,她已經【看不到】心聲了。但是主動【看取】的能力是刻印在□□上的術式,她還可以使用。就是剛剛從日上山回來, 她現在又成了弱雞。但只是一個咒靈球球的話, 只要不是特級咒靈,應該沒有問題。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 她還是笑嘻嘻的問了一句:“杰。這次是什么等級的???” “一級咒靈。不算很強, 不過術式挺實用的?!毕挠徒艽鹬? 一邊牽著深羽往自己的寢室走。深羽并不知道, 這個時候, 夏油杰也在慶幸, 他心愛的女孩子現在暫時【看不到】真是太好了。今天的任務實在不讓人愉快——不,應該說他成為特級咒術師之后碰到的盡是些讓人忍不住去懷疑人性的任務。若不是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針對的地方,他簡直都要懷疑這是上面故意為之的了。 今天也是一樣。他對深羽說謊了。咒靈是一級咒靈沒錯,術式卻也并不怎么特別。夏油杰原本是可以祓除掉它的——大概是習慣了有深羽幫助消除味覺,反而襯得沒有她的時候那股味道更加惡心。于是深羽不在的幾個月,也包括一忙就碰不到她的現在,他變得特別挑剔。不明真相的悟還感慨,說他是脫離了低級趣味,進化成連SR都看不上,非SSR不要的高端玩家了。 他留下它,是因為它本身。今天夏油杰接到的是突發任務。窗報告東京某處廉租公寓上空發現了即將孵化的咒胎。隨后趕到的輔助監督檢測到極高的咒力,并且咒胎還未孵化完成,就已經用不成熟的術式困住了一個普通人。上面懷疑咒胎可能會孵化為特級咒靈,所以這個任務緊急交到了剛回到東京的他手里。 然而趕去現場途中,夏油杰收到了更詳細的情報。被咒胎困住的男性有長期家暴史,幾年前才剛剛出獄。罪名就是家暴前妻致其死于重傷后的并發癥。他和現任妻子與妻子前夫留下的兩個孩子一起住,周圍鄰居都證明這一家的男主人天天打人每晚都能聽到哭鬧聲。而且,就在前幾天,他的妻子向警方報案,說兩個孩子中小的那個,年僅四歲的女兒失蹤了。 消息是直接發到夏油杰的手機上的。說是因為剛剛查到,可能對于了解咒胎的生成經過和術式有幫助,為了節省時間,就不通過輔助監督轉達了。 ——“有幫助”嗎…… 夏油杰有一瞬間的失神,他垂眸回憶著當時的情況。發現自己很難形容當時他是用什么心情把被困的男子救出來的??傊?,他看到孵化出的咒靈扭曲蠕動的丑惡身體上那張流著血淚的孩童面孔時,忽然就不想祓除它了。 特級咒術師來得及時,咒胎沒有孵化成最糟糕的特級咒靈,遇險的普通人也幸免于難。任務本身相當成功,簡直可說是完美結局。這讓接送夏油杰的輔助監督很是松了口氣。被救了的男人經過最初的慌張恐懼之后,居然也很快鎮定了下來。甚至還在他們快走的時候追上來道了謝。 那是個看上去意外的很普通的中年人。既不兇悍也不魁梧,單從外表,絕對想不到他曾做過的事情。不明真相的輔助監督挺意外,上了車還有點高興的說難得遇到會道謝的幸存者。普通人要么是看不到,直到咒術師祓除完了也不清楚發生了什么。要么就是突然看到了,世界觀崩塌加上極度恐懼,別說道謝了,能不被嚇懵就很了不起了。 他當時是怎么回答的?夏油杰想了想。哦,對了,他當時沒有回答,只是扯著嘴角笑了笑。這次的輔助監督和他不熟,見特級咒術師似乎對這話題不感興趣,也就閉了嘴。至于夏油杰當時是怎么想的。 嗯,和被深羽叫住時一樣。 ——這句道謝實在太諷刺了。 說到底,如果不是那個人的行為,根本就不會產生這只咒靈了吧?他覺得這只一級咒靈不夠強,那只是針對他而言。如果他不是正好提前結束了任務趕回了東京的話,悟人在國外,去的就是其他咒術師了吧? ——那么,如果其他咒術師在祓除這只咒靈的時候受傷或者死亡的話,兇手,到底是誰呢? ——這樣的人,真的有…… “杰?” 熟悉的聲音切斷了蔓延的思緒。夏油杰回神,就看到深羽擔憂的表情。 “我叫你好幾聲了。怎么了?不舒服嗎?”她說著,看著他的臉色皺了皺眉。 夏油杰眨了眨眼睛,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寢室里了——不是他的,是深羽的。他啞然失笑。大概是表情太明顯,深羽解釋,“因為叫你一直不說話啊。我就把你拎過來了?!?/br> 說著,她把他牽到桌邊。拽了拽他的手讓他在椅子上坐下。夏油杰順從的坐了下來,看到深羽轉身,跑到上層堆滿了漫畫書的櫥里翻起了東西。 深羽都回來那么久了,寢室自然也打掃干凈了。說起來,算上那七個月,夏油杰已經很久沒有來過深羽的寢室了。他環視四周,發現少了一些小東西——大概是她帶走的那些還沒帶回來。不過還是很OTAKU。夏油杰的嘴角彎了彎,然后發現深羽也做了新的布置。 金魚缸擺在了進門邊的鞋柜上,兩條小金魚活潑的在鋪著鵝卵石和小擺件的透明魚缸里游來游去——夏油杰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就為了這兩條魚,他和悟找了起碼三個月,找到后來都快得金魚PTSD了,夢里都是紅色的尾巴晃來晃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