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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木杏眼流轉,想到了緩兵之計,回道:“本來腰腿受傷,康復就慢。這才一個多月,根本看不出什么呢。我和陸大人好歹也算是圣上的救命恩人吧,我們兩個一起去求皇上,應該可以說服他老人家的?!?/br> 蘇大人伸手捻了捻胡須,想了半晌,緩緩道:“木木呀,你可要想清楚了。這事可沒有后悔回轉的余地。萬一圣上惱了……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你可承擔的起?” 蘇夫人也言:“且你的態度如此堅決,你可知陸大人的態度如何?若他懼怕圣意,不肯與你同進共退,那你的一腔熱血豈不是成了京城的笑話?” 蘇夫人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的,蘇木這頭不顧一切豁出去了,萬一陸家退縮了,那蘇家就真成了京城的笑話。 若陸言拙不是林淵,蘇木還真不敢保證,但她既然知道了陸言拙就是前世的林淵,那她就再也沒有任何猶豫和不安了。 “爹!娘!你們放心吧!不管我做任何決定,他都會支持我的?!?/br> “即便是跟你一同大逆不道,違抗圣意?” 身為錦衣衛同知,蘇昭蘇大人看慣了人生百態,世間炎涼。不能怪他悲觀消極,只因世人大多是能同富貴,不能共赴難。沒事的時候,你儂我儂,一切都好。一旦有事,勞燕各自飛的事太多了,飛得慢的那個,永遠是最倒霉的那只。 “嗯!你們若不信,盡可以去試探他。若他有一絲猶豫,我就聽你們的,不嫁他?!?/br> 蘇木如此篤定,倒令蘇氏夫婦對陸言拙刮目相看。知道他們兩個感情好,陸言拙也向來依著她慣著她,沒想到蘇木居然對他如此信任。 蘇大人拗不過寶貝小女兒,跟蘇夫人對視一眼,隨即做了個決定。 “好吧,為父也知道你的性子,不到最后絕不會輕易放棄。既然你這么堅持,為父就入宮,稟明圣上。有言在先,成與不成,為父不能作任何保證,但為父一定盡力,可好?” 蘇木要的就是他這句話,打蛇隨棍上,笑嘻嘻道:“父親,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跟著一起入宮??!” 蘇夫人一聽,柳眉倒豎,警惕道:“你別得寸進尺??!就你這一言不合就耍無賴的性子,要是皇帝不同意,你是不是要賴在地上不走啊?!?/br> 蘇木確實是這么打算的,一語被老娘道破,略感心虛,喃喃道:“哪能??!蘇家的顏面還是要的?!?/br> 蘇夫人瞪了她一眼,道:“你知道就好?!?/br> 將蘇木趕回房,蘇氏夫婦就把大兒子蘇謙喊了過來。三人在書房竊竊私語一番,蘇謙趁著天色未暗,悄悄去了趟陸府。 等他回來的時候,正值華燈初上,蘇氏夫婦顧不上吃飯,三人又鬼鬼祟祟地躲在書房,一通密聊。 “他真這么說?”蘇大人一撐桌子,不可置信地站了起來,動作幅度之大,帶得桌上的茶壺都差點被他掀翻。 不能怪他吃驚,他雖答應蘇木,進宮稟明皇上,但他還是覺得陸言拙不會像蘇木想的那樣,面對皇上的重重施壓,仍能不忘初心,同進共退。 蘇木那點破事,蘇謙都從父母那聽說了。 撇開個人感情不論,他也認同蘇木的觀點。陸言拙受傷才一個多月,腿腳不便只是暫時的,僅僅因為這個原因,就要退婚,實在是太傷人心了。 蘇家雖然不怕與陸家交惡,但蘇家也有自己的尊嚴在,這種事還是干不出來的。這也是蘇昭蘇大人答應蘇木去進宮面圣的原因之一。 落井下石的事情,蘇家不愿意做。 “是的,臨岳的態度很堅決,若不能跟木木共結連理,他寧愿終身不娶,孤獨終老?!闭f這話的時候,蘇謙是笑的。meimei眼光不錯,找了個有擔當的男人。 “廣平侯府可就剩他一個人了。他這樣做,不怕寒了老侯爺的心?” 蘇昭蘇大人訝然,廣平侯府的事,他是知道的。陸言拙是廣平侯唯一的血脈,他若是不成親,那就斷了陸家的子嗣,也斷了廣平侯府的傳承。這在古人看來,簡直就是大逆不道。要知道,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他也不怕被廣平侯那個暴躁的老東西打死? 蘇謙跟陸言拙相識也有三年了。陸言拙那人看似冷冷清清,凡事漠不關心,其實內心卻執著又堅定,是那種打定主意不動搖的人。雖然跟蘇謙的性格不太一樣,但蘇謙卻很欣賞他的這種風格。 蘇大人想了想,又問道:“除了這些,他還說了什么?” 蘇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道:“哦,還有……他讓我給木木傳句話?!?/br> “什么話?” “他如今行動不便,讓木木不要隨隨便便離家出走,他追不上。等他好了,兩人可以結伴同行?!?/br> 蘇大人:“……” 蘇夫人:“……” 看來這位陸僉事很了解自家寶貝女兒的德行??! 第225章 蓋著棉被純聊天(上) 冬日的夜晚格外寧靜,除了北風偶爾呼嘯,樹影隨之搖曳,發出微弱的“沙沙”聲,四周一片靜謐,安靜如斯。 踏月而行,月華如水,波紋似練,蘇木幾個起落,就悄悄翻墻進了陸府。 熟門熟路找到陸言拙所在的小院,整個院落漆黑一片,唯有頭頂的月影綽綽,星光點點。 推開房門,憑借著窗外的月光,蘇木赫然發現床頭坐著一人。陸言拙居然還沒睡,就直直地靠著床頭,似乎在等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