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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木來到蔡家門口,就發現了不妥,繞了一圈就急色匆匆地跑了回來,自己再猜不到,那不是蠢就是傻了。 這么看來,周瑸聽到蔡家發生慘案,神色大變的反應就很正常了。 想必,他也是知道自己兒子跟蔡家某個人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系。得知蔡家的胡夫人被人用鈍器砸死,他難保沒有一些別的想法,思極過盛,那就變成了焦慮,結果搞得自己差點心梗。 “進去看看吧,蔡家還維持著案發時的樣子。若我們運氣足夠好,也許還能有所發現?!标懷宰九牧伺奶K木的肩膀,沖她微微一昂頭,示意她跟上。 蔡家很大,比不遠處的周縣令家足足大上數倍,不愧是德清縣數一數二的大戶。宅院分前后院,后院又被劃分成了數個小院,里面住著蔡舉人的家眷。 蔡暻財大氣粗,有錢自然任性,家里房子大,女人也多。除了妻子胡氏,他還有四房小妾,外加數個尚未轉正的通房丫頭。 跟著蔡家下人,陸言拙和蘇木來到后院蔡夫人胡氏的寢室。 到的時候,門口圍著一群鶯鶯燕燕,有手持扇子掩面而泣的,也有絞著手帕心驚膽戰的,還有甚者,躲在暗處與人交頭接耳,不時說著什么。 蘇木眼神敏銳,匆匆掃過一眼,就將眾人神情紛紛看在眼中。 “大人,看來……這胡氏在家里并不怎么得寵??!”蘇木趁蔡家人不注意,偷偷跟陸言拙八卦道。 陸言拙知道她看人的本事,問道:“何以見得?” 蘇木正隨陸言拙邁入胡氏的寢室,邊走邊回頭,沖屋外那些嬌艷女子努了努嘴,笑道:“大人,她們身上穿的衣服,面料都是湖綢,上面繡的是蘇繡。雖不至于說是價值千金,但也不便宜。 你再看蔡夫人身上,身為正妻,身上衣服的顏色較為老氣不說,面料也一般,甚至比不上那幾個最年輕得寵的小妾??梢?,胡氏在蔡家沒什么地位,估計蔡舉人對她不怎么樣?!?/br> 陸言拙一邊聽著蘇木的分析,一邊點著頭,補充道:“你說的不錯,你看這!” 蘇木順著陸言拙所指看去,只見寢室的地上散落著三三兩兩的珠寶首飾。隨手撿起幾件,多是一些廉價的首飾,諸如銀戒指,或者款式花式都很一般的發簪等等,以蔡舉人養小老婆的豪氣和實力,他正妻胡氏所擁有的首飾可謂之寒酸兩字。 蘇木撿起地上的那些首飾,發出“嘖嘖”聲響,感慨道:“男人??!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陸言拙斜睇了她一眼,很想晃一晃她的腦袋,讓她聽聽里面“嘩啦啦”的水聲。 摸了摸下巴,陸言拙煞有其事地表示贊同:“說得挺有道理,就是不知你從哪得來的結論。據我所知,蘇家家風甚好。蘇同知和蘇千戶可都只有一個妻子,并無小妾?!?/br> 蘇木一聽,尷尬地嘿嘿笑了兩聲,簡單粗暴地結束話題:“我父兄哪能跟世間俗人相提并論。那個……當然啦!大人也一樣,不是凡夫俗子,不在我剛剛說的那一類人當中。哈哈,哈哈哈哈!” 因蘇木笑得太假,陸言拙聽得不是很入耳,隨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成功將之變成亂糟糟的雞窩后,心情這才得以舒緩。 蘇木跟在他身后,一邊郁悶地解開發髻,重新打理,一邊暗暗嘀咕,真是看不出來啊,這人看著冷冷清清跟個世外高人似的,居然一言不合就惡意報復,肆意搞破壞。 胡氏靜靜地躺在床上,德清縣的仵作驗過尸體后,束手站在一旁,恭恭敬敬跟陸言拙匯報著。 尸體上只有一個傷口,在后腦勺。觀其形狀及深淺,應該是遭鈍器擊打所為。 寢室的青磚地上有著一大片暗紅色的血跡,看其出血量,胡氏應該是死于失血過多。且血跡顏色很是暗沉,說明胡氏已經死了一段時間。 蘇木看了看胡氏身上的尸斑和僵硬程度,絞盡腦汁地回憶當初林淵教過給她的知識??上?,她的記性不是很好,最起碼沒有林淵那么變態,能做到過目不忘。 看了半天,蘇木也沒能依據尸斑和尸體的僵硬程度,推斷出死者的具體死亡時間。 “昨晚亥時,是誰在院內服侍蔡夫人?” 陸言拙草草看了眼尸體,抬頭,看向一旁死了老婆還面無表情的蔡暻,淡淡地問道。 “是……是我?!?/br> 蔡舉人身旁站著一個俏生生的丫鬟,約莫十七八歲的年紀,容貌艷麗,蜂腰肥臀,看著很是妖嬈。 蘇木眼尖,發現那個丫鬟雖然在回答陸言拙的話,眼睛卻不經意地撇過一旁的蔡舉人,似乎很在意對方的反應。 “蔡夫人幾時歇下,又是幾時入睡的?期間可有外人來過院內?” 蔡夫人身邊共有兩個丫鬟,一個名叫鶯歌,一個名叫燕舞。兩人輪流值夜,昨晚當值的是燕舞,所以鶯歌早早睡下,什么都不知道。 燕舞就是發現蔡夫人尸體的那個丫鬟,也是站在蔡暻身旁,看起來受了很大驚嚇的那個俏丫鬟。 “夫……夫人是亥時一刻歇下的,我看她睡著了,就關了房門出去了。我一直在西廂房做女紅,期間沒看見有人進出……直到今天早上……” 燕舞回答地結結巴巴,語無倫次,一邊回答,一邊還偷偷看向蔡暻,察言觀色。 陸言拙看了她一眼,又問了一句:“你確定你們家夫人亥時的時候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