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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緊張,問你點事,如實回答即可?!标懷宰緩膽阎刑统鲆粔K腰牌,在萍兒眼前晃了晃,又飛快地收了起來。 蘇木眼尖,見上面雕著栩栩如生的飛魚,不禁訝然。這家伙居然拿錦衣衛的東西出來唬人。 這令牌是臨去真定府前,大哥蘇謙塞給陸言拙做應急用的。 后因陸言拙在深澤縣救了自己的小命,又幫了蘇遜大忙,而蘇謙對自己人向來大方,就把這塊令牌送他了。原以為陸言拙不會輕易使用,沒想到,他用的還挺順手。 見對方是錦衣衛,名叫萍兒的老板娘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緊張小心道:“大人,你想問什么?民婦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陸言拙微微一笑,道:“那就好,跟我說說你家小姐朱雯雯的事吧?!?/br> 蘇木這才恍然,原來這位是朱雯雯的陪嫁丫鬟。 陸言拙曾查過朱雯雯的嫁奩清單,知道有這么一個人,卻不見此人的賣身契,想必是朱雯雯臨死前做了一些安排。 蘇木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陸言拙,沒想到這家伙心思還挺細膩,這也能查到。 第90章 過繼 聽陸言拙問起自己的小姐朱雯雯,萍兒立馬沉浸于往事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默默地抹了把眼淚,輕聲道:“小姐……對我,一直很好?!?/br> 陸言拙和蘇木對望一眼,看來傳聞屬實,這主仆兩人關系確實很好。 朱雯雯死前,將賣身契還給了她,并做主讓她和孟三成了親,又給了她二百兩紋銀,讓她離開了薛府。 說起往事,萍兒淚眼汪汪。 據她所言,朱雯雯容貌出色,性格溫和。雖出身商賈之家,卻飽讀詩書精通女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名遠播,上門求親的人絡繹不絕。 薛辰良其實比朱雯雯大了不少,但薛家是官宦人家,對經商為生的朱家而言實屬高攀,所以朱雯雯從沒見過薛辰良,就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被朱老爺嫁了過來。 婚后的生活,不算琴瑟和諧,只能說是相安無事。 薛辰良性子古板,為人無趣。這無形中令朱雯雯心生畏懼,整日活得小心翼翼,唯恐做了什么,令夫家不滿。但也正是她的這份謹言慎行,薛老夫人對她一直很好。 婚后一年,朱雯雯生下了薛辰良的長子。那段時間,薛家充滿了歡聲笑語,甚至連薛辰良的臉上也有了笑容。 只可惜,好景不長。孩子滿月后出水痘,夭折了。這對朱雯雯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 沒希望也就算了,最可恨的是給了你希望,又讓你絕望。自此過后,她整日以淚洗面,一病不起,沒多久就病逝了。 萍兒和孟三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離開薛家后,沒有回渭州,留在了京城,靠著朱雯雯給的銀兩,做起了小買賣。 每年清明冬至,夫妻兩個都會去西山給她上墳,點一支清香思念她。 “那你家小姐和朱家其他人相處地如何呢?”蘇木不忍打斷陷入回憶的萍兒,等她絮絮叨叨地說完,接著問道。 萍兒搖了搖頭,神情頗為無奈:“我家小姐性子溫婉隨和,不是什么厲害的人物。家里的事一直是華二奶奶在打理。我家小姐嫁過來之后,老夫人也曾想過讓她管家,但沒過多久,小姐懷孕了,這事就擱置了,再后來……” 再后來,朱雯雯的幼子夭折,她也因此一病不起,自是不會再理這些閑事。 蘇木又問:“那華二奶奶跟你家小姐關系好嗎?” 萍兒咬了咬嘴唇,又搖了搖頭,道:“明面上處的還行,但……” 說到這,蘇木明白了,涉及到切身利益,想必華氏暗中的小動作不少。 蘇木又問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萍兒事無巨細,一一作答。 陸言拙本在一旁沉默寡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出聲問道:“還有件事,你家小姐孩子夭折后,有沒有想過過繼別人家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萍兒睜大了眼睛,吃驚地問道。 這件事很是隱秘,只有少數幾人知情,因為涉及到大戶人家的隱私,所以她也沒敢提及。 “那就是說,她想過?” 心中的猜想被證實,陸言拙的眼神不經意地犀利起來,追問道:“看中了誰家的孩子?她大哥家的嗎?” 萍兒低頭,默不作聲,似有難言之隱。 良久,抬頭,輕輕道:“小姐臨死前留下了一封信,讓我轉交給大少爺??珊髞怼?/br> “后來怎么了?丟了?”蘇木吃完扁食,烏鴉嘴適時響起。 萍兒的臉上閃過一絲愧疚,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朱雯雯臨死前寫給她大哥朱世康的信居然丟了! 陸言拙和蘇木對視一眼,不明覺厲。這就說明,之前天馬行空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 朱世康不遠千里來到京城,出現在前妹夫的婚宴上。沒過幾天,又慘遭殺害,差點悄無聲息地死去。 死前,薛辰良的表弟夏瀚海曾經租過馬車去接他?,F在又得知,朱雯雯愛子夭折后,確實想過過繼一事。 種種蛛絲馬跡聯系在一起,兇手似乎呼之欲出。 “那你……知道信的內容嗎?”陸言拙深知此事的重要性,生怕嚇著這個膽小的丫鬟,輕聲問道。 萍兒搖搖頭,滿臉愧意:“我……不認識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