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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木聽得暗暗咋舌,這位言語囂張,居然一點也沒把劉景州放在眼里。 這是要翻天嗎? 劉景州氣得說不出話,瞪了她兩眼,見蘇木和陸言拙都在場,自己也不好發作,只好讓自己的小廝帶著弟弟去換衣服。 “二哥,這段時間天氣不好,何mama說衣服還沒干,所以房里沒有厚袍子……” “你竟只有一件厚衣服?”劉景州聽了,大吃一驚。 劉景連雖是庶子,母親又早逝,但府里吃穿用度都是有定制的,怎么也不能夠缺衣少食。想必是下人欺負他年幼,平日又沒人替他做主,竟挪用了他的份例。 “混賬!”劉景州勃然大怒,再也忍不了了,“我找父親去!” “二哥,算了?!眲⒕斑B拽著兄長的衣袖,苦苦勸道,“那個何mama不好惹,事情就算鬧大了,也會堆得一干二凈的?!?/br> 到最后,不了了之,倒霉的還是自己。這種事發生的太多了,自己早已能預見后果。 劉景州氣得直跳腳,有心想要發作卻又沒有理由。蘇木見狀,暗暗嘆了口氣。 武安伯老婆多孩子也多,不像自己父母,一夫一妻,家里兄友弟恭和和睦睦。難怪劉景州老喜歡跟著大哥廝混,想必他心中也向往蘇家這種輕松和睦的氛圍。 像現在,處置一個刁奴嘛,礙手礙腳地無能為力。 看著真窩囊??! 蘇木走到何mama跟前,低頭,問道:“知道我是誰嗎?” 何mama知道她是跟劉景州一起來的,她是李氏的人,對劉景州有一種本能的排斥,連帶著跟他來的人也一并輕視。 抬頭,三角眼一翻,陰陽怪氣道:“老奴不知,但你一個姑娘家隨隨便便跟著別的男人回家,這種門風,想必……”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扇了過去,站在蘇木身后的小愛出手了。 何mama被打得暈頭轉向,一時氣瘋了,站起來大叫道:“你敢打我?你什么東西?竟然敢打我!” 如果說一開始蘇木是在蓄意找茬,那何mama這么一叫,性質就變了。 蘇木笑得陽光燦爛:“你問我是什么東西?” 何mama以為她要自報家門了,誰知小愛上前,手一揮,又是“啪”的一聲,挨了一記大耳光。 蘇木一把揪起她的領子,笑道:“送你去個地方,你就知道了?!?/br> “來人啊,送這位mama去北鎮撫司走一趟,讓她見識一下錦衣衛是什么東西!” 跟蘇木過來的還有兩個錦衣衛,蘇父臨走前不放心,特意從北鎮撫司調了人過來,只要蘇木出行,就隨身保護。 蘇木本來嫌麻煩,覺得不可能會用到,現在一想,還是父親大人有先見之明,以自己惹是生非的能力確實也需要。 得知蘇木竟是錦衣衛僉事的千金,何mama二話不說,死命地磕頭賠禮道歉,蘇木卻看都不看她,揮揮手,讓人帶走了。 說話要算話,到北鎮撫司走一圈,能活著回來也是一件稀罕事,此事必能成為何mama的光輝歷史,老來談資。 隨手收拾完刁奴,收到劉景州投過來的崇拜眼神,蘇木厚顏無恥道:“不必謝我,有人對錦衣衛不敬,我身為錦衣衛家屬聽到了自然是要維護的,這可關系到皇帝陛下的臉面?!?/br> 陸大人:“……” 找茬揍個刁奴,還能上升到維護皇家臉面,這什么人??! 處理完刁奴,回歸正事,蘇木把屋里的情況跟陸大人說了一下,張姨娘肯定是被人謀殺的,這事歸順天府衙門管。正好順天府推官在,蘇木也不喧賓奪主了。 陸大人當下派人回衙門找來仵作和衙役,驗尸的驗尸,找線索的找線索。 一番查證,事發時張姨娘在屋內沐浴,洗的時間太長,水冷了,就讓月桂去小廚房拎熱水。 月桂拎著熱水回來,卻發現房門被反鎖了,喚了兩聲,沒有人應。 她為人遲鈍,竟沒發現不妥,傻傻地守在門外,直到屋內傳來花瓶落地破碎的聲音,她才反應過來,大聲呼喊,見里面依舊不出聲,這才喊人,一起撞開了房門。 房門被反鎖,兇手只能是從窗外進來的,今天剛下過大雪,窗外很有可能會留下腳印,若不及時查看,等積雪融化或者又下雪,腳印就會消失。 想到這,陸大人忙派人查看窗外。 屋子北面的窗戶開著,叉竿好好地支在那,附近有幾個淡淡的腳印。 北窗后面是圍墻,高達丈許,旁邊種著幾株臘梅,腳印到樹下為止,臘梅枝頭離圍墻不遠,踩著勉強能過去。腳印至此消失,看來兇手得手后是從這里離開的。 圍墻外有一個包裹,東西撿回來后,才發現其實不是什么包裹,而是揉作一團的衣衫,上面血跡斑斑,應該是兇手行兇時濺到的血跡。衣服是女式的,看款式應該是某個小丫頭穿的。 陸大人抬頭望天,時至亥時,不知不覺月上柳枝頭,再不走,等著人約黃昏后嗎? 蘇夫人同意蘇木出門看劉府發生的怪事,可不是讓她來破案的,這個時辰怎么也該回去了。陸大人把事情交代給邢捕頭,讓他收集線索,自己則帶著蘇木趕回蘇家。 馬車上,陸大人依舊冷冷清清沉默寡言,蘇木也難得沒吭聲,托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蘇木突然問道:“大人,你說兇手殺了張姨娘,從北窗逃走,這著急忙慌的還有心思管叉竿,奇不奇怪?換了是我,肯定沒心思。爬出窗,肯定不會回頭,重新撐好叉竿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