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畫冊，看著被無數咒靈簇擁的夏油杰。

    白金長發的少年揚起唇角，綻開一個真實的，溫和的笑容。

    “百鬼夜行，啟?！?/br>
    是夏油杰無比冷靜的聲音，隨著他的指令，咒靈在剎那間散開。

    神渡泯借著咒靈掩蓋身形，他順著之前隱約察覺到的，屬于五條悟的咒力，他跟著咒力的痕跡，一路順著，直到觸碰到了結界。

    五條悟不是被夏油杰誘導去了其他地方么。

    神渡泯輕易的在結界警報陌生咒靈入侵前破開結界。

    在他嚴重，那些屬于五條悟的咒力像是一道指引表一般。

    “你來了?！?/br>
    陌生的聲音自一片片被神渡泯摧毀的帷幕后響起。

    那是一個與其說是人類，不如說更像是怪物的存在。

    他的面容詭異，像是行朽將木的老人，又像是未異化完全，由人變異的怪物。

    倒是和咒靈有幾分相似。

    本就是半咒靈的神渡泯對此隱隱有些許的感知。

    “不用懷疑了，我和星漿體的同化失敗了，在二分之一的概率中，我走向了進化?！?/br>
    他慢慢的陳述著。

    從他的言語中，神渡泯確信了他的身份，他就是天元。

    “我以為你還在壓制自己的進化?！?/br>
    確定了他的身份，神渡泯反而無比的冷靜。

    “的確，在我的結界中，我目前還能維持自己的理智和目前的形態，可是太晚了?！?/br>
    “太晚了?！?/br>
    他又復述了一遍。

    神渡泯慢慢的冷下了神情，“即使現在星漿體能夠「活」過來，你也無法再一次同化了吧?！?/br>
    “我見過你?！?/br>
    天元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出了和他們的交談完全無關的話語。

    “我完全沒有和你有關的記憶?！鄙穸摄宦堵暽牡?，“用結界術混淆我的感知，把我吸引我到這里，只是為了告訴我你進化失敗了嗎？”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覺得五條悟應該還是會順著夏油杰的，那么這些咒力應該都是虛假的，大概是由結界術制造，用來混淆他的直覺。

    他剛剛抹消的結界，應該是內側的結界，而混淆他的結界范圍應該更大，也更隱蔽。

    不愧是把結界術用的如此出神入化的咒術師。

    只是可惜，神渡泯并不能算是咒術師，所以他對這位維持著結界，供其他咒術師們活動的天元大人沒有絲毫的敬畏。

    更何況，他可能還和羂索有交易。

    “我知道你千年前的事情?！碧煸袷菦]有半分因為他不留情面的語調而生氣的跡象，“畢竟你是千年來唯一一個，由咒具誕生的付喪神?！?/br>
    “可以知道，但沒必要?！?/br>
    雖然最初他是因為羂索的，告訴他更早時期的事情為餌，再次接近夏油杰和五條悟的，但隨著他的記憶完整，他已經對更早的事情沒有之前的執念了。

    關于天元，除了結界術以外，神渡泯還對他的“全知”有所耳聞。

    但也僅限于次。

    “付喪神啊……被置放了百年，被遺忘了百年，因為對主人的怨恨，才誕生的精怪?！?/br>
    天元像是在感嘆些什么一般。

    神渡泯的表情越來越沉凝，他的長發在咒靈化了之后沒有之前那么的璀璨，而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霾，他那雙過于冷靜，也空洞冷漠的眼眸中是不見底的深淵。

    “那些都已經過去了?！鄙穸摄袷呛敛辉诤醢愕?，平淡的說著，“我們還是來聊一聊你的目的吧?！?/br>
    “同化失敗后，星漿體即使復活，也已經無法挽回現在你的形態了，那么星漿體和我的身體，都是幌子，是用來牽制五條悟和夏油杰的幌子……那么你目標又是什么呢?！?/br>
    天元沒有說話，只是那張詭異的臉上，幾不可聞的扭曲了一瞬。

    “現在的高專，只是一個空殼?！?/br>
    “站在你這邊的，恐怕也只剩下不愿意讓自己學生踏入另一個深淵的夜蛾正道了?！?/br>
    “你和羂索，與其說是交易，不如說是在相互算計吧?！鄙穸摄碇约捍竽X中的思緒，“你在尚未成為這個形態，壓抑自己的時候聯系上了他，以咒靈cao術作為交換條件，修復星漿體?！?/br>
    “可進化是不可控的，而且，羂索等了這么久才對咒靈cao術下手，這個時間已經超越了你的極限吧……嘛，我想了很多，他忍到現在，大概是想等咒靈cao術的成長，所以他設計了許多，利用五條在他心中的地位，和強大的咒靈迫使夏油的咒靈cao術越來越強?！?/br>
    “他的術式只能使用別人的身體和術式，不能繼續成長吧?！?/br>
    神渡泯思考了很多，那些狀似沒有意義的事情，究竟是為了什么目的。

    直到夏油杰表明了，他對五條悟的態度。

    他不希望五條悟和他走一樣的道路，他覺得五條悟更適合做他的神子。

    再加上他接受了盤星教，那么他只會更渴望變強，更何況，還有他，他的存在也是促使夏油杰更想變強的一大緣故。

    況且羂索這么久了，就真的沒有遇到過強大的術式嗎，可他卻什么都沒有作為，再聯系到夏油杰那段時間剛領悟了咒靈cao術的極之番漩渦，以及這一切才發生，那么最好的解釋，就是他只能夠“擁有”，而不能“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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