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金陵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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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澤自覺萬事皆在掌握之中,目前沒有什么比陪孩子們一起用膳最重要。 于是在薛二郎翹首以盼中,迎來的卻是叫他們去居住的院子里的正廳用早膳。 當得知慕云澤竟然在正院陪著孩子時,他的內心是崩潰的,他甚至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 當然他的想法無關緊要,與此同時其他紈绔卻是歡呼不已,太子殿下果然是愛民如子,竟然知道他們一起來就餓了。 特別是這別院的廚娘手藝不要太好,和他們以往用過的都不一樣,這一頓簡直是滿足的很。 慕云澤心里自然也明白不能總是晾著這群紈绔,給清淺和君悅布置了幾張字帖,就拉起月琉璃的輕吻了一下,便在兩個孩子躲在字帖后偷笑中離開了正院。 月琉璃走上前一人給了一個腦瓜殼,清淺和君悅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小腦袋,轉頭看向對方,互相點頭,然后就低頭沉浸在練字當中。 慕云澤果斷走進他的院子的書房,然后就命云一將人帶過來。 于是一群剛剛還洋洋自得的紈绔,又被像鵪鶉一樣提溜過來了,垂頭喪氣的樣子,明明是他們要來見殿下的,怎么搞得好像是他們強迫的,云一看著這群紈绔簡直是無言以對。 好在還有一個薛二郎是自己昂首挺胸走過來的,看來還有得救! 不過這薛二郎滿眼斗志,是要去找誰拼命嗎?果然沒一個正常人! 云一忍住眼角的抽搐,昨夜就看出來了這群紈绔是以薛二郎為首的,主子要見人,當然不可能全部帶進去,首選肯定是薛二郎。 于是云一眼不見為凈,抬步走在前面吩咐道:“其他人現在門外等著,你跟我來!” 雖然作為同知公子,平時沒人敢拿著手指指著他,但是誰人不知宰相門前三品官!這些在太子身邊隨身侍衛少說也是四品帶刀侍衛,更別提云一是親衛總領了。 薛二郎自然也是畢恭畢敬的跟著進門了。 能屈能伸,可造之材,眼里沒有一絲勉強和記恨,云一也難得對薛二郎有了一點好印象。 以慕云澤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親自審問,一直站在窗前背對著他們,云一把所有問題就已經問清楚了。 其實薛二郎所說的一切,都和他在蘇州這段時間暗中查到的差不多。 貪腐! 走私! 官商勾結! 說實話,自古以來江南這幾個問題歷代以來都避免不了,而每一次整治都能讓整個江南都為之傷筋動骨,甚至影響到這個國家的安穩。 只是薛二郎說的有些比他所知道的更令人震驚! 更令人痛心疾首! 貪腐可以! 走私也能理解! 可是他們怎么敢! 他們竟然無視人命,竟然公然販賣人口,走私人口! 而且是遠渡重洋!都是一些良家子! 作為一國太子,慕云澤內心突然涌起一陣無力的感覺,這個國家真的還能救嗎? 就連國之基礎都被動搖了! 究竟是誰的錯? 這些官員有錯! 可是有誰一開始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不顧國法律例,只為了黃白之物? 除了日城那些背后的人,有誰敢! 慕云澤忍不住掐住自己的掌心,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看到北日的未來,他也才能少了一絲愧疚! 縱使天下人有千萬理由,可是他作為北日未來的治理者,沒有任何理由能夠推脫! 管理者無能! 治理不當! 特別是北日皇過去給了太子極大的權利,可以說所有政務都是經手過的,可是他竟然都沒有發現! 慕云澤已經能夠想到北日皇的到消息后會是如何雷霆大怒,而為皇者除非天災,方下罪己詔,這種事情只會遷怒他人! 首當期沖,肯定是太子! 也許當時的議政大臣也要承受北日皇的怒火吧。 此刻只能慶幸他帶著月琉璃提早離開了,他的責任他愿意承擔,不愿推諉,但是還是不愿月兒和孩子他們陪著他受苦。 如此甚好。 若是在日城,光是受到北日皇的冷遇,就能想象出來那些所謂的北日世家會是如何冷待月琉璃他們,慕云澤怎么會忍心讓他們遭遇這些。 從成為一家人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要好好保護他們! 無論何時何地,無論付出什么代價,沒有人能夠改變這一決定! 至于北日皇的怒火,他一個人承受就好! 最差無非就是回日城的時間遙遙無期罷了! 正好能陪著月兒走遍河山,不是正好? 慕云澤如是想著,可是事實真的是如此美好嗎? 不管怎樣,沒有后顧之憂的慕云澤也想清楚了,整個人冷靜下來了,松開緊握的雙手,開始考慮到自己一開始忽略的問題了。 云一和薛二郎發現慕云澤周身氣息變得陰沉嚴肅,都不敢出聲打擾。 薛二郎明白自己已經將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這種小嘍啰可以參與的了,倒也很識時務的低著頭靜靜等著。 “云一,離蘇州最近的將軍是駐扎在哪?”慕云澤始終背對著他們,突然出聲問道。 云一一直跟在慕云澤身邊,很多消息都是經過他的手,他自然知道慕云澤的意思,指的應該是距離蘇州最近,且能夠牽制蘇州軍的將軍。 云一略一沉思,還真有,“金陵周邊應該是武陵將軍在駐扎?!?/br> “武陵將軍?” “是的,武陵將軍曾經直接隸屬威武將軍麾下,只是后來北日與南月停戰多年,武陵將軍就以年事過高調至金陵了,只是···” “只是什么?”作為威武將軍麾下應當是忠君愛國,英勇殺敵的戰士,向來果決的云一竟然也猶豫了,慕云澤也是詫異。 云一也不客氣,直接說出自己的疑惑,“武陵將軍離開邊疆已多年,和江南一帶也是牽連頗深,如今這蘇州之事不知與金陵是否有牽扯?!?/br> “你考慮的沒錯?!?/br> 云一考慮的并沒有問題,金陵作為江南道首府,一向都對蘇州具有管轄監督之權,這蘇州之事難道金陵真的不知道嗎? 日城有有哪些人牽連在里面呢? 從一開始對蘇州生疑,慕云澤就派人盯著金陵了,可是確實沒有發現金陵那邊有人和這些骯臟的事有聯系,這也令慕云澤松了一口氣。 至少只在蘇州城,這江南道還沒爛到根! 其實他心里都清楚,背后沒有靠山,就憑蘇州的這些小官員,他們怎么敢? 甚至有可能還是背后有人指使也未可所知。 退一萬步說,真的是蘇州這些官員已經被金銀蒙了眼,膽大包天,那金陵和日城真的沒有得到好處嗎? 慕云澤閉上眼,不可能! 但是此事牽扯太深,為上者,從來都不能憑私人感情行事。 整治蘇州吏治已經是必行之事,至于其他人不過是利益瓜分者,甚至可能都不知道手里錢怎么來的吧。 理智告訴他,金陵只能放手,而他也只能賭! 賭他不動金陵,金陵只能助他。 只要他放過所謂“孝敬”之事,金陵那些人何苦去沾手蘇州這些掉頭的事情,而且他們本就不知情,蘇州這邊也沒辦法撕咬他們。 想明白了的慕云澤已經迫不及待了,在蘇州已經滯留太長時間了,“云一你親自帶著我的印信跑一趟,命武陵將軍連夜前來?!?/br> 說著慕云澤就從自己身上截下一塊代表了他太子身份的九龍玉佩,白色玉佩在陽光照耀下顯得更加莊重,云一尊敬的走上前伸出手接過玉佩。 “是?!?/br> 這是慕云澤的權力,九龍玉佩能夠調動周邊駐軍前來護駕,同時他也在履行他的責任,調兵清理著蘇州的蛀蟲。 “你和武陵將軍就隱在城外,等我消息?!?/br> 走私一事事關重大,牽扯到文官,更牽扯到武將,畢竟官船出海一向都是文官管理,武將護衛,誰也瞞不了誰。 蘇州之事既然能隱藏如此之久,這蘇州軍必然已經不能用了。 這也是調取金陵軍過來的原因。 但是還有一句話叫做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若是沒有足夠的證據,就怕會逼著蘇州軍反了,那就不是整治吏治的問題了。 此事容不得慕云澤不細細考慮一下。 終于慕云澤轉身回頭看向一直裝透明的薛二郎了,“你是薛同知之子?” 薛二郎腰曲的更低了,語氣中都是拘謹,“草民是?!?/br> “很好!就你了!” 薛二郎不解的抬頭看了慕云澤一眼,但是慕云澤沒有解釋的意思,直接揮手讓他們先下去了。 薛二郎明顯沒懂慕云澤的意思,但是又不敢細問,只好斜著眼看云一,跟著云一出去了。 云一不愧是太子殿下的心腹之人,一出門直接吩咐手下人,“這幾天這幾位公子要在別院暫居,你們好生伺候著?!?/br> 幾個紈绔雖然有意見,但是看著云一嚴肅冷酷的樣子,還有周邊站著的幾個侍衛,只好把口里的話咽回去了,依舊當著他們的鵪鶉。 云一很滿意的點點頭,轉身看著薛二郎,“你,回薛府去找賬本?!?/br> 薛二郎震驚的指著自己,“我?為什么是薛府?” 直到現在薛二郎還沒有將他尊敬的薛同知父親和這些事聯系到一起,只是不解為什么要去薛府找賬本。 云一表示他沒有心情和單純的紈绔解釋那么多,他只想抓緊時間把事情解決掉回到主子身邊,說出來的話也就比較直接,“薛同知和賈首府的賬本不是你去拿誰去?別忘了是你自己要來趟這趟水的?!?/br> 云一說完就向府外走去,絲毫不在乎薛二郎內心受到了怎樣的刺激。 “這些事和我父親無關?!毖Χ呻m然內心想要與薛大郎一爭高下,但是對薛同知的敬仰一點也不少,從來都沒認為這件事和他們有什么關系。 最后還是暗中觀察的云隊派了一個人將薛二郎拉走了,先把思想工作做好了,才能更好的為主子辦事不是。 再說就算有問題,也不能在主子書房前大喊大叫啊! 沒有人知道薛二郎是怎么想通的,反正最后是向慕云澤表了忠心就徑直回了薛府。 其實拿賬本這事說難也不難,其實慕云澤的暗衛早已打聽到整個蘇州交易賬本都在薛同知的書房,但是要找到賬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薛同知對書房的防護很嚴謹,就算是暗衛也沒辦法擅闖,更不要提書房里面還有機關了。 若是打草驚蛇,薛同知直接毀尸滅跡,他們就得不償失了,這也是慕云澤一直不敢行動的原因。 現在有了薛二郎,薛同知心愛女子的兒子,特別是這個女子背后還是蘇州首府,這件事對薛二郎來說就沒有那么難了,特別是已經有暗衛叮囑過他了。 剩下的事情就等著薛二郎的行動了,當然背后盯著薛二郎的人就沒必要讓他知道了。 知道薛二郎重燃斗志的云隊,默默的在內心給自己點了一個贊,果然他是最好的領隊,這些暗衛用的太好了! 這一夜注定不安寧。 就連那些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绔也都安靜了下來。 也許他們也察覺了什么,或許薛二郎時常嫌棄他們,但是他們也知道薛二郎內心是真的把他們當成好友了,慕云澤把他們留在這里,未嘗沒有作為人質要挾薛二郎的意思。 究竟是因為威脅,還是內心的虛榮,薛二郎也說不清。 但是今日慕云澤和云一沒有避諱他的對話,讓薛二郎清楚的知道,蘇州要變天了! 其實薛二郎的選擇如何,并不能改變薛府的結局,他現在給自己選擇一個更好的前程,還能保證薛府其他人的安危,不是更好嗎? 薛二郎一直內心這樣告訴自己,說服自己。 他不否認自己的私心,但是既然薛府已經注定保不住了,何不為他做墊腳石呢! 再過兩日金陵軍到了,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他不過是從中插了一腳,得了一點好處,還有他那群兄弟。 不要怪他! 想清楚了的薛二郎堅定了回府的腳步。 不得不說想清楚了的薛二郎是一個天生的戲子,一如既往的和賈姨娘一起用膳,絲毫沒有被最親近的姨娘發現異常。 原來!原來他就是那么虛偽的人! 薛二郎看著賈姨娘寵溺的笑容,內心忍不住唾棄自己。 但是手中動作依舊不斷,口中說著好聽的話,從賈姨娘口中套出了不少消息。 這并不是賈姨娘不牢靠,只是面對最親近的兒子,賈姨娘從來也不設防。 作為薛府和賈府溝通的橋梁,賈姨娘確實知道不少,甚至是少有的能夠進薛同知書房的人。 即使內心多么唾棄,薛二郎還是堅定地忽悠著賈姨娘用過晚膳陪他去薛同知書房逛一圈。 在書房找書的同時,他也不忘不經意的詢問賈姨娘關于書房機關的事情,對此事賈姨娘倒是閉口不言,但是面對最親的兒子也不曾否認,只當是薛二郎好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