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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進退兩難?這就是了。 同時導師也知道,那個孩子不會再回來了。 從咖啡館離開后,俞熹禾在外面閑逛了很久,最后接到嚴嘉打來的一個電話,第一句就是問她人在哪里。 俞熹禾也沒想到,學術圈外第一個知道她答辯出了狀況的人是他。 很快,嚴嘉驅車趕到了這邊。俞熹禾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座時,都能看得出他臉色難看。 他問:“昨天你的答辯論文被指認抄襲?” “你怎么會知道?” 嚴嘉一面開著車一面皺著眉郁氣極重地說道:“那個梁杭在我這里拉了資金立項?!眹兰伍_了個制藥公司,在海市醫藥圈里算是一家獨大。 他前不久剛和梁杭簽了合同,結果今天就得到消息,說S大昨天的畢業答辯上出現了一份論文,和梁杭立項的那份報告開頭驚人地相似,助理告訴他“俞熹禾”這個名字時,他差點沒反應過來——阿幸的心肝寶貝兒??? 隨即嚴嘉就意識到麻煩大了,從辦公桌后站起,拎了外套就往外走,邊走給手下打電話,讓他們先終止和梁杭的合作。 這件事要是被陳幸知道,別說梁杭在學術圈不會再有立足之地,但凡與這件事有點關系的教職人員,都會受到影響。 他那樣殺伐果斷、手段狠厲的人,底線永遠只有一條,那就是俞熹禾。只有這個人是不可與他談判,不可觸碰的。 嚴嘉心想,這件事可能沒辦法輕易解決。 俞熹禾一看到嚴嘉就想起了陳幸,于是問了句:“陳幸最近是在忙嗎?” 嚴嘉偏頭看了她一眼,疑惑道:“他和許染去了華爾街談生意……你不知道嗎?” 俞熹禾這才想起來,陳幸之前是有跟她提過的,他要去曼哈頓談一單投資。著名的紐約證券交易所就在曼哈頓的,那里有著影響整個美國乃至全世界的金融市場和金融機構。 只是俞熹禾不知道,他原來是和許染一起去的。答辯前太忙,之后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差點忘記了這件事。 他和許染一起去了曼哈頓…… 俞熹禾看向車窗外,很輕地眨了一下眼睛。發生了這樣的事,她父母還不知道。在答辯教室里她沒有示弱,老師跟她道歉時也沒有感到委屈,嚴嘉說出那句話后,她忽然有了想落淚的沖動。 眼睛微酸,脹得難受。 許染懂投資,又身處資本市場,她是陳幸的同道中人,嚴嘉也是認識她的。 原來這個時候,陳幸是和許染在曼哈頓。 原來這個時候,陳幸真的不會出現在她身邊。 俞熹禾按下了內心翻涌的酸澀,壓制著有些急促的呼吸,生怕被身旁的嚴嘉察覺到異樣。她已經沒有精力去解答其他人的疑惑了,一個短暫的恍神后,她忽然慶幸那時候沒有把自己和陳幸的關系告訴雙方長輩,還好沒有。 他為了許染進入模特圈,做他不喜歡的事。 他為了許染去了歐洲,回國后見她受傷,立刻心軟,于是對她說:“不管什么時候,不管我在哪里,只要你想見我,不遠萬里,我都會來到你身邊?!?/br> 他們是青梅竹馬,她和許染有幾分相似,于是陳幸分她一點柔情再自然不過。 原來冥冥之中,她是有預感的。 車里太過安靜,嚴嘉在等紅燈的時候轉頭想問她要怎么處理這件事,卻見她側著臉看窗外,臉色冷得像塊白玉。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俞熹禾轉過頭看向嚴嘉,問道:“怎么了?” 綠燈亮了,嚴嘉重新發動車子,開口說道:“你如果要找阿幸,可以發郵件,不過他這些天可能沒什么時間去看消息?!?/br> 出乎嚴嘉意料的是,俞熹禾只是“嗯”了一聲,就再也不肯多說。嚴嘉感覺有哪里不對勁,但他沒深究,只是把這歸結于答辯論文一事太糟心,俞熹禾又不像陳幸那樣,有異于常人的處事作風,或多或少都會心煩的。 嚴嘉問她想怎么處理這件事,俞熹禾應道:“梁杭發致歉聲明,向所有被他抄襲的學生道歉,之后的,再說吧?!彼鋵嵵?,這些說得容易,但學術抄襲鑒定本就是件麻煩事,能不能找到梁杭學術不端的證據還得另談。 這邊俞熹禾還沒來得及想太多,嚴嘉把她送回住處后,安慰地說了句:“阿幸不在,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處理,你照顧好自己?!?/br> 俞熹禾說了聲“謝謝”。 可他們都沒料到,嚴嘉終止了與梁杭的項目合作后,面對合作老師與手下學生的質疑,梁杭一怒,把俞熹禾推了出去。 他擔心是答辯這件事影響了他的項目,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背著學院的管理層把俞熹禾抄襲論文這件事抖給了一個學術雜志的記者。 事情被曝光后,一時間海市學術圈眾說紛紜。 俞父給她打電話,問她怎么回事。他一向對俞熹禾很嚴厲,但總歸是疼愛她的。他就這么一個小姑娘,不論多大,在他眼中都是個小孩子,怎么能受這種委屈? 俞熹禾回俞家的當天,難得父母都在。俞母什么都沒有提,只是問她餓不餓,是不是累了。俞熹禾搖搖頭,跟母親說了句“別擔心”,就跟著父親一起上了樓。 在書房里,俞父的臉色有些沉重。他為官多年,幾乎沒出過什么差錯,對唯一的這個女兒雖然疼愛,但也是嚴厲,自然相信她不會做出學術造假這種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