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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你這兒跟朕耍渾是不是?你別亂摸……你現在是真不怕朕治你的罪了?” 她的小爪子在懷里摸著,突然觸發了癢癢rou,皇帝硬憋著笑,臉都脹紅了。 “不怕,”華梓傾狡黠地眨巴眼,“您才剛下旨封后沒幾天,若鬧翻了,緊跟再著下旨廢后,您多沒面子?!?/br> 皇帝咬牙切齒:“朕不廢后,朕……” 他出其不意,伸出一只手,掐住了她玉雪晶瑩的臉頰,像在捏團子。她的臉又好看又好捏,皇帝早就想下手了。 華梓傾沒法把臉掙扎出來,“哇哇”叫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放棄找帕子,竟然抬手揪住了皇帝的耳朵。 倆人誰也不撒手,皇帝氣得除了說“你大膽”,已經不知道還能干嘛了。 屋里一對打鬧得兇,外頭吳千愁壞了,他看了看李成禧:“師父,要不要進去勸勸?” “勸什么勸?”李成禧悠然自得,“往后你就習慣了,什么叫打情罵俏?!?/br> 皇帝自知在華梓傾面前動武是占不了便宜的,于是主動先松了手,他“柔弱”地咳了兩聲,又指一指自己的耳朵,三分撒嬌七分委屈地說了聲:“疼……” 華梓傾頓時xiele氣,看他一眼,緩緩地放開了他的耳朵。 倆人冷靜下來面對面,氣氛變得怪怪的,她突然拘謹起來:“臣妾……御前失儀,請皇上恕罪?!?/br> 這輕輕軟軟的一聲“臣妾”,煞是悅耳,皇帝聽著心也軟了。 他還繃著臉強撐:“你瞧瞧你干的好事,朕的耳朵讓你擰腫了,萬一此時要見臣工,那可怎么好?” 華梓傾斜了一眼,皇帝生得白凈,那只耳朵一紅,就紅得特別醒目。 “臣妾給您揉揉?!?/br> 她重新上手,試圖去安撫他那片不僅很紅,而且guntang的耳朵。她輕輕地揉搓了幾下,左邊的沒好,連右邊兒的耳朵也像被傳染了似的,跟著燒了起來。 “……” 她不揉了,退了半步站下。 皇帝看見,她的雙頰也都紅了,像初熟的果子,甜美可口,等君采擷。 “你剛剛鬼喊鬼叫的,該口渴了吧?” 他話不中聽,但華梓傾隨著他的目光指引,看見了桌上一碗桂花湯圓。 “朕這會兒不餓,正好,你替朕吃了?!?/br> 華梓傾應了,坐下來端碗,一勺一勺地“為君分憂”。這湯圓做得軟糯可口,甜而不膩,尤其是湯圓的餡,除了尋常用的黑芝麻和紅豆,還有種說不出的回味。 “好吃?!?/br> 皇帝的心思卻不在湯圓上,默默地看著她吃,他半晌說了句話:“你這次離宮,需一個月才能回來?!?/br> 回宮之日,即是大婚之期。 皇帝當日為了整治盧名和那道士,期限說得越長,他倆越難猜中同一個黃道吉日?,F在,他慶幸自己只說了兩個月內,而盧名掐算出的日子,距眼下只有一個月了。 他盼著華梓傾能說點什么,若能不負所望,說出些思念之意最好,若不然,如她酒醉的那晚,說句舍不得也行。 然而,華梓傾似乎沒察覺他的離愁別緒,她吞下最后一個湯圓,鄭重地點頭,“嗯”了一聲。 皇帝忍不住失望,她吃完小坐了一會兒,起身告別,他便叫吳千領人打著燈,送她回春暉堂。 夜色中,幾盞飄搖的燈火簇擁著身姿窈窕的人兒,漸漸遠去,皇帝站在窗前,眉眼間也染了霜色,漸漸落寞。 他在想,或許對于華梓傾而言,這一場帝后之盟,終究不過是權利之爭的手段。一場盛世的婚禮,不缺聲勢榮華,缺的是一顆真心。 他正要關上窗,卻見華梓傾站在小小的拱橋上停住了腳,她盈盈地回頭一望,望的,恰是他的方向。 這么遠的距離,她只能看見窗邊人的剪影,皇帝也只能看見燈火簇擁下,她大致的身形。 可是,皇帝仿佛能清楚地感覺到她的目光,澄明清澈,像天邊的月亮,就那樣直直地、猝不及防地,照在他心上。 快走到春暉堂的時候,華梓傾突然一陣心慌氣短、頭暈目眩。 她險些站不住,虧了身邊的吳千及時伸了手臂,供她扶了一把。吳千驚詫道:“好好的,這是怎么了?” 華梓傾心中也很疑惑,她身體一向很好,從無這些癥狀。她做了個深呼吸,感覺似乎并不嚴重,就是渾身不舒坦。 她之前已經出過兩回丑了,一次吃多了蟹rou,非要懷疑自己中了毒;一次喝多了酒,鬧得皇帝一宿沒安生。 再想想前幾天沈嬈對她說過的話,如今宮中風云詭譎,局勢撲朔迷離。 她飛快地收斂了神情,不露聲色,淡淡地說了句:“沒事?!?/br> ** 廣慈宮,太后端坐于銅鏡前。 這個時辰,她披散一頭長發,只著柔軟的寢衣。 除去華麗冰冷的飾物,洗盡鉛華,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依稀記得若干年前,她也曾經是一個像華梓傾那樣,明媚干凈的女子。 “她明日,就該離宮待嫁了?!?/br> 南霜拿起梳子,應了聲“是”。 太后沒讓她服侍,而是從她手中接過了梳子,自己一下一下地梳著。她彎起唇角,笑容艷麗而滄桑,陰森得像淬了毒。 “南霜,你知道,我有多恨太后這個身份?!焙薜盟谌撕?,連哀家也不想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