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電話響了，是他弟。

    “今晚去繁樓吃飯了？”

    沈司衡：“嗯?！?/br>
    “可以啊大哥，這幾個月你墮落的速度簡直超乎我想象?！鄙蛩緸憞K了一聲，“深更半夜送女孩兒回家，瞞著我們金屋藏嬌，這下連花天酒地都開始了？男人過了三十果然是容易自甘墮落啊，怎么辦，我有點擔心我自己了?！?/br>
    “只是同事聚餐，也沒有金屋藏嬌，收起你齷齪的想法?！鄙蛩竞鈬烂C而冷冽地說，“你作為我們家最墮落的一個，說這些話不覺得臉疼嗎？”

    沈司瀾輕呵了聲：“拜托以后同事聚餐別去自己家店了，我那些女員工見了你就走不動道，嚴重影響工作效率，還得給你大少爺免單，我rou疼?！?/br>
    沈司衡淡淡道：“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br>
    一時間，竟不知道他是不是凡爾賽。但沈司衡不給他機會深究，看了眼手機屏幕，道：“我有消息要看，掛了?！?/br>
    “你什么消息不能邊說邊看？喂——”沈司瀾的聲音被他無情截斷。

    微信是溫令瑤發過來的：【那天晚上的事不許再跟任何人說了！】

    【反正什么都沒發生?！?/br>
    【你也忘了吧?！?/br>
    沈司衡摁滅了手機屏幕，沒有回，目光深深地飄向前方。

    怎么可能會忘呢？倒也不是什么都沒發生。

    那天晚上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女孩子抱在懷里那么柔軟，連頭發絲都帶著香。也是第一次有那么一個人，哭起來那么讓他心碎。

    那晚他無恥地偷窺了一個女孩的心事，雖然全都出自她本人之口。

    也知道了她為母親而放棄的理想。

    但他不希望她真的放棄。

    **

    向薇和父母基本達成和解，回了自己家，溫令瑤最近整個人忙成陀螺，好不容易約著見一次面，還是在她家。

    近期除了去醫院上班，她連倒垃圾都懶得出門。

    “寶貝，你都在醫院溜達這么久了，你媽什么都不知道？”

    溫令瑤抿著奶茶搖搖頭：“不知道她知不知道?！?/br>
    向薇撇了撇唇：“不科學啊，那次你不過去面個試，人千里之外都能給你攪黃了。難不成這沈教授還有遮天蔽日之能？”

    “可能吧?！睖亓瞵幱行┬牟辉谘?。

    向薇發現她兩眼無神，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我說你今天怎么回事？誰把你魂勾走了？”

    “沒有，就是累的?！睖亓瞵巼@了口氣，整個身子窩進沙發里，“這不馬上就要考試了嗎，還好多文獻沒看完呢，我現在每天就睡兩三個小時，連點杯奶茶的時間都沒有?！彼袅丝谔鹛鸬哪滩?，“謝謝你啊，我都好久沒喝它了?！?/br>
    “你早說呀我天天給你點不就是了?！?/br>
    “別，心領了?！睖亓瞵幣呐乃?，“你一月光族，每個月那么點兒工資，花唄都用我身上像什么話？我怕莫子熠殺了我?！?/br>
    “我現在已經努力不月光了，也沒用花唄?！毕蜣卑咽謾C里的余額界面給她看，滿臉驕傲，“我媽說得沒錯，都快結婚了，以后得改改這大手大腳的毛病?！?/br>
    “可真是難為大小姐了?！睖亓瞵幮α诵?，“不過你也不必太緊張，你爸媽就你一個，以后錢不都是你倆的嗎？”

    向薇目光一動，看向她：“那你自己呢？你爸的撫恤金你倒是一分錢沒花著，傻不拉幾的都捐出去?！?/br>
    溫令瑤默不作聲地抿了口奶茶。

    那筆錢的確不少，一百多萬呢。

    不過想想那些因為洪災而絕望痛哭和流離失所的人們，當時在家鄉的小山村里無能為力的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捐款了。

    溫令瑤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我們家還有存款，我和我媽也用不著那么多錢，而且我爸如果知道，他應該也會堅持，把這筆錢花在該花的地方吧?！?/br>
    “瑤瑤啊?！毕蜣睖愡^來摟住她脖子。

    “嗯？”

    “你這么憂國憂民，熱心博愛，我就不一樣了?！毕蜣庇H熱地蹭了蹭她，“我這大俗人，只心疼你一個?！?/br>
    溫令瑤“噗嗤”一笑，戳了戳她額頭。

    向薇：“所以你快點找個對象吧，我真怕你到時候不得不在垃圾堆里挑男人。你這么優秀，怎么可能看得上垃圾呢？那你不得孤獨終老啊?！?/br>
    “怎么會？”溫令瑤眨了眨眼，“沈司衡不還單著呢嗎？”

    向薇嘴角一抽：“你還沒放棄？”

    “我放不放棄，都沒人能拿得下他?！睖亓瞵幰槐菊?，“最近我考試，就當給他緩緩了?！?/br>
    向薇：“……”

    沈司衡最近倒是沒主動聯系過她，也沒在醫院碰到過，聽說是去國外參加交流會了。

    想想就知道那個凡事一百五十分較真的男人會把自己忙成什么狗樣，她也就不打擾他，再給他添麻煩。

    然而她沒料到的是，考試前一晚她躺在床上，居然接到那人從巴黎打來的電話。

    “要睡了？”

    “嗯?！睖亓瞵幇驯蛔映镀饋砩w在胸前，又重新拉下去。

    十一月的氣溫分明很涼爽，可自從接到電話的那一秒起，就覺得里里外外有些燥熱。

    她翻了個身，反問道：“你呢？”

    “我這兒是白天?！蹦腥说暬厮?。

    “我知道啊?！睖亓瞵幪稍谌彳浀拇采?，聲音也不自覺帶了些嬌軟意味，“你在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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