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禁 第6節
寧簇抬頭看他,突然覺得這場景和昨晚重合了。 只不過先開口的不是他。 戎予站在他的面前,目光幽深的看了他片刻,然后說:“可以吻你嗎?” 寧簇往后躲了躲,禮貌的笑笑:“學長,你喝多了?!?/br> 門外傳來人聲,寧簇不想讓人看見,想要躲開他,卻被男人粗暴的抱住,直接拖到了洗手間隔間。 下一秒,外邊的洗手間門被推開,說話聲在隔間外響起。 而寧簇的唇,也在同時被人封住,接著就是霸道的深入。 他不敢動作,直到外邊的人走了,他才用力把人推開。 慣常掛在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他用力的擦了擦嘴,冷冷看了戎予一眼,什么也沒說,伸手推門。 戎予就這么默默看著,直到他真的要離開了,才從后邊把人抱進了懷里,他妥協似的吻著他的發頂,一向冷靜沉穩的聲音放的很軟:“別這樣,寧簇?!?/br> 寧簇:“……” 寧簇很冷靜的說:“是我的問題,是我該道歉?!?/br> 戎予把人轉了過來,看著他的眼睛問:“道什么歉?” 不待寧簇說話,他又問:“為什么生氣?” 寧簇:“……” 戎予俯身貼上他的唇,并沒有深入的意思,貼著他的唇低聲問:“為什么不加我微信?” “為什么躲著我?” “為什么要和我做?” 寧簇徹底的閉了嘴。 戎予看著沒有一點兒反應的男孩兒,嘆了口氣:“寧簇,我沒女朋友?!?/br> 寧簇沒動作。 他觀察著寧簇的表情,繼續說:“你可以去問你哥,他就是知道我不喜歡和別人接觸才那么說的?!?/br> 戎予摸了摸他的頭發,軟著嗓子說:“我錯了,別生氣了?!?/br> 寧簇終于抬頭,他看著神態認真的男人,嘟起了嘴巴。 男孩兒眼睛里泛著潮氣,看起來就要哭了。 戎予眼神暗了暗,把人按在懷里吻了下去。 幾分鐘后,他把男孩兒的手掛在自己的脖子上,伸手向他的褲子里探去,低喘著問:“還疼嗎?” 寧簇湊上去吻他。 戎予解開了他的西褲。 ----- 第六章 正文----- 下午12:20 寧野的聲音在洗手間里響起:“戎予?寧簇?你們在嗎?” 沒人回答他。 身后的隔間里,寧簇咬著戎予的手指,背對著他坐在他的腿上,下邊費力的吞咽著他的東西,極致的快感險些讓他壓抑不住呻吟,及時被戎予阻止了。 津液自嘴角流出,他緊張的看著面前的門,戎予低低的抽了口氣,又用力動了一下,含著他的耳朵說:“放松點兒?!?/br> 門外的腳步聲終于遠去,寧簇忍不住叫出聲來。 他帶著哭腔求饒:“學長,不做了?!?/br> 戎予吻著他的頸rou,溫柔的哄他:“乖,快了?!?/br> 下午12:40 寧簇陪著一對新人給親戚們敬酒,已經記不清楚樣貌的親戚們不痛不癢的說了幾句關心他的話。 寧野媽上下看了眼寧簇,撩了撩頭發說:“看著過的不錯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找個女朋友了?!?/br> 她的語氣讓人很不舒服,有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似的。 寧野爸有點兒尷尬,忙道:“小簇還小,不急?!?/br> 寧野媽“呵”了聲,不再理會寧簇,轉而看著一旁的戎予,態度熱情了八度:“這是戎予吧,哎呦還是這么帥啊?!?/br> 戎予禮貌的問好,余光掃過一直掛著得體笑容的寧簇。 她樂不得多和戎予說幾句話,道:“那是寧簇,小野的堂弟?!?/br> 寧簇對他舉了舉杯。 戎予:“……” 他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被寧野媽拉住了袖子,她把他拉到親戚堆里,挺驕傲的介紹:“這是戎予,小野最好的朋友?!?/br> “帥吧,小野可說了,單身?!?/br> “你知道他在北京的公司多大嗎?年少有為?!?/br> …… 寧簇朝難以脫身的戎予彎了彎嘴角,找到一處角落坐下了。 下午1:30 寧簇趴在忙到腳打后腦勺的寧野耳邊說了句話,寧野擺了擺手,寧簇對他笑了笑。 他看著人群里的戎予,略微猶豫了一下,轉身離開。 下午1:40 戎予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那個身影,他找到喝的暈乎乎的寧野,問他:“寧簇去哪了?” 寧野反應了會兒,奇怪的說:“他沒在這兒嗎?” 一旁的新娘無語道:“他之前和你說了,他先回去了?!?/br> 寧野一愣,酒醒了一半。 他回去了? 回哪去? 寧野慌忙拿出手機打電話,過了很久,那邊都沒接。 電話掛斷,一條微信進來了:“手機快沒電了,我在去機場的路上?!?/br> 接著是:“二哥,恭喜你?!?/br> 寧野眼眶都紅了,狠狠抹了把眼睛,怒道:“這小兔崽子!” 戎予意識到了什么。 他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慢吞吞的打開手機,把寧野發過來的微信名片,又加了一遍。 接下來的時間里,他聽著寧野拉著他說了好長時間的寧簇。 話里描述的那個男孩兒,與自己見到的,仿佛是兩個極端。 是明與暗的極端。 十年前,寧簇11歲,寧簇的父親突逢車禍,老天沒直接收了他,而是吊著他一口氣。 為了留住這口氣,家里掏光了底子給他湊醫藥費。 在醫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燒錢,他們把家里所有能賣的都賣了,還問親戚朋友借了一大筆錢。 他的母親為了給他父親治病,沒日沒夜的干活打工。 那年寧簇剛跳級念了初中,為了給家里減輕負擔,瞞著家里輟了學,母親半夜打零工,他就到那種不在意年齡的地方偷偷打工。 那時候他們是懷著父親有一天能站起來的希望活下去的,但是還沒等到父親醒過來的消息,寧簇的母親有一天在醫院里陪護的時候突然暈倒了。 當場檢查出來,是乳腺癌晚期。 寧簇第一次知道癌癥晚期這個概念的時候,是在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大夫那兒聽來的。 那時候寧野的父親,也是寧簇父親唯一的親哥,拉著寧簇的手聽著醫囑,當時老大夫同情的看了眼寧簇,然后說:“想吃點什么就給吃點什么吧?!?/br> 家里一個人倒了,還有另一個人支撐著,兩個頂梁柱都倒了呢? 寧簇的母親走的那天早晨,比平日里的臉色都好看些,她起了個大早,拉著謊稱要上學去的寧簇的手,好好的給他理了理衣服,然后對他說:“你要好好學習,mama今天晚上不回家,去陪你爸,晚上自己買點兒吃的,錢在抽屜里?!?/br> 寧簇乖乖的點頭。 寧簇媽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已經是家里的頂梁柱了,以后要堅強點兒?!?/br> 寧簇也對她笑了笑。 母親穿的漂漂亮亮的出了門。 寧簇哪兒也沒去,他打開抽屜,拿出里邊的5萬塊錢,然后坐在家里座機旁邊兒發呆。 到了中午的時候,電話響了。 寧野爸打來的,聲音盡量平穩的說:“你來醫院一趟吧?!?/br> 他以為寧簇會哭的很慘,但事實上并不是這樣。 寧簇穿著整齊,親自給并排躺著的爸媽蓋上臉,直到葬禮結束,他一滴眼淚都沒掉。 大概寧野媽就是那時候討厭起的他。 寧簇父母剛過世的時候,他有一段時間是在寧野家住的,寧野聽過自己的母親和父親吵架的時候說:“他媽把他爸的呼吸機摘了,他爸媽死的時候他連滴眼淚都沒掉,這樣人家的孩子你當個寶貝似的養著?” 他聽的心驚,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看到了眼睛睜的大大的寧簇,那天是他十二歲生日,是他在他家的最后一天。 自此之后,他上初中到大學,哪怕到現在,一直都沒花過自己家的一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