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獸
幾聲哀鳴,門前冷清。 因為沉策的到來,李府突然熱鬧起來,人人掛著一張張虛偽的人皮面具,看似悲傷,暗地里翻了船,紛紛跳入清水江湖妄圖洗清自己。 “李公子節哀?!备啁Q低眉彎腰沖李安通鞠了一躬。 李安通認得此人,沉策面前的紅人,只堪堪不幾日,頂掉了跟隨沉策多年的太監,躋身于京都權貴圈里。 倒是長得俊俏,不是中原人的正派,偏生添了幾絲妖媚,配上宦官的身份倒是天生的。 “高公公言重了?!崩畎餐ㄠ咧?,這笑容十分疲憊,只有兩邊的肌rou違抗者本意收縮。 高鶴胸腔口中憋著笑,明明是喪父大事,偏生這沒用的狗崽子為了所謂的顏面,竟然說成不足掛齒的小事,有意思。 貪圖顏面的狗崽子瘋起來咬了人,沒有主人。 “陛下倒是牽掛的很,今還特地先去了一趟沅將軍府?!?/br> 挑撥是非的話已經十分明顯,高鶴不打啞謎,饒是這樣,瘋了的笨狗也聽不出其中的言語分寸。 “你說這事沅沅也有參與!” 李安通雙眸通紅,含不住的紅血絲像是要沖破脆弱的眼球迸濺出來,交織成為一道猩紅的網,籠罩著他。 高鶴不言語,只是扶手作揖,輕聲道了句,“公子節哀?!?/br> 沉策看著前告問李安通的高鶴,輕輕抿了一口茶,作繭自縛。 “小姐,到了?!?/br> 阿云掀開馬車的簾,輕聲對沅芷說著。 “嗯,等陛下的馬車撤了我們再進去?!?/br> 沅芷輕輕扯了扯散亂的頭發,把打結的頭發一點點解開。 這世界的局數都是固定的,就像是無藥可救的病癥,一切變得塵埃落定,人們都躺在四四方方的棺材板子里,四周逼仄,暗黑無光 “沅將軍的馬車停在了李府門外?!?/br> 沉策把玩著偏廳木桌上的茶具,頂好的材料,握在手里溫潤不冰人,在這樣的日子里,倒是一種難得的舒服。 可惜茶具選錯了主人。 “嗯,下去吧?!?/br> “是?!?/br> 沉策又盯了高鶴幾秒,終究是宮里的人,為人謹慎敏感,高鶴沒有回頭,卻以極快的速度走向沉策。 沅芷透過車簾的一點細縫窺探著街上的熱鬧,悲傷,風言風語。 突然感受到了身后的動靜,起身抽出彎刀,卻發現…… “沅將軍的身體看來恢復了大半?” 沉策握著沅芷緊緊拿著彎刀的手,縱然是刀尖抵著脖頸的動脈處,他仍能談笑風生。 兩人挨的極近,彼此間的呼吸交纏著,彼時如果是在戰場上,是兵刃相接的距離,偏生在二人之間產生著情色的旖旎。 “是陛下沒躲而已?!?/br> 沅芷想抽出手,卻被牢牢抓著伶仃骨瘦的手腕。 “陛下這” 手腕處被沉策使了一股蠻力,彎刀直愣愣的掉在了地上。 沉策騰出一只手扣著她的后腦勺,吻的太兇,他咬著沅芷的下唇,在疼痛轉換呼吸時,趁機滑進溫熱的口腔,舔弄著敏感的上顎。 淺嘗輒止僅僅是為了調節情欲,沉策扣在頭上的手又收了一分力氣,整個人吻的急,妄想把沅芷拆骨入腹。 可奈何是沅芷壓著沉策,若有人掀開簾子窺探著其中的春色,倒是以為沅小將軍調戲陛下一般,沉策鼻腔里的熱氣,變成氤氳在沅芷雙眸的水汽,勾人深入。 直到沅芷的下唇被咬得紅腫,哪怕是沒有過房事的人也能一眼明了,沉策才堪堪松了手。 沅芷小腿失了力氣,被沉策抱著摟在懷里。 “朕倒是吃味?!?/br> 沉策蹭著沅芷的脖頸,那一節細長的脖頸被藏在光滑單薄的布料里,散發著幽幽的鵝黃軟香,是江南浸過水的梨花,在泥土里潰爛之后染變泥土的幽幽暗香,江南的土遍地都是軟的,也是香的,那片土地上合葬著父親和母親。 皇陵里葬著的只是兩個身形相近的人罷了。 “”沅芷對于沉策的突然發瘋和溫順已經適應。 幼年時,她和父親出征去過南疆,南疆狼王族,在層層包圍的馴獸場,她見過幼獸,它們是那么的小,還應該在父母的懷里度過幼年時期。 在馴獸場上故作溫順,人們一旦薨溺于它們的溫順時,伸出暗處早就已經磨練好的尖牙,會狠狠地把那些曾經傷害過它們的人撕扯啃咬。 這就是狼王族的特色,這種野獸一般不會多,但是只要是出現一只,便是上等! 眼前人看似溫順,和藹可親,可是他的犬牙卻時刻在自己的脖頸處。 “李相暴斃在家中,陛下朝中事務繁多,嘶” 帶有薄繭的指腹揉搓著水光嫣紅的下唇,沉策笑了笑,抬頭看著她,“倒是沅沅,明日記得去接南疆的那位?!?/br> 順著唇線,沉策伸進去了兩指,手指挑開口腔,粗大的骨節剛剛好卡著尖牙,沅芷閉口想合上口腔,牙齒用力磨著骨節處,兩人都疼的皺眉。 “沅沅,你來見你的李大哥,朕倒是吃味的緊?!?/br> 沉策喘著粗氣,骨節被沅芷啃咬的疼,他也是撐著,眼神直視著她。 第二次了。 沅芷沒辦法逃避這句話,幸好口腔被撐著,說不出什么解釋的話,音節破碎在腹中,牙齒頂著堅硬的骨節,麻麻的疼。 “小姐?!卑⒃戚p輕叫了一聲沅芷,才把她從剛才的回憶里拉回來。 “進去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