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展館幾十公里外的一棟單身公寓，歐式建筑的外觀看起來略顯精致，青灰色的墻體有著時間的感覺，這應該是佇立在這里很久的一幢建筑，跟風雨為伴，已經度過了許多的日子。

    進入里面一樓大廳，腐敗的氣味飄了出來，伴隨著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呈現了一種瀕死的狀態。

    溪北討厭這種時候，不算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這樣的感覺都讓她覺得很不滿意，有點不爽。

    左轉的小走廊盡頭，有一扇木質的小門，上面掛著一個牌子，寫著登記處。

    在這邊游蕩的無名畫家們，都會在這里登記，是當地的要求，如果沒有登記，展館是不可能為他辦理畫展的。

    所以正規的情況下，趙笙一定在這里登記了時間，就算不是最準確的時間，但是也絕對有登記時間存在。

    房間里坐著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人，制服被洗的有些微微發白，肩膀的地方落了不少頭皮屑，應該有一段時間沒有洗頭，整間屋子都充滿了油頭的味道。

    趙東陽先進來，隨后就關上了門，將溪北關在了外面。

    溪北的鼻尖距離木門只有一公分這么遠，差一點趙東陽就要讓她的鼻血血濺當場。

    溪北轉身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著這邊安靜的走廊，總覺得這里也隱藏了不少故事，可惜她連眼前的都沒弄清。

    “my lady……”

    ……

    二十分鐘后，趙東陽打開木門，從里面慢慢的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張破損的紙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悄悄抹去上面的半個口紅印。

    豆沙色，是那個沒洗頭的女人，嘴唇上的顏色。

    “到了現在，你居然還在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要是你喜歡女人，美男計也就算了，可你分明不喜歡女人，這種勾引，太過分了吧？”

    溪北淡然的說著，早就知道趙東陽會怎么做，才不會進去打擾。

    趙東陽一個人進去效果會更好，如果有一個美女跟在后面，那么趙東陽的美男計，就沒那么容易實行了。

    “東西拿到不就行了？看看上面的時間，接下來是你推測的時候了?！?/br>
    趙東陽將手里的東西甩在溪北的懷里，臉色非常的平靜，大踏步離開，從現在開始，他們就要分開行動了。

    溪北去推理，趙東陽去做自己的事情。

    這種分開，是無聲的，他們彼此用默契就可以確定。

    溪北干脆沒有離開，坐在椅子上，查看著上面的等級時間，趙笙是在三年前來到這邊等級的，時間是三年前的7月23號，正好是陳菲云失蹤后的第三天。

    如果趙笙跟這件事情有關系，那么甚至可以判斷陳菲云的死亡時間，就是三年前的7月23號。

    趙笙因為某種原因跟陳菲云一起離開，之后陳菲云出事，趙笙一個人來到這里登記，成為了一名無名畫家，三年的時間一直在這里生活。

    可陳菲云一直都生活在國內，趙笙跟陳菲云的交集只有可能是在國內的時候才能出現，因為某種原因趙笙才會出國，才會跟陳菲云在國外見面。

    趙笙跟陳菲云在國內的情況，有方鴻安可以幫忙調查，國外這三年的情況，就只能靠溪北跟趙東陽完成。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溪北也不愿意去做。

    確定了時間后，溪北將紙張拍攝下來傳給方鴻安，作為證據留存，將紙張留在椅子上，溪北就慢慢的離開了。

    等溪北走掉后，木質的小門才被從里面輕輕的推開，擦著豆沙色口紅的女人從里面探出頭來，目光落在了椅子上。

    “對，他們剛剛來過了，已經離開了，知道了時間……”門內，女人的聲音陸陸續續的傳出來，在安靜的走廊里，沒有任何人在意。

    溪北在吃西餐的時候，接到了陳芳云的電話，讓溪北有些意外，還以為事情告一段落，陳芳云不會尋找自己。

    可是這個時候，陳芳云的電話打來，語氣里透露著nongnong的不滿，早就拋棄了自己優雅的形象。

    “為什么會打給我？”

    溪北好奇的詢問，需要陳芳云好好給自己解釋一下。

    “聽說你在調查商尹的案件？警察都要結案了，20年的刑期我都打算在接受，為什么你非要給商尹開罪？雇用你的人不是程shuangma，為什么你要對商尹這么好？這個男人把你給收買了，對不對？”

    陳芳云惡狠狠的說出這些，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好在周圍的人根本就無法聽懂，場面并不尷尬。

    “誰跟你說我在調查？”

    溪北反問，讓陳芳云有些措手不及。

    陳芳云本來以為溪北的回應，要么是承認，要么是打死不承認，可溪北選擇了第三種回答，陳芳云根本沒做好準備。

    “不會根本沒有人告訴你，你是自己幻想出來的，才來找我的麻煩吧？我可是正在度假，花費程爽給我的傭金，這樣也不行嗎？陳小姐，你meimei的尸體都找到了，你應該忙著繼承財產，為什么要來打擾我的清閑？”

    溪北也在試探，這個時候告訴陳芳云這些的人，就最可疑。

    關鍵，要看陳芳云會不會說出來。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陳芳云避開了溪北的詢問，還在固執。

    “很抱歉，我有理由不回答你的詢問，我們連朋友關系都不是，為什么要讓我回答？警察都不能讓我開口?！?/br>
    說完，溪北直接掛斷電話。

    果然是在洛杉磯，隨便一家西餐廳的牛排都相當好吃，尤其是掛斷了陳芳云的電話以后，牛排好像更香了。

    陳芳語的電話還在打來，溪北開了靜音模式，手機放在桌子上不停的閃爍，反而增添了幾分樂趣。

    十幾分鐘后，陳芳云好似放棄了，不再固執于打電話。

    短信，就是在電話停止以后出現的。

    程爽，兩個字出現在短信內容里，算是回應了溪北的詢問，讓溪北一點也不意外，只是還不想理會陳芳云。

    陳芳云現在并不冷靜，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甚至，不知道誰是朋友，誰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