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今天你還是想不到
“轟——” 近距離接觸爆炸是什么感覺? 羅沢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記不清了,周圍也是漫無邊際的黑暗,只能聽見很近的說話聲: “他可真幸運,離爆炸那么近居然只受了這么點傷?!?/br> “幸運什么???你看眼角膜都傷成什么樣了,估計要養個半年才能好,而且還要移植眼角膜,這半年時間,他可什么都看不到,現在還聯系不到他的家屬?!?/br> “能活下來,總歸是好的?!?/br> “你說的也是?!?/br> 眼角膜受傷……原來他是瞎了啊,所以一直覺得周圍一片黑暗。 瞎了,治療半年,他還剛辭職,哪里算什么運氣好??? 更何況,他的積蓄少得可憐,手術費夠不夠都還不一定,如果不夠,那他要這樣一輩子嗎? “咔嚓!”又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進來的是位男醫生,他看一眼病床上的病人,便問站在一旁的護士,“他醒來過嗎?” “沒有?!逼渲幸晃还适聯u頭。 “還沒有……”男醫生有點意外,不過也不算什么事,他立刻便囑咐其他的事,“那待會他醒了記得問他家屬的聯系方式,還有一些治療打算?!?/br> “嗯嗯,知道?!?/br> 叮囑完,男醫生便走了。 而羅沢因為太久沒有喝水,喉嚨干涸的有些厲害,于是他便不再裝睡下去,出聲: “這是哪兒?” 即便他已經從剛剛的交談聲中知道了答案,不過羅沢還是裝出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 護士聽到他的聲音,立刻便注意到了他,“現在你是在醫院,你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可以給我一杯水嗎?”羅沢避開了那個問題。 “可以?!?/br> 很快,護士端來了一杯溫水。 因為眼睛看不見,羅沢只能憑感覺伸手觸碰水杯,然而方向感一直和他沒什么緣分,第一次伸手觸及的是一大片毫無阻擋的空氣。 好在護士及時地拉回了他的手,并讓他的手抓住水杯。 “謝謝?!?/br> 羅沢帶著禮貌地道歉了兩句后,就開始喝水,潤了潤干燥的喉嚨。 “你現在有沒有什么感覺不舒服的地方?”護士重復著之前的問題。 “周圍,有點黑,還有我眼睛上是不是有什么東西?”話沒說完,羅沢便伸手想觸碰自己的眼睛,不過被護士及時出聲阻止了。 “別碰!你的眼睛受傷了,要過一段時間才會好,現在沒有什么不適說明你對藥物并沒有排斥現象,是好事。由于你現在的狀況,需要通知你的家屬,能說一下聯系方式嗎?” 家屬…… “我,不記得了?!?/br> “???不記得?”護士的聲音明顯有些意外,“那朋友呢?” “我有朋友嗎?” 這個反問讓護士意識到了什么不對勁,“那你記得什么?名字記得嗎?” 羅沢安靜了一會,然后才說,“抱歉,都想不起來了?!?/br> 家屬,他早就沒有了,朋友……離開了那個地方,怕是那些人也不會當他是朋友了,現在他可以說的上是孤身一人。 “這……我出去一會?!?/br> 護士對于羅沢的回答是十分意外的,完全沒有想到,離開病房后她立刻去找了之前那位男醫生,并告訴他發生的事。 “失憶?不可能啊?!蹦嗅t生同樣意外,“之前做過全身檢查,他除了眼睛,其他地方幾乎沒受什么傷啊?!?/br> “可他確實是那么說的,會不會被當時的爆炸次激到了?” 這種病歷也確實有過。 “那還是讓這方面專業的醫生來看看吧?!?/br> “嗯,去找決明醫生嗎?” “決明今天好像請假了,找另一位吧?!?/br> 另一位…… 羅沢安靜的呆在病房里,腦海里不斷思考著如何扮演好一個失憶者的角色。 半年時間呆在醫院,說實話,他倒真想自己失憶了,這樣什么都不用擔憂。 在羅沢不斷思考時,又有人走進了病房,而且聽聲音似乎來的不止一個人。 “季醫生,你看看他的情況吧?!边@個聲音,是之前那個護士。 季,很不好的姓氏。 “嗯,……羅沢?” 這個醫生認識他? 不過羅沢可不記得他在醫院里有什么熟人,于是他始終保持著之前發呆的樣子,似乎以為新來的這位醫生不是在叫他。 不過護士卻不會錯以為,“季醫生認識他?” “嗯,麻煩你們先出去一下?!?/br> “好,好的?!?/br> 兩個護士雖然有些意外這個請求,但是還是照做了。 隨著腳步聲逐漸走遠,并且還伴隨著關門聲,羅沢很快留意到了,現在病房里只剩下—— 兩個人。 其中一個還是能叫出他名字的人。 朋友?肯定不是,這一點羅沢很清楚,所以這個人究竟是? 正當羅沢思考著,那位男醫生似乎改變了站的位置,走了幾步后,開口:“還要裝嗎?” 冰冷的聲音,與之前護士還在的時候判若兩人。 也是這個聲音,讓羅沢腦海里漸漸有了印象,可就當他腦海里即將浮現出那個人的名字時,卻被他強制性的抹去了,并且以同樣冷漠的語調——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br> “呵?!睅е爸S的冷笑,并且在這個聲音之后羅沢明顯感覺到自己脖子上多了一只手,大力的掐著他的喉嚨處,讓他幾近窒息。 這種醫生,還叫得出他的名字,是誰,羅沢腦子里很清楚。 “季!寒!” 只有面對這個人,羅沢幾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到底為什么而偽裝,他這時候大概是已經忘記了,吼出了這個名字后,他揚手就往前面扇了過去—— 不過很可惜,因為看不到,他并沒有打到人。 這樣的針鋒相對,季寒這個人應該是他的仇人,但誰能想到,幾年前,他還是他的學生。 “這種把戲你還真是玩不膩……” “閉嘴!滾出去!” 因為以前的關系,羅沢再怎么偽裝都是徒勞,因為曾經他總是能一眼看穿,曾經—— “任何人都有可能,但唯獨你,絕不可能?!?/br> 這句話,在羅沢的腦子刻的很深。 “這次又是因為什么?” “沒錢?!狈凑豺_不過,羅沢干脆懶得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