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因果緣分
因為今天飯前的一碗湯藥,姜含這一頓沒吃多少東西。 一只包子,半碗粥,再多就吃不下了。 看著滿桌子的菜,姜含嘆了口氣,手往之前跟湯藥碗一塊拿過來的那一盤子蜜餞上伸。 飯菜是吃不下去了,但甜食還是可以吃點的。 姜含抱著一碟子蜜餞吃的歡快,覺得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每天醒了就可以吃而且還不用上朝的日子,簡直就是神仙過的。 傅鈞恪將姜含瞇著眼睛吃蜜餞的行為看在眼里,悄悄記下了他更喜歡吃的是哪種蜜餞。 計劃著等回去了,要給姜含專門造個小糧倉,放他喜歡的小零食。 如果能用這些東西就能討自己喜歡的小家伙的歡心,簡直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一頓太陽高升時的早飯就在幾個人各異的心思下結束了。 在這里呆了兩天,睡了兩晚,姜含終于見著鄂卓開始進入正題。 “這蠱毒跟其他的毒,脈相不一樣嗎?” 將手腕遞到青年面前,姜含撐著下巴看他。 姜含記得這些年除了魏葉安跟樓承,沒人能把出來他脈相里有著蠱毒。 每年御醫苑都會奉命出宮給他會診把脈調理身體,可愣是沒有一個人發現他身體里有蠱毒這回事。 鄂卓將食指與中指指腹扣在姜含的手腕上,大概半盞茶的功夫,明顯松了口氣:“還好,這兩天的藥有用?!?/br> 接著他又道:“蠱毒說是毒也不是毒,它原本是帶在蠱蟲上由蠱蟲壓制的毒素,但你體內的蠱蟲在下蠱沒多久就因為外力作用給抽了出來。 可能是因為抽蠱的那人學藝不精,蠱蟲抽出來了,但不是活著抽出來的,所以蠱蟲上的毒素就擴散到了你體內。 一般沒有接觸過這類蠱毒的人把不出來脈相,大部分外面的醫者,很有可能會從脈相上看出來你身體畏寒,體質較弱,這是這種蠱毒在脈相上給醫者的錯覺?!?/br> 姜含點了點頭,視線從樓承身上略過,落在楚弦歌身上:“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樓承這些年接觸的東西很多,知道蠱毒這種事倒是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楚弦歌上輩子是皇子,這輩子是世子,他怎么會知道蠱毒這種東西,還能跟這邊的族長扯上關系。 “當年陰差陽錯救了他母親,跟他父親學的?!背腋栌孟掳忘c了點鄂卓,對于這件事也不過多隱瞞。 他知道鄂卓多少對自己有些敵意,就是因為不清楚自己跟他父親之間究竟是什么關系。 鄂卓怕自己是他那位族長父親的私生子,如果真的是,那他父親跟他母親之間的愛情就不純粹了,被人傷過的鄂卓接受不了這一點,楚弦歌理解。 姜含點點頭表示明白,鄂卓這才想起來他幼時父親和母親曾經有一段時間出了谷中一段時間,那次母親受了傷。 聽父親說當時是個孩子救的母親,鄂卓沒想到會是楚弦歌。 “是緣分,也是因果吧?!?/br> 姜含扒拉了一下楚弦歌從他房里抱過來的那瓶花,舒了口氣。 如果楚弦歌當年沒有救鄂卓的母親,如果楚弦歌跟他沒有上一輩子的關系,可能他來苗疆之地這一行,必然不會這么順利。 不僅姜含感嘆,鄂卓同樣也是驚嘆于這里邊的彎彎繞繞,想起那個叫魏葉安的紅衣男子,又看了一眼楚弦歌。 鄂卓不知道該說楚弦歌這人心狠手辣好,還是該說他果斷好。 那個人,大概以后再也不會出現在姜含面前了吧。 這些天對于楚弦歌還有姜含等一行人的身份有所了解,再加上姜含身上玄而又玄的前世今生,鄂卓的思想境界倒是提升了不少。 姜含擺弄的那瓶花已經有些蔫兒了,鄂卓取了個清水倒進瓶子里,希望可以多養一些時日。 轉而又對姜含道:“今日就可以著手解決你身上的蠱毒了,但過程可能有些不好受,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住?” 姜含剛要說話,門外就有一個嬌俏的苗疆少女進來,手里拿著個小竹筒:“少主,外面那些侍衛送進來的,說是要給他們主子?!?/br> 說著便把小竹筒遞給鄂卓,轉身出去前沖坐在鄂卓身邊的姜含眨了下眼睛。 姜含挑眉不解,繼而放下不提,從鄂卓手里接過小竹筒,倒出來里面卷成一小卷的小紙條,展開。 是姜華云跟顧流笙兩人從皇都那邊飛鴿傳書過來的,大概就是問他這一趟如何,順利與否,解藥有沒有著落,大概什么時候回去。 除此之外,信中還提到了吏部尚書林子光的事,林子光這些日子一直都沒有上朝,說是因為能控制他身體里的兩個人格的藥物已經不管用了。 這段時間,“大總管”林子光一直占據著身體的主導權,跟他走的比較近的趙謹之已經發現了林子光身上的不正常。 那位“大總管”林子光只聽姜含的話,旁人根本奈何不了他,所以姜華云在信中希望姜含在能安全解毒的情況下盡量早些回皇都。 而且在信中特意交代,要在解了毒的前提下。 姜含將手中的信遞給了傅鈞恪,朝中的格局不算復雜,但林子光所在的吏部不能出事,林子光本人更不能出事。 吏部涉及到許多朝中官員的人事檔案跟卷宗,一旦被人知道一向處于中立派的林子光還有一個身份跟姜含走得近,朝中可能要經歷一場動亂。 更何況有著兩個人格的吏部尚書根本不能讓人心安。 姜含要保吏部尚書林子光,以安朝堂格局,與此同時他還要?!按罂偣堋绷肿庸?,畢竟這人因為某些原因,到現在為止只相信自己一個人。 姜含覺得頭疼得厲害,不管是從大局考慮,還是從人情方面考慮,林子光這事,他都不能不管。 捏了捏眉心,姜含道:“鄂卓,解毒的事就今日吧,我趕時間回皇都?!?/br> 待鄂卓應了,轉而又對傅鈞恪道:“你替我回信,說我盡量在半個月之內趕回去,讓那家伙聽話點,別給我惹事?!?/br> 看,少年丞相的殊榮下,是沒辦法推給旁人必須親力親為的責任。 即便他如今事事順遂,險處逢生,也總有些事不能盡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