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幕后人
傅鈞恪比姜含大了整整十歲,而且姜含即使有了上輩子的記憶,死的時候也才不過二八年歲。 再算上上輩子過得實在不能算是如意,這輩子又被他傷了心,傅鈞恪心里的憐惜之情在姜含面前就越發控制不住。 姜含說的確實沒錯,他已經是個老男人了。 傅鈞恪看著懷里正年輕的少年,眼眸里的有著難掩的憂慮。 等他步入中年,懷里的小祖宗才正直青春。 他到時候拿什么留住他這個放在心尖尖上的少年人呢? 姜含跟旁的世家公子不同,他有自己的功績,年少時就已位極人臣,他比自己差嗎? 身為百官之首,他憑借的是自己的本事,而不是僅靠帝王的寵信。 以少年人的身份,穩坐相位三年,這不是普通世家公子就能做到的。 他并不比自己差。 傅鈞恪苦笑,指尖劃過少年的薄唇,不僅是在年紀上,他在官職上似乎也不占什么優勢。 “阿含,你可不能傷我的心吶” 男人低嘆一聲,抱緊了懷里的少年,閉上眼陷入夢境。 夜已經深了,在這個坐落在山谷深處的苗疆部落里,只偶爾見著幾點燈火,搖曳在黑暗寂寥的夜里。 鄂卓提著手里的燈籠,推開暗門,順著延伸而下的階梯進入這個地道的最深處。 鄂卓推開最深處屬于苗疆歷代族長的蠱室的門,看見倚靠在門里邊木架子上的年輕男子時,愣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自己父親為什么會讓這個外人人進入他的私人蠱室,但鄂卓還是打了聲招呼:“楚公子這是?” 蠱室里的燈應該是這人點起來的,鄂卓吹滅了手里燈籠的燭火,隨手放在木架子旁邊的小木桌上。 蠱室是存放培育好的新蠱的地方,族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蠱室,尤其以族長蠱室中的蠱種類更多,也更珍貴。 所以蠱室一般都不會放除了主人外的其他人進去。 鄂卓能進入族長的蠱室,也只不過是因為他是族長唯一的兒子這一身份謀求的便利。 但這位外來者楚公子,卻是被他父親親口告知是可以隨意進出蠱室的第三個人。 鄂卓的母親已經去世多年,若不是知道自己父親與母親自幼青梅竹馬,兩人從小到大都沒分開過,直到母親生下他,父親還走哪就把母親帶哪。 鄂卓就真要懷疑,這個姓楚的年輕男子,是不是自己父親在與母親成親前幾年跟別的女人生的兒子了。 “我只是來確認一件事?!蹦俏怀盏哪贻p男子道。 鄂卓注意到這位楚公子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了往日那種漫不經心的笑意。 其實從一開始進門的時候,鄂卓就注意到了他今日似乎……不怎么高興。 但鄂卓根本不會管他是不是高興與否,他不喜歡外來者,自然也包括面前這位深得他父親信任的楚公子。 繞過他,鄂卓徑直朝著最里面一層木架子走去,那上面擺著各種各樣的小陶罐,密封的嚴嚴實實。 目光一排排地掃過,鄂卓挑了幾個陶罐出來,一一擺在木架旁邊的桌子上。 蠱室里主要就是木架子跟小木桌,每排木架子前面都放了一個桌子,桌子上都擺著油燈。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鄂卓所在的最后一排木架子前的桌子上的油燈在他過來的時候就是亮著的。 鄂卓把所需的陶罐子挑出來一一擺好,見那位楚公子已經從門口來到桌子前,這才想起他剛才說的話。 鄂卓一雙灰藍色的眼睛里帶著不耐煩,面上也沒有了在姜含面前的那種開朗明亮的笑意,只是淡聲道:“確認什么事?” 鄂卓不認為這位楚公子,在自己開門的時候就靠在門后面的架子旁,就是在單純的發呆。 更不會認為這么多桌子,只點最后一排木架前桌子上的油燈也是巧合。 這位常年不來,一來就搞事的楚公子,是在等自己。 鄂卓其實心里已經隱隱有了猜測,但還不是過于確定,他對這人沒什么好感,也不會主動跟他說什么話。 但他迫于自己父親的叮囑,言語間還算是配合這位楚公子。 “魏葉安見到姜含的時候,有沒有提過上輩子之類的事情?” 楚弦歌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袖子里的手捏的有些緊,雖然是在問話,但言語間似乎已經確定了什么。 早在南國見到姜含的時候,楚弦歌心里就有些猜測。 他當時覺得姜含像那個已經死去的人,可他不敢貿然確定。 直到姜含在他面前親口承認自己喜歡男人的事,他才覺得一切可能都不是個巧合。 那次,可以說是他人生當中的第一次落荒而逃。 像,跟那個人太像了。 不論是名字還是長相,又或者是喜歡男人這件事。 一向游戲人間的北國楚世子,被荊棘上的尖刺扎了層層包裹的心,嚇得落荒而逃。 再后來聽說南國小丞相丟了,北國國師府云游在外多年的大公子回府了,與此同時還帶了一個容貌綺麗的小少年回來。 然后,國師府多了一個義子。 可楚弦歌知道,國師那個老狐貍,還有他那個身為祭祀表面風輕云霽,內里狠辣無心的小兒子,哪里會準許一個籍籍無名的少年傍上國師府這顆大樹。 這一切的一切只能說明,傍上國師府這顆大樹的少年根本就不會是什么籍籍無名的菟絲子。 事實也如他所想的那般,菟絲子是南國小丞相,國師府大公子魏葉安就是南國皇都人口中他們小丞相養在府里養了三年的男寵。 楚弦歌的第一反應是這國師府可真了不得。 個個都是瘋子。 楚弦歌原本沒想著參合這件事,但一想到姜含跟那個人哪哪都像的厲害,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于是就開始默默關注國師府的動向,這一關注就關注到了好幾件不得了的大事。 魏葉安在四處打聽蠱毒的事,而且重點在于解蠱。 姜含失去了記憶,所有記憶,為人處世就像個純真懵懂的孩子。 祭祀魏九弈曾經派人刺殺過幼年的姜含滅口,如今因為一己私欲卻假裝當這件事不存在。 所以楚弦歌動了私心,他幫姜含擺脫了國師府這個虎狼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