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吏部卷宗
傅鈞恪垂眸掩了眼中翻涌的情緒,不論如何他都是肯定不會放手的。 不論是身后跟著的那個叫做暗一的隨扈,還是禮部侍郎趙謹之 又或者是在相府呆了三年的那個叫做魏葉安的男人。 又或者是當今的帝王。 不論心思究竟是什么,總有一天他會讓小家伙的眼里只有他的存在,這些人通通都靠邊站。 與此同時遠在吏部大門口的趙謹之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讓原本就做賊心虛的他心里越發忐忑。 “要不還是不去了吧?”趙謹之決定離開吏部,返回禮部。 可沒走兩步,就停下了腳步:“我這來都來了,就這么走了算怎么回事!” “但是萬一被人發現了,可怎么辦才好?” 趙謹之自言自語,往外走了走。 “可是姜相將這件事情交給我,若是辦不妥……可怎么對得起姜相?!” 最終趙謹之一咬牙,還是選擇轉身又進了吏部的大門。 一路上趙謹之不斷的安慰自己: 這是解決國家大事,這是解決國家大事,越職是小事,越職是小事…… 吏部的人跟趙謹之時有往來,相互之間大多都認識的不能再認識了。 老早就有人見著趙謹之在大門口來來回回進進出出猶豫了數次。 不經猜測這次這趙大人是不是終于被自家那位尚書大人給帶偏了。 哦,值得一說的是: 吏部尚書林子光與禮部侍郎趙謹之私交甚好。 兩人年歲相差不大,且同樣都是短短幾年,一個就職一部之主,一個即將繼任。 年輕一輩的官員不少,但是年紀輕輕就能爬到這個位置的卻是鮮有人在。 興許是英雄看英雄,兩人惺惺相惜的感情作祟,兩個人你來我往的倒是難得看對了眼,成了一對真朋友。 可是現在他卻要利用這個真朋友職位的便利,去干那種事情,簡直就是…… 就是…… 趙謹之生平第一次這么糾結一件事情。 有人見趙謹之孤身一人到了吏部,以為他是專門來找林子光林大人的。 離得老遠就開始沖著趙謹之招呼。 “林大人這會兒不在吏部,趙大人你可以去林大人那邊等一下,林大人應該很快就能回來?!?/br> “哦……哦,好,我進去等,謝了?!?/br> 趙謹之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以前來吏部這邊的時候,從來沒有這種心驚rou跳的感覺。 但是今天,吏部的人像往常一樣跟他打招呼,他卻覺得心撲通撲通地跳的厲害。 渾身的力氣仿佛都在他開口的一瞬間被抽調干凈了。 所有的血液在這一瞬間都倒流回腦袋兩側。 趙謹之覺得這種感覺簡直是人生第一次。 而且也絕對會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次。 他發誓,以后再也不這樣了,再也不干這樣的事了…… 吏部趙謹之來過很多次,根本不需要人帶路他就能順利地到達林子光日常辦公的地方。 嗯,除了趙謹之一般很少有人會進入林子光的地盤閑溜達。 這給趙謹之今日要干的事情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趙謹之關上林子光房間的房門,有些欲哭無淚,為什么他就能隨便進出呢? 如果沒有這層便利的話,姜相也不會讓他過來干這件事的對吧? 趙謹之在心里做了一番天人交戰,可謂是將他為數不多的猶豫不決全部都集中到了今日此時。 然后趙謹之像往常一樣,在林子光辦公的房間里來回踱步,希望營造一種和往常一樣的氛圍。 他今天也很正常,他一會兒只是會不經意間覺得無聊,然后隨手找了本卷宗看了看。 然后正好看到了那個王承陽的卷宗檔案,后來什么事都沒有了。 今天就是一個日常的看望好友日。 啊呸! 趙謹之自我厭棄了一會,還是決定攏著手開始在周遭一圈的卷宗當中尋找王承陽的卷宗。 既然決定干了,就不要裝什么高尚了。 一會若是林子光回來,他被發現干這種事情的話就直接承認好了。 姜含說的很對,趙謹之不是個會違背綱常禮法的人,但是他卻可以違背。 就像他此時此刻下的這個決定一樣。 倒了杯茶喝了口算是壓了壓驚,趙謹之瞇著眼打量了一圈房中卷宗的擺放順序。 良久。 徑直朝著一個角落而去。 趙謹之并沒有在角落里站多長時間,但是也沒有立刻抽出來什么卷宗檔案。 看了一會,伸手拿了最上面一層的卷宗。 展開一看,正是那被山匪綁上山的兵部侍郎王承陽的卷宗。 趙謹之深吸了口氣,一手托著,一手小心翼翼地將卷宗一頁頁地往后翻。 趙謹之臉上沒什么表情,一直到整本卷宗都翻完了,放回原處了,才緩過神來似的。 慢慢皺緊了眉毛。 卷宗上關于王承陽的一切都寫的詳細又透明。 從出生一直扒到現在,王承陽的身上找不到什么特別的地方。 卷宗上顯示王承陽是平平淡淡的一個人,根本就沒有什么值得懷疑的特別地方。 趙謹之將各個方面都想了一遍,還是不知道姜含讓查王承陽是基于一個什么目的。 如今卷宗也查了,王承陽身上根本就沒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那姜相該怎么辦才好? 趙謹之不禁有些擔憂起來。 難道是他少看了什么東西嗎? 也許有這個可能。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好巧不巧,一直沒回來的林子光回來了。 趙謹之看見林子光先是一愣。 而后想到自己方才趁林子光不在的時候干了些什么,眼神就有些躲閃。 “趙謹之,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林子光只看了一眼就覺得趙謹之今天有些反常。 往日若是他回來的時間長了,讓趙謹之等的時間久了,那么他回來時少不了要挨趙謹之的一頓牢sao。 可是今天,趙謹之連看都不敢看他。 那眼神躲閃的程度……明顯是有問題。 林子光關上門,走近了。 看見桌子上放了杯見了底的茶杯,擰了擰眉頭。 不對,太不對了。 往日沒有人為趙謹之沏茶的時候,趙謹之是絕對不會自己沏茶自己喝的。 “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