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望歸忘歸
望歸望歸,望歸樓顧名思義。 自然就是將樓作為歸處,望離去之人再次歸來。 不得不說,這望歸樓三字的寓意確實不錯。 只是...... 姜含看著望歸樓牌匾上偌大的“望歸樓”三個字,笑了笑抬腳步入樓中。 只是有人望歸,有人忘歸罷了。 暗一自是不知道姜含這些不經意的動作上的心思,見姜含視線在那牌匾上多停留了片刻, 以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只是查看半晌也不見有什么異常,這才隨著姜含一同進入了樓中。 作為南國皇都第一酒樓,望歸樓不是什么人都能進去的。 其中達官貴人占絕大多數。 像姜含這種年紀輕輕的小公子也不在少數,但沒有一個人能像姜含一樣。 一只腳剛踏進樓中,就能得到掌柜的親自出來招待的待遇。 “公子,里面請,樓上已經為您留了包廂?!?/br> “不了,今日約了人?!?/br> 姜含拒絕了掌柜的帶路,指了指樓上一處包廂:“北國使臣可是在那里邊?” 驛站距離望歸樓比上相府要短的多,即便是算上那侍衛回去通報一聲的時間。 楚弦歌也該先比他們早到才對。 除非......除非楚弦歌根本就沒多大誠意。 姜含知道這種幾率發生的可能不大。 掌柜的將姜含領到二樓廂房外就退了下去,姿態恭敬地讓暗一有些咂舌。 “我以前......算是有恩于這望歸樓的老板?!?/br> 姜含看出暗一的疑惑,開口說了句話。 能在這寸土寸金的皇城腳底下開上這么一家酒樓,那不是一般人都做到的。 欠一朝丞相的恩情,怕不是太好還。 樓上較于樓下安靜了許多。 不同于樓下的寬敞無阻。 樓上大多都是隔音極好的廂房,上來的人都是有不可讓外人知曉的話要談的。 故而不惜花上比一樓大廳處高上兩三倍的銀兩,也要訂上這么一間包廂。 而這里裝潢上是極為奢靡的,踩著腳下的毯子姜含不禁擰了眉毛。 那人這些年看來賺了不少的銀子。 姜含在一間緊閉著房門的廂房門口站定,抬頭看了一眼門上烏鵲的標志。 沒有出聲直接伸手推門而入。 暗一跟在后面,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身前的少年撞入門后面,有著一雙桃花眼的男人懷里的時候。 他根本就來不及伸手去拉少年一把。 “姜相這次可真的是投懷送抱了啊?!?/br> 聲音在頭頂響起,絲絲的戲謔毫不遮掩就這樣傳入耳中。 聽得姜含的耳朵泛起一陣酥麻。 “你身為一國世子能不能好好說話?” 姜含伸手推開面前的人,嫌棄道:“學什么不好學太監陰陽怪氣的說話……” 楚弦歌被噎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讓開身體,任少年反客為主,坐了他原本的主位。 瞥了一眼跟在少年身后的暗一,嘖了一聲。 楚弦歌跟暗一原本是不可能結下什么梁子的,但是中間多了個姜含后就不太一樣了。 暗一對楚弦歌的態度讓楚弦歌總覺得自己就是個無惡不作的惡人。 而且專盯著姜含作惡。 “你這隨扈什么時候換換?” 楚弦歌的惡意簡直就可以稱之為是毫不掩飾地外露。 撩了衣袍跟在姜含身邊的位置上坐下。 嘴角翹起的弧度甚是好看,一雙桃花眼里也滿是風情萬種。 “你的嘴巴若是不想要了,大可以給本相留下?!?/br> 姜含抬了眼皮看了楚弦歌,平靜道。 “聽美人的就是……” 楚弦歌在姜含話落的同時張開手臂,攬著少年的脖子就湊了上去。 嘴唇親在少年嫩的可以捏出水來的臉頰上:“啵!” 姜含一瞬間僵硬了全身,半晌不自然地轉過頭對上楚弦歌得意洋洋的目光: “你!這!是!什!么!意!思!” 每一個字的音都咬的極重,其中的怒意可謂是達到了極致。 仔細聽甚至都能聽見牙齒被咬的咯吱直響的聲音。 暗一的劍這時候已經完全出鞘,整個劍身大半都橫在楚弦歌的脖頸前。 劍刃與皮rou之間不留一毫縫隙。 “一國使臣殺不得也傷不得,你這么做什么意義都沒有啊……嘶!” 姜含一手伸到楚弦歌背后面,伸手抓了一縷頭發使勁往后一扯:“拿你沒辦法?” 楚弦歌沒有因為暗一指到身上的長劍而屈服。 卻因為被姜含扯著一縷頭發整個人不得不往后揚起了頭,緩解那塊頭皮處的刺疼。 蘇戈其實一直都在廂房里面。 只是有一個愛刷存在感的楚弦歌,他一直到現在都還沒什么存在感。 那一縷頭發拽的,他離老遠都覺得頭皮疼的厲害。 “姜相,世子他……” 蘇戈想說楚弦歌不是故意的,可到嘴邊了那一句話怎么都說不出口。 睜眼說瞎話他還是……做不到。 姜含和暗一的目光同時落在蘇戈身上,看得蘇戈一時間手腳都不知道該怎么放才好。 姜含很快收回目光,緊了緊手中的發絲。 與此同時望歸樓的二樓某包廂里傳來一聲男人的慘叫。 有人想去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被掌柜的差人攔住了,解釋是:友人之間的小打小鬧。 二樓。 楚弦歌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姜含身邊跳開,遠遠地看著姜含手里捻著的好幾根發絲,呲牙咧嘴吸著冷氣。 “你……你你!” “你”了半天卻是說不出什么完整的話來。 再看姜含,手一揚,那幾根發絲就輕輕蕩漾著落了地:“禮尚往來,不用謝?!?/br> 楚弦歌要是再不明白姜含這是什么意思,那他那幾根頭發就白被扯了。 “親一下開個玩笑,還有不就是一個美……沒什么” 楚弦歌對上姜含依舊波瀾不驚的目光生生將即將出口的“美人”兩個字咽了下去。 “你以后離我遠些?!?/br> 楚弦歌瞪大了眼睛,他竟然從這人眼里看到了嫌棄?! 蘇戈有些想笑,卻是忍住了。 暗一也收回了手中的長劍,雖然在他看來幾根頭發并不能抵消掉那一個意味不明的輕薄。 對主子的。 對少年的。 對…… “都坐下說吧,站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