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初亂心弦
“小家伙” 傅鈞恪放下手中的酒杯,擦掉酒漬在人群中尋找那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那位侯府小公子。 在他聞聲回頭看他時,唇角微微向上,緩緩開口道:“過來?!?/br> 小孩愣了一下,映像中這個人很少對自己笑,對自己就像對一個可有可無,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一樣對待,而現在突然的反常讓他有些不適應。 “鈞恪哥哥?” 傅鈞恪皺眉,小孩的反應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他以為這小家伙會像往常一樣,歡快地跑來,然后摟著他的脖子咯咯地沖他笑。 小孩的身體軟軟的,都已經八歲了身上卻還帶著一股子奶香。 不是他喜歡的,可時間長了卻讓他有些愛不釋手的感覺。 而且小孩長得比他見過的好些人都要好看,盡管還未完全長開。 但就現在來看,再過幾年小孩一定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柔軟,奶香,漂亮…… 傅鈞恪突然一怔,擰眉。 我他媽這是在想什么東西! 傅鈞恪回過神來時,小孩已經到了跟前,手里端著一碟子洗的干凈,帶著水珠的紫皮葡萄。 “鈞恪哥哥,有什么事嗎?” 一瞬間的詫異閃過,傅鈞恪便恢復如初,伸手攤開手掌,在小孩歪著腦袋看他時接過他手里的碟子: “小家伙不喜歡我了嗎?” “什么?” 小孩像是沒聽明白他的話一般,眼睛睜的大大的,那里面是傅鈞恪不敢直視的清澈見底。 那眼底的疑惑結結實實地打了傅鈞恪一個措手不及。 是啊,他跟一個下孩子比什么天真無邪呢? “我喜歡鈞恪哥哥,只是剛才不太敢相信鈞恪哥哥也會對著阿含笑......” 小孩伸手拽著他的衣袖,抿了抿嘴唇。 小孩的嘴唇不是那種薄薄的,而是粉嫩嫩又帶了些rou感的飽滿感,看起來讓人覺著很是舒服。 傅鈞恪沒說話,他知道面前這個小孩還有話說。 方才這小孩拽著帝王的衣角欲言又止時也是這般,手上使勁。 衣角都快給他拽爛了一般,嘴上卻抿得緊緊的。 有些搞笑,也有些消耗人的耐心。 傅鈞恪本以為他會在小孩這種欲言又止下失去等待的耐心,卻不想他對這小孩的容忍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他所想象的。 有些不可置信。 更有些可怕。 “嘖” 傅鈞恪將手中的小瓷盤隨手放在面前的矮桌上,抬手遮了眼睛,輕嗤笑出聲。 他今日怎么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呢? “喂......” “我特別喜歡鈞恪哥哥!” 少年和小孩同時出聲,只是前者似乎沒后者果斷,后者打斷了前者的話。 似乎連著心緒也一同打亂了個徹底。 真是...... 傅鈞恪這會其實有些惱羞成怒,今日已經出現了太多他原本沒有出現過的情緒,重要的是不可控! 他不太喜歡這種感覺,連帶著面前的小孩,下意識地就有些排斥。 “你......” “鈞恪哥哥,你可以幫我剝葡萄嗎?” 傅鈞恪剛張嘴,小孩就已經先于他一步坐在他的身側,眨著一雙想讓人犯罪的眼睛看著他。 眼神清澈,嘴角自帶梨渦。 不諳世事,懵懂無知。 嗯,小白兔一只。 傅鈞恪此時已經有些不太能控制得住自己,面前小孩的一個表情,一個動作都能讓他想一些有的沒的,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眼下最明智的做法其實就是離這小孩遠點,然后再弄清楚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想象永遠都是美好的,現實呢? 瘦骨嶙峋不盡人意。 “就這么喜歡吃這玩意兒?” 話出口的同時,手卻已經拿起面前盤子里的一顆大葡萄利落地動作了起來,不見小孩回話,傅鈞恪沒忍住抬眼看了一下。 只見小孩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手里的葡萄。 這場景是何其相似,如果傅鈞恪今日早到一會便會發現,那個九五之尊的年輕帝王之前干的與他是一樣的活。 也許他的心里可能會稍微平衡那么一點。 “我說小家伙,你這么喜歡吃,就不怕吃成豬嗎?” 傅家公子不太愛說話,一說話都是毒死人不償命那一種。 “二哥說能吃是福,而且鈞恪哥哥你比我大,吃的比我要多,都沒有變成豬,我怎么會?” 俗話說,語不驚人死不休。 小孩兀自盯著他手里剝了一半的葡萄,眼睛都沒抬便撂出了這么一句話。 如果不是傅鈞恪知道這小孩是真的喜歡他,他怕是會以為這小孩變著法地損他。 嗯,跟他那個狐貍二哥一個德行。 但是好像這小孩不太像他二哥那狐貍,像......一只偷食吃的小饞貓。 一只狐貍一只貓,是兩兄弟。 嘖。 傅鈞恪將手里的葡萄剝了個干凈,把皮一丟,手一伸就將果rou喂進了小孩嘴里。 不知道是小孩的習慣還是什么,傅鈞恪明顯感覺到小孩的舌頭下意識地一卷,從他的手指上舔干凈汁液的同時卷走了果rou。 小孩吃的津津有味,沒有看到喂他吃葡萄的少年一瞬間渾身僵硬的反應,瞇著眼睛砸吧嘴: “鈞恪哥哥,還想吃!” “嗯“。 傅鈞恪應了一聲,手上動作完全沒有經過腦子,機械地重復之前的行為。 他覺得自己剛才就像個變態,對著一個小孩子下意識地正常行為,竟然生出了那樣尷尬又不正常的反應。 如果在這之前有人問:“傅鈞恪你是一個變態嗎?” 他絕對會折磨地對方哭爹喊娘,悔不當初。 但是如果現在有人過來問他;“傅鈞恪,你是變態嗎?” 他想,他會直接殺人滅口。 他似乎有那么一點不正常了,但是至于變態這個說法,他卻是不認同的。 姜華云那個狐貍的胞弟與他二哥再不同,那也不能完全等同于普通的孩子。 狐貍狡詐,小貓再普通,那也是狐貍養大的。 異于常人,也是不足為奇的。 就像現在,他給一只貓剝葡萄皮,還親自喂到嘴里,嘖。 他突然想起了最初見著這小孩時的場景: 初春,迎春花,細雨燕子,屋檐回廊。 還有躲在兄長身后怯懦的小孩子。 當時他是怎么打趣的?最初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的東西,已經記不太清了。 他好像對這小孩的態度不是太友善,可后來又是因為什么原因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