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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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報了警,很有可能會壞了雪衣的計劃。事情之后的發展有一定的幾率要失去控制。 如果不報警,有一半的可能,全都按照雪衣的計劃順利地走。 還有一半可能。 發瘋的穆如晴,直接殺死雪衣。 她怎么能賭? 她怎么敢賭? 可是 如果因為報警,讓雪衣這滿盤心血付諸東流,那跟要她半條命又有什么區別? 周枕月攥著手機,在窗臺邊來來回回地走,越走越焦躁。 復雜糾結的情緒郁結在胸口,讓她呼吸都困難了許多。走著走著,她抄起窗臺上的玻璃花瓶,狠狠砸在了墻上。 啪 花瓶里的水濺了她滿身。 小艾有點被嚇到,小心翼翼地問:周周總? 別報。 周枕月閉上眼,牙隱隱咬住,還是做出了決定,不要報警。 小艾:好。那我馬上去老宅,接您到公司來做統籌? 周枕月:不必了,我沒有時間過去。你想辦法調出穆家方圓十里的監控,我不管你用什么路子,找到那輛面包車。找不到面包車,起碼也要找到牌照。 小艾連忙答應。 周枕月放下手機,飛快地換了衣服,拿上車鑰匙出了門。 僅憑她手里的這點人脈,還不足以把岸陽市翻個底朝天搜人。她知道該去找誰。 李璐璐。 李璐璐平時做的生意就是有點黑白兩沾,在岸陽市被周氏和穆氏兩大巨頭分踞的情況下,李璐璐仍然可以靈活地游走在市場的縫隙里,撿最不起眼卻最容易積累出質變的小生意。 今天開個酒吧,明天掘塊人工湖,后天收了郊外林場改造墓地。 什么生意她都沾一點,所以,什么人脈她都有。 李璐璐今天沒在公司,給自己放了個假,大白天的就泡酒吧,看美女帥哥蹦迪。 周枕月找到她的時候,她正攬著莊羽柔,給莊羽柔嘴里灌酒。 莊羽柔年輕的小臉憋得通紅,也不知道是喝太多了還是因為被逼得太窘迫。 喲,周大總裁來了,李璐璐見到周枕月,樂了,您不是潔身自好得很嗎,請您來一次酒吧我嘴皮子都得說穿,怎么,今天還主動來找我? 莊羽柔好不容易喘口氣,拍著胸口連連咳嗽。 我有急事找你。 周枕月沒有和李璐璐廢話,直截了當地說出了穆雪衣失蹤的事。 幫個忙,她拿出小艾查到的車牌號,遞給李璐璐,把你旗下所有產業的街道監控都調出來,定位到這輛車的具體去向。 警察有警察的監控布局,李璐璐有自己的產業監控布局。 一條路不能走,另一條差不多寬的路總可以去踏一踏。 李璐璐也知道這事兒的嚴重性,收起了那不著四六的嘴臉,拿了車牌號的照片急急地朝外面走,你別慌,交給我,我馬上吩咐下去。 周枕月跟在她后面,一起往酒吧外走,快一點,我怕雪衣她拖不起。 兩個人一前一后地走了。 莊羽柔還坐在沙發上,從剛剛聽到周枕月的第一句話開始,她就緊張了,艱難地偽裝到那兩人走,她的眼底才泄出著急的情緒。 穆jiejie 那么好的一個人,可千萬不能出事。 她環視周圍一圈,見沒人在意她,便悄悄拿出手機,給一個沒有備注的手機號發了一條短信。 【我有個朋友,被人劫了,你找一下岸陽這邊的地頭蛇,叫他幫幫忙?!?/br> 過了一會兒,手機收到了回信。 【小姐,莊總不是說過那種勢力不能隨便去碰么?】 莊羽柔皺起眉,指尖飛快地翻飛在屏幕上。 【爸爸說了,國內的事務由我全權負責。我告訴你,這個人要是不救下來,我在岸陽就沒了商業合作的對象。以后訊云在國內無法起勢,你擔得起這個責任?】 過了二十秒,那邊很迅速地發來言簡意賅的三個字: 【馬上去?!?/br> 莊羽柔又左思右想一通,還是不敢把希望完全寄托在那群混混身上,又發出了一條信息。 【不知道有沒有報過警,以防萬一,你先去報一下警?!?/br> 作者有話要說: 盆友們,如果現實中遇到了綁架這種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報警喔 小莊同學接觸的勢力是伏筆,后面會進行掃黑除惡的 . 感謝投出淺水炸彈的小天使:素年 1個;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51512479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我已有人陪、懷柔、十六、池塘里的魚^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陳陵 2個;我已有人陪、存稿箱、肆木、是大橙子呀、就是一株小小草、0816、echo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mx是真的 120瓶;肆木 60瓶;懷柔、琛軻 20瓶;27485254 11瓶;素年、蘿祎、22335811 10瓶;原來賬號忘記了、skspry 5瓶;Lythrum、摩卡、逾期心動、49950551 3瓶;左擁秀秀,右抱小選 2瓶; 57、第 57 章 北郊, 荒廢工廠。 從后腦流下來的guntang鮮血沾上了穆如晴的手指,黏膩膩的,堆擠在指縫間, 像春節時染上了對聯顏色的漿糊。 她的手還箍在穆雪衣的脖子上, 穆雪衣的后腦已經流了很久的血。 她收緊手指, 又松開,又收緊。 讓對方一次次地陷入窒息, 又一次次給她空氣。翻來覆去,循環往復。 穆如晴掐著穆雪衣已經青紫遍布的脖子,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問這個問題: 婉婉到底去了哪里? 穆如晴, 你不如現在就躺下來做夢,穆雪衣仍然再笑,一點都不緊迫的樣子, 夢里什么都有。 她的米白色襯衫上已經沾滿了灰和血, 骨折的手臂和斷掉肌腱的腳踝無力地癱落在地上,側臉連著脖頸青一塊紫一塊,讓她看起來像一塊又臟又皺的破洞抹布。 穆如晴把這塊抹布狠狠拎了起來, 一路拖行,走到一張小木桌前, 拎著穆雪衣讓她坐在折疊椅上。 她自己也拖了把椅子坐下來,踢了一腳桌子下面的兩個熱水壺,吩咐身邊的打手: 倒水。 黑衣打手拎起熱水壺, 用一次性塑料杯倒了一杯熱水。 穆如晴拿過那杯熱水,放到穆雪衣面前,渴了吧?來,喝,喝一點。 穆雪衣沒有去拿那個杯子, 撐著一頭的虛汗,瞇著眼看面前的穆如晴。 穆如晴叫打手從地上撿來了自己剛剛磨了許久的菜刀,拿過來,往木桌上重重一剁,沖穆雪衣獰笑。 快點喝呀,促進一下你的血液循環,一會兒我剁你手指頭的時候,血才能嘩的一下,水龍頭一樣,噴到你這倔骨頭的臉上啊。 哈哈哈哈 穆雪衣看著穆如晴這個樣子,忍不住笑了,你說,咱們穆家的基因里,是不是都帶著瘋這個字? 你也配?穆如晴嗤笑,你也配把自己稱作穆家人? 穆雪衣抿了抿流血的唇角,目光變得有點憐憫。 jiejie,你真的覺得,你比我這個小三生的孩子高貴到哪里去? 她稍稍向前一湊,湊到穆如晴的耳邊。 咱們倆的身體里,流的不都是穆國丞那個狗雜種的臟血么? 聲音極輕,卻輕出了幾分癲狂。 穆如晴愣住。 你說說你,可不可憐?穆雪衣惋惜地嘆了口氣,你覺得是穆國丞出軌我媽,才逼你媽自殺,你恨我媽,恨我,就是唯獨不敢恨穆國丞。明明是他尋歡作樂,明明是他對你親生母親不負責任,你為什么獨獨繞開他呢? 穆如晴指尖縮緊,死死地攥住了刀柄。 我告訴你為什么。 穆雪衣瞳孔一滑,覷著穆如晴蒼白的臉,因為你懦弱,你沒用,你只敢欺負弱者。你知道,你得靠穆國丞生活,你想要穆氏的財產,所以哪怕你清清楚楚地明白,你母親的死大部分責任都在穆國丞身上,你也不敢去反抗他。 你多可憐吶,你口口聲聲說懷念母親,可是你連害死你母親的最大的兇手都不敢恨。你只敢把所有的手段都用在我這樣無力抵抗的人身上。還假以美名,騙人,騙自己,說這是你應該進行的報復。 穆如晴,你母親要是泉下有知,恐怕也得感嘆一句。 你這樣畏強凌弱,欺善怕惡的小人,根本,就不配,讓,人,喜,歡。 蒙蔽多年的遮羞布,就這樣被穆雪衣三言兩語扯了個精光。 穆如晴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胸口起伏越來越大。 因為穆雪衣說這些話都是貼著穆如晴耳朵小聲說的,所以周圍的打手都不知道大小姐為什么會突然變了臉。離得最近的打手小心上前,問: 大小姐,您 婉婉她穆如晴沒有搭理他,吞了口唾沫,側脖頸都浮起了一道青筋,她也是這么想的么? 她加重語氣,一字一句地問:她是因為這么想,才離開我的嗎? 穆雪衣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 婉婉走之前,托我給你留了句話。 穆如晴嗓音顫抖:什么? 她說,穆雪衣偏了偏頭,慢吞吞地喃喃,那天晚上如果你答應了她,她真的會考慮和你在一起,一輩子的。 那天,晚上。 穆如晴花了很大的力氣去回憶,才終于模模糊糊回憶起那段她未曾放在心上的話。 阿晴,如果如果你能不和那個男的結婚,以后也不要再對雪衣做壞事,如果你能低下頭為你以前做過的事道歉,或許我們 她是怎么回答的? 婉婉,你在和我開玩笑么? 鐘婉走了,她才忽然明白,只要婉婉能留下來,她可以不結婚,可以不再做壞事,也可以低下頭為她以前做過的所有錯事道歉。 只要婉婉在身邊,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但是太晚了。 最讓人生恨的是,這已經板上釘釘的遺憾,她本可以不必知道。